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謝卿寒在女人手落下時(shí),一把甩開了女人。女人摔倒在地,謝念慈頓時(shí)怒了。一巴掌甩在了謝卿寒的臉上。
“謝卿寒,你當(dāng)真是執(zhí)迷不悟!”
話音落,謝念慈連忙扶起了摔倒在地的馮姨娘,噓寒問暖。
謝卿寒被申虞蘭心疼的抱在懷里,低垂著眉眼,蓋住了眼底的瘋狂恨意。
申虞蘭嘴里面全都是凄凄慘慘的求情聲,可眼底深處卻是一片黑色。
馮氏,謝念慈全都該死!
“老爺,卿霜還是個(gè)孩子,你……”
“謀害嫡女,你讓我如何包庇于她?”謝念慈打斷馮姨娘的話。馮姨娘與那人有幾分像,他語氣也柔和了些。
“可是卿霜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的命?。 瘪T姨娘到底是一介女流,女兒不認(rèn)她,她也難受,不過若是讓她眼睜睜看她受罰,她卻是做不到。
“誰是你女兒,我怎么可能有你這種出身低賤的姨娘?”
馮姨娘話落,本來安靜的謝卿寒突然掙脫了申虞蘭,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的推了馮姨娘一把,連帶著虛抱著馮姨娘的謝念慈也不可避免的撞翻了一旁的桌椅,謝卿寒死死的盯著馮姨娘,眼睛里一片赤紅。
寒山轉(zhuǎn)頭看了眼君辭酒,那人下藥從不避著他,此時(shí)緩緩的把手收回袖筒中,對他的注視絲毫不在意。
寒山心里抖了抖,為這謝卿寒默哀了一下接著便毫無心理壓力的看戲。
而此時(shí),下面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tuán)。
申虞蘭被推開,摔坐在地上,一群伺候的人連忙去拉她,那邊的謝念慈被撞的也著實(shí)不好受,回過神來正準(zhǔn)備讓人將這逆女帶下去關(guān)起來時(shí)候,謝卿寒一把抓住了馮姨娘。
馮姨娘出身紅樓,本也不是什么弱柳扶風(fēng)的女子,可奈何抓住她的是自己的親女。馮姨娘看她情緒不對,擔(dān)心傷到她,也就不敢太大動作。
“都是你,你這個(gè)賤·人,為什么你要生我,你有什么資格?你給不了我嫡女之位,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一切,你為什么會是我的姨娘?”
謝卿寒在情緒極為不穩(wěn)定時(shí)候中了君辭酒的藥,她心中積攢的怨氣被無限放大了開來,此時(shí)看到馮姨娘,只想著發(fā)泄心中怨氣,甚至于恨不得就此掐死她,也顧不得周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馮姨娘猝不及防被掐住了脖子,只覺得一口氣卡在嗓子里面,看著面前,眼里都是恨意的女兒,心里一片悲戚。再聽她的一番話,更是心如死灰。
她知道申虞蘭對她女兒好不懷好意,可斷然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份田地。
那邊的謝卿寒顯然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只想要讓面前的女人消失,她便再也不是娼·妓之女,她可以去求母親,她可以讓母親把她養(yǎng)在膝下,她會是謝家嫡女。
申虞蘭站在一旁痛心疾首卻未上前一步,“卿寒,那是你的姨娘,快住手!”
謝念慈聽完所有只覺得荒唐,看到自己往日里疼愛的女人此時(shí)一臉淚痕,卻只覺得什么東西在破碎。
她不是她,她如果遇到這種事情,定是無情的,哪怕是自己的女兒。
如此一想,馮姨娘那與那人相像的容貌此時(shí)在他腦海里也變得模糊。
念頭一過,卻是馮姨娘就此失寵的信號。
謝念慈臉色變得寒冷,他變回了那個(gè)冰冷無情的謝家主。冷靜的下令讓下人將馮姨娘救了下來送回馮姨娘的院子里讓人救治,然后把謝卿寒關(guān)進(jìn)了柴房。
謝卿寒被打暈帶走的那一瞬間,只看到了申虞蘭低頭用手帕捂住嘴,哭聲凄慘。可她分明見她眼角并無淚痕,眼里只有笑意。
已經(jīng)鬧到這個(gè)份上,謝念慈早已經(jīng)沒了耐心等謝永棠醒來興師問罪,他沉浸在馮姨娘身上找不到那人影子的悲傷中。看著下人將哭哭啼啼的馮姨娘帶走,他一語不發(fā)的離開了棠居。
申虞蘭哭聲一收,眼里只有黑色。揮袖吩咐了幾個(gè)嬤嬤去外面守著,然后走回了屏風(fēng)后面,躺在床上的女子面容清麗,眉眼如畫。許是因?yàn)槁渌l(fā)熱,此時(shí)臉上多了些紅暈,更加好看了些。
見此,申虞蘭臉上多了些溫和,坐到了床邊,伸手執(zhí)起了女子的手,語氣有些無奈縱容。
“人都走了,還不起來么?”
