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已經(jīng)擺的夠整齊了?!边t暮說話的功夫,將行李箱里的最后一摞書拿出來。
瞧著自己桌子上已經(jīng)沒什么位置了,便長臂一探,扔在了黎早早桌子上。
“誒,你怎么還扔我桌上了?”
遲暮聳聳肩,甚是無辜,“這不沒地方了嘛。”
黎早早皺著眉,慢慢松開自己的兩雙手,見“山體”無恙,便松了一口氣坐回自己座位上。
“你趕緊收拾好,這都快上課了?!?p> 遲暮聞言,雙手未動,反而偏頭抿著嘴,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黎早早被盯著有些發(fā)毛。
“你看我干什么?趕緊把書往抽屜里放??!”
遲暮繼續(xù)扮可憐。
“同桌,黎女俠...”
黎早早見狀,揉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身子向后傾了傾。
這情況...不太妙!
“咱們可是握過手的朋友了,既然身為同桌兼朋友,你難道就不打算再助人為樂一下嗎?”
黎早早:“助人之樂呢體驗(yàn)一把就夠了。要不...咱們再把手握回來?來一個絕交握手?”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禮貌性的伸伸手,會換來這么一個沒臉沒皮的朋友。
這朋友可以退嗎?同意倒貼5塊錢的那種。
“怎么?還想趁機(jī)再拉我手一次?占我便宜?沒門兒!”
黎早早:“...”
遲暮你丫的可以要點(diǎn)臉嗎?
“你要不想助人為樂呢,也可以?!边t暮突然松了口,但眼底的精光分明更亮了一些。
言畢,他搬著凳子往黎早早這邊靠了靠。
“哎,我桌子沒地方了,待會上課連書都沒地方擺。你分我半張桌兒唄!”
黎早早一聽這話,差點(diǎn)就沒抑制住那想要跳腳踹人的火爆脾氣。
淡定,淡定...
世界如此美妙,她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抬頭瞧了瞧黑板正上方的鐘表。
還有三分鐘就上課了,她可不想和這家伙擠一張桌聽課。
那樣別說聽課了,連把書擺正的空間都沒有了,更別說自己桌上還被丟了一堆書。
算了,她一個強(qiáng)迫癥不和這個厚臉皮計(jì)較。
俗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想到這里,黎早早站起身,踢了踢旁邊優(yōu)哉游哉哼曲兒的某人的凳子腿兒。
“起來換座兒?!?p> 遲暮立馬起身,笑嘻嘻的搓了搓手,然后扶著黎早早的肩膀?qū)⑺阶约旱淖簧稀?p> “黎女俠,您請坐。”
黎早早默默地嘆了口氣,感慨自己絕對是上輩子欠了遲暮好多錢...
“書本擺放有什么要求嗎?”黎早早邊把桌子上的書一摞一摞的對齊,邊這般問。
她整理東西從來都是方便為主,整齊為輔。
一樣?xùn)|西定好了位置,無論使用的過程中被移到了哪里,最終都必須放回原位。
這是她這么多年養(yǎng)成的一個習(xí)慣。
所以,她的東西幾乎從來不會丟。
甚至,她隨時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到自己的某件東西,以何種姿態(tài)擺在桌子上的哪個位置。
“要求?沒有要求,就和你的一樣,看起來整齊就好啦?!?p> 他一個大糙漢子,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可以寫字的地方,真不用太認(rèn)真。
“有什么固定的擺放習(xí)慣嗎?”黎早早繼續(xù)問。
遲暮撓撓頭,“習(xí)慣?放個東西要什么習(xí)慣?”
他著實(shí)不太明白為什么收拾東西也會有這么多講究。
“算了!我就按照我的習(xí)慣給你整了?!?p> 她怕不是被氣抽了,和一個連東西都懶得收拾的人談什么擺放習(xí)慣。
“對,你隨便弄就行,不用那么講究?!?p> 黎早早:...
她是不想那么講究,但她只要一收拾起來就控制不住啊。
一樣?xùn)|西找不到合適位置擺放,真的會渾身難受。
上課鈴響的時候,黎早早已經(jīng)大致的把東西整理了一下,給桌子騰出了一大塊空間。
第一節(jié)是她最頭疼的英語,復(fù)習(xí)的知識點(diǎn)是語法部分。
所以一整節(jié)課她都在認(rèn)真記筆記,無暇顧及這尚未完成的“工作”。
反倒是遲暮,坐在她的座位上,好奇的左摸摸,右看看。
黎早早也懶得管。
她是稍稍有些強(qiáng)迫癥,但又沒有潔癖,只要遲暮不再碰她的日記本,怎么都好說。
直到下課后,她才把筆記本一收,往自己桌子上一放,專心致志的進(jìn)行書本整理的后續(xù)部分。
“還沒弄完?”遲暮側(cè)過身,右手托著腮,左手翻著她的一本書。
“快了,五分鐘。”
其實(shí)這些書整理起來并不難,只不過上節(jié)課間剩余的時間太短罷。
“同桌辛苦,嘿嘿?!?p> 遲暮咧著嘴,露出一排大白牙。
黎早早瞟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用客氣?!?p> “誒,你這本書不錯呀,哪整的?”遲暮問。
黎早早騰出空檔扭了下頭,發(fā)現(xiàn)遲暮拿的是自己詩歌大賽獲獎后得到的那本詩集。
“送的?!?p> 大賽的組委會頒發(fā)的,可不就是免費(fèi)送的嘛。
“送的?誰送的?誰有這等閑情逸致送女孩子“詩歌精選”?”遲暮很好奇。
黎早早剛想回一嘴“要你管”,恰巧車水瑾從后面走過來,扔給黎早早一塊兒糖,插嘴道。
“這是早早上學(xué)期參加詩歌大賽,得了獎,人家組委會發(fā)的?!?p> “呦,沒看出來呀!你還會寫詩吶?”
“瞎寫?!崩柙缭珙^也沒抬。
她不覺得自己的文筆有多好,所以很少對自己愛寫東西這件事夸夸其談。
萬一哪天遇到一文學(xué)大佬,那不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哪里是瞎寫?”車水瑾繼續(xù)插嘴,順手也扔給了遲暮一顆糖。
“這詩歌大賽可是市級的,獲獎的作品都會整理發(fā)表,你手里這本記錄的就是第一屆獲獎作品。”
“是嘛?!边t暮將信將疑的翻了翻。
“咦,都是筆名啊。哪一篇是我同桌的呢?”他問。
“早早參加的是第二屆,書還沒印出來呢?!?p> “哦。”遲暮聞言,悻悻然的把書合上。
“當(dāng)時參賽的中學(xué)生將近四位數(shù),三等獎20名,二等10名,一等獎只有兩名。你猜早早最后獲得的是幾等獎?”
遲暮豎起一根手指。
“一...等?”
“聰明!”
“哇塞,可以呀同桌!”遲暮眼睛發(fā)亮。
“沒想到你還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女俠!”
黎早早含著車水瑾給她的糖,吐字不太清晰,“唔,別,受不起?!?p> 可別再夸她了。
她現(xiàn)在覺得遲暮這個小機(jī)靈鬼兒,在使壞之前嘴都賊甜。
所以,越夸她,她越右眼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