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飛了多久,宋蕓被那只手放下來后,立馬雙手抱住自己。這大半夜的在天上飛,浪不浪漫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很冷很冷!感覺風已經(jīng)進到骨子里了,凍人骨髓。
一件湛藍色的錦袍撲面蓋在了她的頭上,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聽見漸漸遠去的步伐。
“喂!你到底是不是蕭謹啊!”應(yīng)該是吧?那雙凌厲如冰刀的眼睛也只有他了吧。
他走后不久,從屋外進來了兩個丫鬟。一人手里端著一碗米粥,一人手里端著一壺熱茶。
“宋姑娘肯定餓了吧,這是將軍一早吩咐廚房燉好的百合粥,您快吃吧?!毖诀邔⒅喾旁诹虽佒登嗌啦嫉膱A桌上。
宋蕓穿好那件湛藍色的袍子,無奈的看了看拖在地上的袍邊。兩個丫鬟在旁邊被她的模樣逗的噗嗤一笑。
另一個丫鬟放下茶壺,翻過桌上的茶杯斟了一杯熱茶放在旁邊,笑著道:“這是一早將軍命人出去采買的江南名茶陽柳,姑娘嘗嘗?!?p> 她們一人一句,太過熱情,弄的宋蕓反倒手足無措了。她舀起一勺百合粥送進嘴里,嗯,清淡清香,溫度也剛剛合適。剛剛冷的有些脹痛的胃也舒緩了不少。
“你們的將軍是不是蕭謹啊?”她放下勺子,直接端起碗很快喝完了一大碗百合粥,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剛端粥的丫鬟道:“正是!不過除了皇上,顯少有人敢對我家將軍直呼其名的,姑娘是第一個。”
額!宋蕓一愣,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有必要嗎?
“正是,這件袍子可是將軍最喜歡的,如今卻直接披在姑娘的身上,真是……”端茶的丫鬟突然和端粥的丫鬟對視一眼,捂嘴偷笑了起來。
宋蕓被笑的心里發(fā)毛,趕緊站了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屋內(nèi)布置極為簡潔,只有一張床,一張圓桌四個圓凳再無其他。
“你們將軍是個什么將軍啊,這將軍府是在城東還是城西?。繉α?,你們叫什么名字???”宋蕓又噼里啪啦的問了一堆,吃飽了也有力氣了。
端粥的丫鬟回道:“我叫青禾,她叫青玉,我們將軍是皇上親封的定遠大將軍,一等護國公!這里是城東,府前頭是吉安街,府后頭是長安街?!?p> 定遠大將軍?宋蕓顰著眉回憶了一下,不正是租鋪子那一日冬兒提了一嘴,說千緣閣后頭能看見的院子是定遠大將軍的府邸嘛。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家就在長安街上。”宋蕓說罷抬腳就往屋外跨去。誰料青禾青玉卻一起攔住了她。
“姑娘還是暫且留下的好,千緣閣里將軍自會派人去告知姑娘已經(jīng)安全的消息。”青玉微微笑道。
“什么意思?”為什么她家就在后面,她還留在這定遠將軍府做什么?宋蕓一臉疑惑。
青玉咳了兩下,笑道:“事情將軍還沒有處理好,姑娘也不想連累家人吧,您還是留在這里幾日,過幾天風平浪靜,將軍自然會讓你離開?!?p> 最終宋蕓還是放棄了回到千緣閣的想法,不管如何,她如今還是聽從蕭謹?shù)慕ㄗh比較好。她可不希望自己用心經(jīng)營的千緣閣出院意外。
“那好吧,夜已深了,你們回去睡吧,我要睡覺了?!彼问|轉(zhuǎn)身脫掉腳上醒目綴著翠綠羽毛的繡花鞋,一陣惡寒的抖了抖手背上的雞皮疙瘩。
“二位明早可以去千緣閣幫我取來衣服和鞋子嗎,這身花紅柳綠的衣服本姑娘實在無福消受?!毕訔壍娜珞氚愕膶⒚撓聛淼囊路喑梢粓F扔的遠遠的,快速的鉆進被子里。
青個應(yīng)了一聲好,帶著青玉關(guān)好了門離開了。
書房內(nèi),蕭謹一手拿著毛筆,神色專注。一手按著宣紙遲遲不肯落筆,他的注意力全在青禾青玉一開一合的嘴上。
“宋姑娘吃了一大碗百合粥,問了關(guān)于將軍府的位置,還有將軍的姓名。”