床上的女子聞言睜開了眼,頗有些撒嬌的喚了聲“母親?!?p>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繛楹涡惺氯绱嗣ё?,做事前也不與我商量?萬一出了差錯,你這是要娘的命啊!”
話到最后帶了責(zé)備,更多的卻是心疼。
謝永棠坐起身來,環(huán)住申虞蘭,依賴的靠進(jìn)了她懷里,“娘,沒有下次了。”
謝夫人伸手撫摸著她的發(fā),“是娘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p> “……”謝永棠沒有說話,只是更緊的抱住了申虞蘭。
申虞蘭見此嘆了口氣,心疼的開口,“你爹鐵了心想讓你進(jìn)皇子府,你躲得了一時(shí)躲不了一世?!?p> “母親,你又是如何想的?”謝永棠松開了手,一句母親嚴(yán)肅且認(rèn)真。
這個(gè)時(shí)代的女子都是以夫?yàn)樘?,從小就接受的與家族共存亡的思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永棠在這謝家長大,從小·便離不開算計(jì)。現(xiàn)在竟然連下半輩子也賭上。
申虞蘭摸了摸謝永棠的頭,“娘唯愿你好。也會盡娘所有,為你爭取最大的自由?!?p> “那謝家呢?”
“謝家?”申虞蘭似乎是聽到什么好笑的東西,笑了下再次開口,“這謝家如何,又與我們有何干系?我們都是謝家的外人,你父親,他眼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以為是的深情?!?p> 謝永棠仔細(xì)的聽著,她也知道她那所謂的父親有個(gè)放在心里的女人。她年幼時(shí)不懂,只覺得她的父親是個(gè)癡情種,后來她慢慢長大,她才知道,那些深情都是她的父親用來妝點(diǎn)自己的東西。
她的父親薄情,她的父親只愛自己。
“娘在外總是冷落你,你莫要怪娘?!?p> “棠兒知道娘是為我好,我也知道所有好的東西,娘總是給了我,我不怪你?!?p>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做戲落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卻是興師問罪。
謝永棠顯然也料到這番狀況,拉住了申虞蘭的手,帶著些女兒家的嬌憨。
“娘既然知道我是不滿父親的安排,怎么還問?”
“女眷的宴席,雖說納蘭澤的到來有些意料之外,可先前卻沒有任何消息,人人都覺得只有那突然冒出來的皇子妃來,你又有什么需要避開她的?”申虞蘭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也背著母親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母親,我只是……”謝永棠在外是世家嫡女,總是端著架子,冷若冰霜??稍谏暧萏m面前卻是十成十的小女兒姿態(tài),“我只是見不得謝卿寒那蠢貨的姨娘占著父親的寵,不把你放在心里?!?p> 申虞蘭聞言愣了下突然笑了,“傻孩子,謝念慈我也不放在心上,她一個(gè)紅樓出身的妾室我又何須在意?”
謝永棠抿唇不語,申虞蘭抱了抱她。
“謝申兩家當(dāng)初聯(lián)姻,不顧我的意愿毀了我所有的念想,謝念慈讓我在整個(gè)京都丟進(jìn)臉面。我怎能不怨?不過后來有了你,我本也打算安分的做這謝家夫人,可是謝念慈不該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你是為娘的命,你要活成自己,不該為他的野心搭上自己。”
似乎說到傷心處,申虞蘭抹了抹眼角,“娘這一輩子就耗在這宅子里出不去了,手上也干凈不到哪去,只希望你能在娘護(hù)著的時(shí)候,活的自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