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妜從小到大沒少打架,老金師兄更是從小就教導她“如何打群架”,以及以一打多的重要性哦那個。她一直以為師兄這是為了讓她以后行走江湖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不要受欺負,并且她也成日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傳說中的人宗二師兄一樣牛,一個眼神就能讓別人嚇破膽,是以學得十分刻苦,十分賣力。
沒想到今兒全用上了!
師兄曾說,打群架最重要的是穩(wěn)、準、狠、快,這還不夠,還要耳聽四面,眼觀八方,否則就容易吃悶棍,最后演變成被群毆。關(guān)鍵是言妜還懶,能少動一下就少動一下,是以在老金師兄十幾年如一日的教導下,她硬生生練出了一手找人軟肋的好本事。
臺上這些弟子有很多是結(jié)丹不久的,這些人年紀輕輕,經(jīng)驗少,好對付,一打一個準,言妜一開始下黑手的時候就是專門挑的這些人下手。唯一一個厲害的就是動手前跟她搭話的那個九夷劍宗的小劍修,兩人打斗間匆忙相遇時言妜贊了他兩句,他便得意地說自己結(jié)丹沒多久,是不是特別厲害,后兩個人又匆匆分開,各打各的。
除去這些不經(jīng)事地,剩下的人都結(jié)丹已久,按照各宗們帶弟子的尿性,估計也都見過血了,難纏不說,更有幾個像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一招一式十分狠辣,不像是來打擂臺求第一的,倒像是來取她小命的。
言妜一面動著手,嘴上卻也不消停,時不時點評幾句,生怕那些人打她打得不夠狠似的,自己還要再挑釁一下添把火。言妜覺得自己真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長這么一張嘴凈給自己找麻煩。是以再一次與那個小劍修在刀光劍影中相遇時,小劍修都勸她少說兩句,那些人聽了之后越打越來勁了。言妜也是有苦說不出,她這嘴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沒有什么辦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臺上的人越來越少,言妜耍劍都耍煩了,更不要說大師姐教她的那一套凌云劍法了,要求又多又繁,她不過在臺上用了兩三次就頭大如斗,雖然比她一招一式地打起人來,威力要大得多,但是她又不是為了來把人打殘的,差不多就行了,所以她就再也沒有用過。
反倒是各宗的那些弟子們,不管她用什么招式,到最后都要被她打下去的。他們之間真要比起來也就是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厲害。且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次盛會結(jié)束,他們怕是又要在蒼梧山的陰影下過上許久了。
可憐可憐??!
及此,不得不再說一下九夷劍宗另言妜嘆為觀止的家教了。
言妜以為,劍修不僅強,還都很兇,都很有好勝心,卻沒想道那幾名劍修打到后面,見沒多少人了,師兄弟幾個人之間相互說了句“我累了,不打了,師兄/師弟們再接再厲?。 ?,便帶著一個或兩個自己的對手下臺同歸于盡去了。
言妜:“劍修???”
嵩山劍宗那位揚言要打得她找不著北的師兄也熬到了最后,言妜解決完手邊的一個,剛想喘口氣,便有人從斜里刺出一劍。她趕緊側(cè)身抬劍格擋,兩劍相交,摩擦出了一連串的小火星。金屬與金屬碰撞的聲響中,言妜又忍不住了。
“這位仁兄,你居然也留到了現(xiàn)在嗎?不過也挺好的,我可以單獨收拾你了,想想也挺興奮的!”
那位仁兄面色不甚好,收件又刺出,招招凌厲不留情面:“你不過是靠著男人保護才留到現(xiàn)在,這般茍且行徑有何光彩?你簡直丟盡你師門的臉!”
此刻身邊無人,言妜只需一心對付一個人便好,是以抬劍招架,對方雖招招凌厲,但同她含真師姐比起來可是差得遠,是以她一面格擋一面慢悠悠的后退,愈發(fā)顯得游刃有余,閑庭信步。
“我這就叫給師門丟臉了嗎?那之前我的師兄師姐們不是把我蒼梧山的臉都給丟盡了?不過也好,這位仁兄,你趕快些輸給我,好給嵩山劍宗長長臉,爭口氣!”
“你狂妄!”他斥道,手上的劍出得越來越快,劍招變化也越來越多。
言妜知道他這是被自己給惹急了,說到底還是怪她這張該死的嘴,留著吃東西不好嗎?非說這么多話干嘛?