“宋姑娘知道將軍府后頭就是長安街,立馬想要回去。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將她留了下來。不久,便睡了?!?p> 蕭謹微微點頭,清冷的聲音緩緩道:“退下吧?!?p> 青玉青禾立馬彎腰退了出去,將軍一直冷情冷性,也不知道怎么認識上宋姑娘那般活潑可愛的女子。二人出了書房,對視一眼又偷偷的笑了起來,笑聲自然傳到了書房的某人耳里。
趙劍同劉鷹一起跨進書房的時候,只見他家將軍又在一臉柔情的在紙上畫著木簪。那副模樣直接像是被下降頭了。
“啟稟將軍,太師府追出來的人已經(jīng)被屬下引到丞相府了?!壁w劍抱拳回道。
“啟稟將軍,董玉華在太師府大鬧,誓言一定要抓到宋姑娘,不死不休!”劉鷹冷冷的看著地面,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
蕭謹手中一頓,抬起頭來,又是平時那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剛剛那副柔情似水的樣子從未出現(xiàn)過。
趙劍被他那利劍般的鳳目掃了一眼,立馬低下了頭?!安凰啦恍?!那死胖子也說的出口。宋姑娘這小可人兒真是要倒血霉了!將軍!我們可不能袖手旁觀吶?!?p> 明明知道將軍對宋姑娘的特別,趙劍偏要當作不知的提出建議。果然他的話一說完,兩道眼刀子刷刷的朝他刺了過來。
“很好。劉鷹,桐州的事情進展如何了。”蕭謹坐在案前,閉著眼睛沉聲道。
“會將軍,已經(jīng)辦妥。只需將軍一聲令下,消息即刻回傳回京中?!眲Ⅹ椈氐?,他辦事一向立竿見影,不像趙劍拖泥帶水。
“好,明日便將讓消息進城?!笔捴斬撌殖隽藭?,朝臥室走去。
趙劍見蕭謹一走,立馬癱在椅子上,瞅了瞅依舊立在一旁的劉鷹道:“哎!我說,你不累嗎?已經(jīng)四更天了,想睡覺也睡不著了。不若,我們哥倆去我房間飲酒去?!?p> 劉鷹并未答話,卻轉(zhuǎn)身出了書房。趙劍立馬來勁起身追了出去??磥斫袢辗恐械拿谰朴忠樟恕?p> 翌日一早,宋蕓是被疼醒的,她感覺她的后脖子腫得更厲害了,睡到一半她便翻過來一直趴著,一整夜睡的迷迷糊糊。
“宋姑娘,你醒醒?!币恢槐鶝龅氖痔较蛩念~頭,宋蕓感覺到?jīng)鲆猓煦绲哪X子清醒了不少。
“青玉,姑娘這是發(fā)燒了。趕緊稟報將軍去請大夫去。”青禾連忙讓青玉去請大夫,又轉(zhuǎn)身去廚房打了一盆溫水。
過了片刻,一道頎長的湛藍色身影出現(xiàn)在了青禾的身后。
“她如何?”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青禾手中一頓,快速的從床邊退開來。
“宋姑娘的身子燙的很,想來是受了風寒。將軍也不用太著急,等大夫來了,看過開藥,吃上幾副便會好了?!?p> 蕭謹站到床邊,抬起手輕輕覆在宋蕓的額頭,眉心微微一緊。
“去書房左邊第三排,有個白色的瓷瓶,速速取來?!蹦鞘乔鍩岬乃幫?,效果立竿見影。需得快快喂她服下。
青禾立刻轉(zhuǎn)身去了,蕭謹那雙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掌從盆中撈起了毛巾,擰干了水分。將毛巾放在了宋蕓的額頭。
宋蕓難受的想吐,感覺上刀山下火海一樣,整個身體忽冷忽熱的。猛然抓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抱枕,立馬抱在懷里,不肯撒手。
等到青禾取來瓷瓶,眼前這一幕卻讓她目瞪口呆。將軍正坐在床邊,一條胳膊被宋姑娘牢牢抱住。
不該是用力一甩嗎?不該是拂袖而去嗎?將軍何時這般與人親近了。
“還不倒出藥來!喂她吃下去!”蕭謹眸光一緊,朝著青禾低聲吼道。
這個時候還在發(fā)呆,若不是他的手臂實在是被宋家丫頭抱的太緊了,他早就搶過瓷瓶了。
宋蕓剛剛將藥吞下,青玉便帶著一個白須大夫走了進來。
“將軍,何太醫(yī)請來了!”何太醫(yī)是將軍府的專屬太醫(yī),平時府中請來的都是何太醫(yī)。今日也不例外。
“下官見過將軍,將軍……”
“速來診治……”蕭謹冷冷道,這些人廢話怎會如此多。
輕柔的將胳膊從宋蕓的懷中抽出來,蕭謹一臉清冷的將何太醫(yī)推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