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衫的西虞緩緩走出船艙,迎著富貴公子上下掃視的目光。
顧北咫忍著笑,看著眼前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衣衫的人,贊嘆道“不錯,很是合身,袖子長些不打緊,可以防曬,衣衫有些逶地,也不打緊,更添儒士風(fēng)雅,不是嗎?”
被他這么胡亂一說,西虞倒覺得有些道理,就不再糾結(jié)了。
接下來,西虞想著如何繼續(xù)下去,包袱隨船沉入了江底,還不知被沖到了哪里去了,現(xiàn)在四周下是一片荒蕪的江面,岸上又是原始茂密的樹木,連個小徑都沒影,哪還有什么官道可言。
“你叫什么?”
西虞想著這等狼狽經(jīng)歷不能被外人知,于是隨口道:“小魚,魚兒的魚!”
呵,一只不會游泳的魚!
碰上一只空勾的竿!
絕配啊~
顧北咫笑了起來。
“你叫什么?”
既然對方敷衍了事給了個極具諷刺的名字,那自己也就信口胡謅了“咫尺!”
“咫尺?”
“嗯,咫尺天涯的咫尺!”
“奧。。?!蔽饔菹胫F(xiàn)下只能讓他載自己回京城,準(zhǔn)備一下,再闖江南了,就不知他肯不肯。
西虞上前兩步,問道:“你這船我可以花錢雇嗎?”
顧北咫笑道:“你有銀子嘛?”
西虞一頓窘迫道:“銀子先欠著,等我到了京城,爹爹自然重賞你!”
顧北咫噗嗤一笑,重賞?
出手賞得過皇帝老兒嗎?
好大的口氣,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
“你爹是誰,這么大方?”
西虞剛想開口,又急忙閉口,不行,不能讓對方知道了爹爹去,不然順藤摸瓜照樣找到出糗的人。
“你別管了!總之不會虧待你!”
顧北咫搖頭道:“京城我是不去,但我要去廣陵。。?!?p> 話落,西虞雙眸泛光?
廣陵?那不是就在金陵的下游嗎?
這可真是搭上“順風(fēng)船”了啊。
現(xiàn)在自己分無分文,走水路、旱路皆危險,這下倒好,有個金光閃閃的公子作為銀袋子,還有一個武藝高強的保鏢,這可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真的是佛主保佑?。?p> 西虞感動的熱淚盈眶,隨即試探道:“我能不能搭你的船兒,我要去金陵~”
顧北咫望了望穿著自己衣衫的女子,故作淡定道:”你身無分文,是想我一路救濟你嘛?”
被看破的西虞臉色一紅,急道:“到了金陵,你可以隨我去見我的叔叔,你記好我的花銷,倒時連本帶利都還你,可好?”
顧北咫故作沉思起來。。。
西虞著急起來,蹲下身來,勸說道:“你的船兒比我那只大,載二三個人絕對沒問題,總之你要去是的廣陵,何必不順便賺一筆銀子?我還沒遇見要和銀子過不去的人呢~”
顧北咫掉頭看像緋麗的臉蛋,笑道:“我這船艙兒小,兩個人睡,有些擠的,你能將就嗎?”
西虞一下犯了難,她沒想到這一點,要與一個陌生的男子一同睡在個狹小的船艙,簡直是件齷齪下流的事情。。。
顧北咫看出她的糾結(jié),為了她能上鉤,又添了一把火,道:“像你這樣的公子哥哪能吃得了這樣的苦,就該有只華麗的龍船載你去江南呢~你還是下去吧,我可不想帶著一個吃白飯的。。。不送!奧對了,岸上草叢森林,蛇鼠蟲蟻密布,你小心一點。。。。”
“不!”西虞慌亂否決著他的提議,既然信誓旦旦、大搖大擺的從西府出來了,就沒臉再回家要錢、再闖江南。
眼下自己男兒裝扮與他同船也就沒什么好指責(zé)的了,畢竟!這里沒熟人啊!
“咫尺兄,我雖出生富貴人家,不過,我是吃得了苦的,你瞧瞧。。?!闭f罷伸出雙手。
顧北咫瞥了一眼,心跟著一緊,只見她細膩潔白的掌心被船槳兒磨出了一排水泡兒,又經(jīng)過江水浸泡,白白一層薄皮脫落,盡是一團團血肉。
“疼嘛?”
“疼!不。。不疼!我吃得了苦的!”
顧北咫疼惜起來,好歹眼前的人是自己未來的媳婦,哪里能傷著,遂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木深。
陳木深點了點頭,踏葉而飛。
“他去哪里?”
“別管他了,他天黑之際一定能趕回來,為我們。。我們守夜!”顧北咫臉色發(fā)燙,這老神仙算的真準(zhǔn)啊,但他一定沒算到自己與眼前的“小魚”進展這么神速,晚上就。。就同一個船艙共眠了,想到這,他不由的哼起悠揚的曲子。
西虞望了一眼跟前的人,細細聆聽起隨性灑脫的調(diào)調(diào),煩躁的心也跟著逐漸沉淀下來。
西虞則是坐下身來,看向煙波縹緲的江面,就這般開始下江南了嗎?
不幸中的萬幸,自己活著,而且,因禍得福有了一個錢袋子和保鏢。
可她哪里知道,這一切并不是上天安排好的。
包括顧北咫在內(nèi),也不知這樣的美麗邂逅皆是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