她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不想玩了,便禮貌性地提醒了一下那位仁兄:“對不起,我累了,不玩兒了!”言罷抬手出劍,起手便是一套凌云劍招,沒用幾招,那位仁兄就被她一腳踹倒在地,言妜用靈力御劍,飛劍正要刺下,卻聽裁判大喊住手,她這才收了劍,鳳還巢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回了鞘。
那名裁判是嵩山劍宗的一名長老,可能是怕自己對他們的寶貝徒弟做些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一早便盯著他們這一處,這才一見不妙便開口讓她停手。不過裁判一旦開口,也就意味著他輸了,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她也沒糾結(jié)什么,沖那位仁兄聳了聳肩,轉(zhuǎn)過身想看一下現(xiàn)在擂臺上戰(zhàn)況如何。
沒想到的是現(xiàn)在擂臺上居然只剩了三個人,一個躺著的,一個是她自己,還有一個是九夷劍宗的那位“師叔”。
她才在心中感嘆了一番,剛想贊美他幾句,問他晚上吃不此夜宵,好把人誆到院子里頭討教兩招,就聽臺下等她的孩兒們紛紛喊著“微明師叔小心”,就連從始至終一臉冷漠的九夷“師叔”,面上都露出些慌張神色來。
身后利劍刺來時言妜側(cè)了側(cè)身,反應(yīng)卻有些慢了,左臂上被劍刃劃開了一道口子??辞逋狄u之人的臉時言妜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對方卻出人意料地又出一掌,打在她左肩上,將她打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住,噴出一口血。
臺下的孩兒們很是激憤,紛紛舉手抗議著,活像是要聚眾起義,推翻腐朽政治。
“豎子!看我不削得你滿地找牙!”言妜撐起身來,胸腔火燎似的疼,不過說了幾句話便又吐出一口血。她長這么大,哪里受過這樣得上,吃過這樣得虧,當下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將嵩山劍宗這廝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饒,“你給老子等著!”
只不過還沒等她站起身來,那廝便被一道掌風擊中,飛出了擂臺,吐血不止,倒地不起。
嵩山劍宗的那名裁判怒道:“玄誠散人,你什么意思!當眾欺壓后輩,視在場各宗為何物?!你蒼梧山未免欺人太甚??!”
言妜這才見她玄誠師兄慢吞吞地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她玄誠師兄一身白衣,負劍而行,壓根沒將那人放在眼里,卻沒有一人敢輕舉妄動,或是嗆他兩聲。這個場景言妜很熟悉,也很有同感,畢竟玄誠師兄一出現(xiàn)就讓人自動噤聲的魔力,蒼梧山每個弟子都是親身體驗過的。
“他給微明一掌,我便給他一掌,談何欺他?”言罷抄手將言妜抱了起來,轉(zhuǎn)身下了臺。嵩山劍宗的弟子中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很快一幫人便叫囂著讓言妜和憫善留下,必定要還他們師兄一個公道。
憫善沒理他們,背后孟章自動出鞘一寸,霎時間劍氣四竄,整個場地都仿佛被無形的劍氣控制住,尤其是嵩山劍宗的弟子們,逼近至他們眼前的劍氣雖然靜止著,上面的戾氣卻不斷四散著,讓人心中生畏,望而卻步。
成功地讓他們閉嘴之后,孟章又自動入鞘,劍氣在一瞬之間全部消散,只是嵩山劍宗的弟子們?nèi)耘f瞠目結(jié)舌,沉浸在方才的恐懼之中回不過神來。言妜看著他們莫名同意的表情,心想是了,這才是玄誠師兄出場應(yīng)該達到的效果,光昨天打那么幾個人,還是不太夠。
“安分點,不要東張西望,你很重?!睉懮仆蝗婚_口,語氣和平日一樣讓人聽了心里冰冰涼,一點也沒有因為她受傷了而發(fā)生一點改變。
言妜趕緊端正了在他懷里的姿勢:“我知道了,玄誠師兄?!?p> 聽到她沙啞得不像樣的嗓音,憫善皺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閉嘴,不能說就不要說。”
言妜閉上嘴,想點頭又不太敢動,干脆僵硬著一路被抱到了臺下。
擂臺下等著她得勝歸來的孩兒們見她受傷,一個兩個都非常不淡定,一見她被抱下來了,“呼啦”一下為了上來,里三層外三層將憫善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問她傷勢如何。
憫善又皺眉道:“你們干脆把脈給她把傷看了。”
弟子們紛紛閉上嘴,像遇到鯊魚的小魚群一樣嗎“呼啦”一下又散開了。
憫善哼了一聲,孟章出鞘,帶著她御起劍往小院子去了。
弟子們沒了可以關(guān)懷的對象,轉(zhuǎn)頭便開始言語討伐起嵩山劍宗來,唇槍舌劍之間,眼看著就要發(fā)展成肉搏。
“放肆?!焙娌恢裁磿r候從高臺上下來了,到了群情激憤的弟子之中,“想回去抄門規(guī)長記性了是吧?”
大家這才閉嘴,眼睛卻一個兩個都瞪得老大,混合著猙獰的面部表情,活像是不靠著言語要把對方活活嚇死似的。
含真的出現(xiàn),看著像是在規(guī)束自家的弟子,但是真正被嚇到的其實是嵩山劍宗的弟子,就連剛才敢嗆憫善兩聲的裁判都犯了怵,一群人聚在一起,仿若一群瑟瑟發(fā)抖的小雞仔。
各宗的前輩們這才出來主持了一下儀程,說九夷劍宗的弟子秦無涯是金丹擂臺的第一名。
秦無涯卻拒絕道:“微明真人若未受傷,論起臺上勝負,無涯自認不如她?!?p> 弟子們紛紛道這終于有一句聽著順耳的話了。
“此事到此為止。”含真提醒他們,“不許再私下議論,否則按門規(guī)處置。都散了。”
弟子們應(yīng)事,行了禮之后紛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