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聞問切,仔細(xì)看了看床上女子的眼白和后頸,何太醫(yī)起身彎腰回道:“回將軍,這位姑娘后頸棍傷,淤積未散,又后感風(fēng)寒,所以造成體熱。待下官開了方子,按方子服藥三五日,自然藥到病除。”
蕭謹(jǐn)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何太醫(yī)立馬鋪開紙筏,片刻間就寫好了藥方。
“青玉,你去抓藥!”蕭謹(jǐn)接過藥方快速的遞向站在身后的青玉。
青玉收好藥方,立刻隨著何太醫(yī)出了房間。
“青禾,好好照顧她?!笔捴?jǐn)?shù)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兒,又囑咐了一番,這才踏出了屋子朝書房走去。
青禾一直低著頭,直到將軍離開,才長舒了一口氣。將軍的氣場實在是太強(qiáng)大了,她都快要忘記呼吸,窒息而死。好在將軍一直不喜歡女婢近身伺候,要不然只怕將軍府的女婢會一日少上一日。
不久青禾買回了藥,煎好藥端了進(jìn)來。宋蕓吃過退熱藥已經(jīng)退了熱,神志漸漸清醒過來。
“噗!這碗藥好苦??!能不能不吃?”從穿越以來,這么多年,宋蕓都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身體,極少生病。為的就是盡量避免吃這苦哈哈的中藥,她實在是太想念前世的西藥片了,或者膠囊也很好啊。
青禾上前用手帕替宋蕓擦了擦嘴角的藥漬,柔聲道:“姑娘還是喝了吧,要不然晚上再燒起來,那可不妙?!?p> “是?。」媚锟旌?,奴婢去取些蜜餞來,保管甜甜的?!鼻嘤袢缫魂囆L(fēng)一樣,說風(fēng)就是雨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端進(jìn)來一碟甜蜜餞。
“姑娘,快喝??!冷了后更苦!”青玉表情夸張的瞇了瞇眼睛,仿佛正在喝苦藥的是她一樣。
宋蕓縮了縮脖子,心想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沒有立竿見影的西藥,只有眼前這個難以下咽的苦口良藥。能怎么辦,只能去適應(yīng)它了。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捏起秀挺的鼻子,端起藥碗猛灌了下去。喝完后,突然感覺舌頭已經(jīng)不是她自己的了。
青玉立馬將蜜餞端了過來?!皝恚媚锍砸活w,甜的很呢!”她笑的開懷,她可是最喜歡吃這甜甜的蜜餞了。
宋蕓雙手擋住碟子,往青玉面前一推,搖了搖頭。她不喜歡吃這種甜甜膩膩的東西,就算喝了這種苦哈哈的中藥,她還是不喜歡。
青玉一愣,正欲上前喂上一顆。青禾趕緊攔住了,朝她搖了搖頭。宋姑娘說是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她們何須強(qiáng)求。
“青禾,青玉,你們家將軍呢?我還沒有當(dāng)面謝謝他呢!”宋蕓眉眼一彎,病容一展。
青禾立即道:“將軍在書房處理政事,姑娘不便入內(nèi)。還是待將軍有空再說吧?!?p> 將軍府的書房是重地,嚴(yán)禁她們這些下人靠近的,平時打掃通風(fēng)也是趙劍劉鷹兩位副將親力而為。
宋蕓了然一笑,“我知道了,那便等他有空再說吧。那個,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透過敞開窗戶,看到外頭陽光明媚,她便想要出去走一走,或許她還可以繞到千緣閣的后門去看看。
“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姑娘的身子……”青禾欲言又止。
“無事,無事!哪里這般嬌氣。走吧,對了!衣服替我取來沒有?”突然看到昨晚被扔到地上的那幾件鸚鵡紗裙,宋蕓猛地往后縮了縮。
青玉轉(zhuǎn)身從后面的圓桌上端來一個托盤,上頭正放著一套粉色袍子。
“姑娘今日就穿這個吧,將軍讓奴婢一早去錦繡閣買的。買了好幾套呢,姑娘可以日日換新?!?p> 青玉長的本就嬌俏,如今這些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不禁有些青春洋溢。她家將軍何時會對陌生女子這般上心了。
宋蕓有些不安的穿上了這套粉色長袍,穿好長靴從床上站了起來。青禾青玉不自覺的驚嘆起來。
宋姑娘長的溫婉可愛,她們是第一眼就這樣覺得的。如今穿上這錦繡閣最時興的春衫,倒像一個貴族千金了。
“怎么?不好看?”宋蕓有些忐忑的扯了扯寬大的袖子。她是第一次穿這種廣袖的衫裙,粉色也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穿。她的心理年齡太大,一直不敢穿太過粉嫩的顏色。
青禾上前替她整理衣領(lǐng),歪頭輕笑,“自然好看,姑娘是奴婢見過穿粉衣最好看的女子了。”
青玉也搖頭晃腦的左看一番,右看一番?!罢f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呢!”
