自從進賬,泛月就一直在悠哉悠哉地品茶,絲毫不提剛才那事。
定川、懷安二人直盯著泛月,神色嚴峻而警惕。
“小子,你到底要說什么事?”定川將軍忍不住發(fā)問。
泛月吹了吹熱茶,淺淺啜飲一口,就像沒聽到一樣。
“這小子!”懷安有些按耐不住火氣,咬牙攥緊了雙拳。
泛月輕描淡寫看他一眼,低頭又啜飲了口茶水。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兩個很閑?!”定川也有些怒了,“有時間在這里陪著你胡鬧?!”
泛月終于肯正眼看他,笑道:“二位將軍統(tǒng)領百萬雄師,自然沒有時間陪我這個窮兇極惡的叛神胡鬧?!?p> 定川面有動容。
泛月不以為然笑了笑,道:“將軍若想殺我,隨時都可以,根本不必在意家父!”
他驀然斂笑,直盯著他的眼睛,一字字地又道:“因為家父早已是個無知無覺的死人了!”
定川面露痛苦之色,道:“你是來送死的?”
泛月笑著搖了搖頭,道:“人只有一條命,我還年輕還不想死!”
定川的情緒有些無法自控,一拳砸在幾案上,吼:“那你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泛月笑問:“二位將軍鎮(zhèn)守白云邊城,已與冥軍交戰(zhàn)四個月之久,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一樣?”
懷安搶著說:“真是笑話!我二人與冥軍交戰(zhàn)已千年之久,他們的戰(zhàn)術還是一樣的愚蠢至極!”
泛月似恍然大悟,道:“那就是說,還是只有他們防守的份,他們根本沒機會反擊!”
懷安不禁皺了皺眉。
“你是來和談的?”定川問的直截了當。
泛月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笑了,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來和談的,我是來勸降的!”
“勸降?!”定川猛地攥緊茶杯,攥的指肚發(fā)白。
泛月笑道:“二位將軍如果覺得這個不中聽,我們可以換做‘招賢納士’!”
懷安直接拍案而起:“小子,你以為你算是什么東西?!居然敢與我二人說這種話!”
泛月仍然面帶笑意,道:“懷安將軍,我是泛月,神族窮兇極惡,人人得而誅之的叛神。恐怕也只有我這種叛神才敢對您二位說出這種話了!”
懷安怒不可揭,直接拔劍而出,直指泛月咽喉。
泛月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笑意盈盈地看著上位的定川。
定川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字道:“冥人若有能力攻入,也就不會讓你來做說客了!”
懷安冷哼一聲,似是不屑。
泛月笑了笑,道:“冥王之所以邀我來做說客,只因為他不想讓千千萬萬的神族無辜子民卷入這場戰(zhàn)爭!”
定川冷笑一聲,道:“說的多大義凜然似的,其實還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
泛月居然認同,他點了點頭,笑著又道:“那就要看這顆野心的性質為何了?是正還是邪?若是正,那當然另當別論。若是邪,他早已死在我劍下了!”
定川定定看著他,良久,他道:“你難道不是他忠心耿耿的臣?!”
“臣?!”泛月好笑地看著他反問,“將軍幾時看到過我泛月心甘情愿屈服于人了?!”
他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語氣極其認真地一字字道:“我之所以做這件事,只是因為我認為對,我必須做!”
定川說不出話了。的確,這混小子生來倔強,無拘無束,做的事都是不可理喻的,別說他爹,就算云蕾女皇他都未曾放在眼里。
懷安厲聲道:“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信你!簡直是做夢!”
泛月冷冷地看著他,冷冷地道:“我泛月做事從來腳踏實地,絕不做不切實際的夢!”
懷安氣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縱然大將軍有恩于我,我也實難容忍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孽障!”
泛月冷笑了聲,道:“我說了,將軍要想殺我,隨時都可以,不必那么在意我爹,他已經是個無知無覺的死人了。況且,”他有意頓了頓,笑瞇瞇地又說:“您既能殺死連城摯愛,再殺個他的兄弟,根本不算什么的!”
懷安雙目充血地看著他,持劍的手抖個不停。
定川已眼色示意他歸位坐下。
懷安沒好氣地怒哼一聲,大步流星走出帳去。
定川嘆了口氣,移目看向泛月,道:“我與懷安共事這么久,從未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火!”
泛月冷哼一聲,看著他笑道:“有些人是聽不得實話的?!?p> 定川居然也笑了,道:“泛月不愧是泛月,伶牙俐齒,無人能敵!”
泛月也笑了,道:“就因為我實在太過誠實,所以我還得再說幾句大實話!”
定川縱聲大笑,道:“好小子!速速講來聽聽!”
泛月撩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