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吟風(fēng),果然急了。
“劫獄一事”,鬧的已經(jīng)沸沸揚揚,甚至風(fēng)頭隱隱開始往“大皇子意圖造反”這個方向轉(zhuǎn)。永安帝已經(jīng)下令無論如何要捉回宴熙。
其實這種言論,想也知道。若無人暗示,憑永安帝自己如何能想到這方面?
不過,宴文然不想管。反正暫時也沒人能懷疑到她這兒來。
她在意的,不過是永安帝現(xiàn)如今是個什么狀況。
永安帝正坐在御書房的桌子后,漫不經(jīng)心地問起她近日怎么總是請病假。
還能怎么說?編唄。正好最近天氣愈發(fā)冷了。宴文然笑道:“不過是前些日子穿得少了,受了風(fēng)寒,沒什么大礙,勞父皇費心了?!?p> “嗯,最近天是涼了。”話鋒一轉(zhuǎn),永安帝忽然抬眸看她:“最近皇城來了位頗有聲望的道士,你怎么看?”
宴文然愣了愣,搖搖頭,“這事兒……兒臣還真是不知。”
“你竟不知?”永安帝好氣又好笑地看她一眼,搖頭嘆息道:“老四都與人家做了朋友,你還連這事情的始末都不知道。在此事上,你不及老四多矣?!?p> “……”宴文然點了點頭,“父皇教訓(xùn)的是?!?p> 自古有道家人進皇城,多半是要搞些什么事。要么“測算觀星象”;要么“煉長生不老丹”。史上多有的事,已屢見不鮮。
不知這次這位又是個什么路數(shù)?
“聽聞那黃道師煉丹一途頗有涉獵,曾經(jīng)真正幫一位古稀老人再延壽八十年?!庇腊驳鄄[了瞇眼,“對此你怎么看?”
哦,是煉丹。
永安帝也早就不年輕了,刻意提到此事,多半是有些意動。
這事兒,說白了,宴文然信不信無所謂,重要的是永安帝信。只要他信,那即便宴文然說什么,想必最后人還是會進得宮來。
關(guān)鍵問題是,這道士究竟是個沒什么背景,只慕名利錢財?shù)拈e散道士,還是受人指使要來做什么的……
畢竟在這些“傳達天諭”的人口中,怎么說都是他們有理。只要討好了永安帝,若真想坑誰,也是件麻煩事。
思索片刻,宴文然輕笑道,“煉丹一事,兒臣認(rèn)為也不能全盤否定其就是假的。”
這句話顯然合永安帝心意,點點頭道:“你能這么想甚好。朝中有些迂腐的言官,全都上奏說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不過是坊間傳說,信不得?!闭f著冷下了臉哼了一聲,“他們還說你也定然不會贊同?!?p> “……”幸虧沒去上朝。
若真在朝中提及此事,想想便覺為難。她是堂堂太子,說的話定會被慎重考慮。這種歪理私下與永安帝交流便罷。若在朝上談及,作為“正直清明”的太子殿下,必然得贊同言官所說。到那時,永安帝勢必會不高興,反倒和這道士相處甚歡的宴瑜會頗得永安帝心。
可她若在朝上不直言否認(rèn)這種事情,又會叫一眾正直的言官大失所望。
……原來如此,是在這等著她呢。
一邊思索著,宴文然忽然就明悟似的眨了眨眼睛。宴瑜走這一招,正是要讓她陷入進退兩難。要么與言官產(chǎn)生嫌隙,要么永安帝不高興。但無論怎么,他都不吃虧。待之后順便再把人帶進宮中,又不知道要弄什么幺蛾子。
心思一轉(zhuǎn),計上心來。不就是安排人?
“只是,這位道士煉的丹是真是假,未見效果,兒臣卻不能下定論。”宴文然笑了笑,眼眸微動。
“哦?”永安帝挑眉,“你的意思是?”
宴文然循循善誘,“父皇可是想得到些丹藥?若是如此,倒不如搞個‘論道大會’。屆時招些真正有本事進宮來。”
人人皆說太子殿下刻板正直,可誰人又知,其實宴文然挺喜歡變通的。
順?biāo)浦?,與其等待不知名的風(fēng)險降臨,倒不如把危險降到最低。屆時“道士”里混有她的人在,即便剛剛提到那黃道師能否進宮,也能受些牽制,想必不敢亂來。
其二,至于這“論道大會”,想必也不會有許多非議。一來晏清國近些年來極少戰(zhàn)亂,又沒什么災(zāi)禍,能稱一聲“國泰民安”。況且國庫又不虧空,半場論道會罷了,算不上勞民傷財。那些言官即便不贊同,也不會直接上書反對。
也算是個折中的辦法。
永安帝沉思片刻,眼神一亮。
宴文然默默看著,心下一動,成了。
顯然永安帝之前是沒想到這一點的,但宴文然的提議倒是說進他心里去了。
細想一想,比起招個風(fēng)頭很足但不知有幾分真本事的“黃道師”進宮來,還不如半場論道會選幾位真正有本事的。若這黃道師果真厲害,自然會在大會中脫穎而出,到時候再招不遲。
眼看著永安帝臉色頗好,宴文然又想起了那時說的‘想試試永安帝’一事。
雖然心中差不多已有判斷,但凡事求個穩(wěn)妥。
她不動聲色道,“父皇說這件事,倒讓兒臣想起五歲那年,宮里來的那幾位灰袍道士。據(jù)說他們醫(yī)好了柳妃的病,頗為厲害。不知那幾位如今身在何處了?”
永安帝愣了愣,好笑道,“哪來什么道士,當(dāng)時給柳妃治病的,分明是寒風(fēng)寺的和尚?!?p> 看來永安帝確實沒受控制。宴文然舒了口氣,不動聲色道,“那想必是兒臣當(dāng)時年幼,給記混了。”
永安帝哈哈一笑,道,“怨不得你。當(dāng)時任誰看,都以為他們是道士。”
當(dāng)時那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柳妃當(dāng)年受寵,風(fēng)頭正好時忽染疾病。一群太醫(yī)束手無策時,說是寒風(fēng)寺的和尚云游至此,愿意一試。
和尚入后宮并不光彩,即便讓他們喬裝打扮成了道士,也不曾聲張過此事。
所以除少數(shù)的知情者,還真沒多少人知道真實情況是個怎么樣。
更匡論那些個仄荒人了。
好歹父皇這會兒還沒被控制,下一會兒又不知如何。永安帝也知道仄荒族人養(yǎng)蠱,但他根本不拿當(dāng)回事。如今又是好似沉迷“美人鄉(xiāng)”,頗有些色令智昏的意味。宴文然有心想勸,又不知從何說起。
琢磨片刻,她狀似無意地提到,“說來也奇怪,這都已經(jīng)過了深秋,居然還有蚊蟲出沒。兒臣近些日子,簡直不勝其煩?!?p> “哦?”永安帝挑挑眉,“這時節(jié)還有蚊蟲?”
“是啊。”宴文然笑道,“不過再過些日子,估計便沒什么蟲子出來了?!?p> 她語氣一頓,一字一句緩緩道來,“畢竟,真正入了冬,再有蟲子出現(xiàn),豈不奇怪?”
蠱蟲入體,無非吞咽下去與咬人身體進入兩種。若是不當(dāng)回事,極有可能中招。
希望她這提醒,能讓永安帝多注意些不合時宜的“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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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行曉
我越來越不知道該咋寫了QAQ感覺天天都在繞圈子……我甚至差點打算送宴文然去穿越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