宋蕓趕緊捂住她的嘴,抿抿唇道:“這詞可不能亂用,我的容貌究竟如何,我是知道的。你若說是小家碧玉,清秀佳人,我便勉強(qiáng)接受了?!?p> “姑娘何必自謙!姑娘的五官雖然不是那種精致艷麗,風(fēng)情萬種的。但自帶一股親和淡然之氣,讓人忍不住的生出親近之感。可不讓人心悅向之嘛!”青禾很會說話,一句話說的讓聽得人美的暈乎乎的。
宋蕓趕緊打消她們的話頭,隨手扯了一方手帕將腦后的長發(fā)綁成了一個馬尾便要出去。
“哎!姑娘,你等等。頭發(fā)就這樣散著?”青禾青玉又將她攔在門口。
宋蕓指了指自己的馬尾,解釋道:“沒散著,我扎了。”
青玉直接拉過她的手,將她按到房間的圓凳上?!肮媚镒?,別動?!?p> 宋蕓乖乖坐著,任由頭皮一松一緊,感覺到梳子在發(fā)間來回穿梭。
“青玉,這房間也沒有梳妝臺,你哪里來的梳子?”這個房間擺設(shè)簡單至極,宋蕓并沒有看到梳妝臺,也沒看見珠花簪子一類的東西。
可是滿頭沉甸甸的東西哪里來的?
“哦!這些啊,一早就端進(jìn)來了,放在凳子上,姑娘沒有注意到吧。”青禾笑著解釋道。
本來一早她和青玉端來衣服和珠釵打算給宋姑娘梳妝,哪曾想她居然發(fā)燒昏睡著,所以便擱在了桌子凳子上了。
“哦!這樣??!哎!青玉!夠了!夠了!我又不是什么王妃夫人的,差不多就行了!”宋蕓摸了摸還在發(fā)疼的后脖子,忍不住討?zhàn)埖馈?p> 沒有鏡子,她伸手朝頭頂摸了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青玉這丫頭到底朝她頭上插了多少東西。
“這些可是將軍一早從庫房取出來的,說是送給姑娘。姑娘,你看看,這些都是皇上親賞的,有純金的,有翠玉的,有珍珠的,有寶石的……”
宋蕓聽她這么一數(shù),嚇得從圓凳上立馬站了起來。俗話說無功不受祿,這蕭謹(jǐn)一上來就用這么多好東西砸她,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不用不用,什么都不用!”連忙將滿頭的珠釵盡數(shù)拔了下來,放在青玉的手中。
頂著一個快要散掉的墮仙髻,拉住青禾的手道:“青禾,書房在哪兒?我要找蕭謹(jǐn)!”
這種莫名其妙的禮物讓她心有不安,宋蕓從不允許自己接受來歷不明的東西。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些珠寶錦衣,背后說不得讓她履行怎樣的條件。
她得找到蕭謹(jǐn),當(dāng)面問個明白,才能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