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謝永棠擁緊了申虞蘭,依賴的叫了一聲。
“你父親做的決定吧不會輕易改變,以后做事不能再像這次一樣任性了,有事母親會替你周璇,懂了么?”
“知道了!”
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申虞蘭扭正謝永棠的身子,嚴(yán)肅的開口問道,“方才謝卿寒突然失控,可是你做了什么?”
“不過是讓人給她下了一點藥,她在氣頭上難免控制不了,所以在父親面前失了態(tài)?!?p> 謝永棠拉了拉申虞蘭的手捂進被子里,接著開口,“藥是我讓人從外面買的,原本也沒想著有那么好的藥效?!?p> 房頂?shù)暮匠读艘幌伦旖?,有些無語。這姑娘買來的藥也只是騙騙這些閨閣女子,若不是他師兄“樂于助人”今日又哪里能看到這番鬧劇。
“手下人手腳可干凈?”
“母親放心吧,都是屋子里的人。賣身契揣著你手里,量他們也不敢說出去?!?p> 申虞蘭突然想起謝念慈離開前的一番動作,冷笑了一聲,“棠兒放心,就算有人說出去,也沒人在為那馮氏母女做主了?!?p> 謝永棠不明所以,“母親這是何意?”
“謝念慈離開時未看馮氏一眼,連你的事情也顧不得問,想來是又想到那位了,馮姨娘這恩寵也差不多該到頭了?!?p> “夫人,小姐的藥煎好了?!?p> 老嬤嬤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屋內(nèi)的母女兩停了話頭,喚了人進來,接下來寒山就見證了一個在外冷若冰霜的世家嫡女向她母親撒嬌著不愿吃藥,偏生申虞蘭寵她,讓人取了蜜餞哄著吃藥,半碗的藥偏偏吃了一刻鐘的時間。
君辭酒見寒山轉(zhuǎn)過頭朝他控訴的看了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下面兩人。
謝永棠坐起身來,穿著的中衣露了出來,君辭酒眼底一暗,左右也聽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索性提起了寒山的衣領(lǐng)離開。
距離謝家有些遠的一條小巷里,白衣的男子提著另一個少年從天而降,少年一落地便掙脫了他的手。對他這種動作頗為不滿。
“君辭酒,你下次能不能不提我衣領(lǐng),我好歹是個爺們兒,你這樣,讓人看見了,我面子往哪里放?”
君辭酒看著那人面無表情道,“不會有人看到?!?p> 寒山據(jù)理力爭,“那萬一呢?”
君辭酒眼底寒光一閃,“那就殺了。”
“……”
得,他這師兄還是沒有學(xué)會替他考慮,也沒有醫(yī)者仁心的認(rèn)知。
“你很羨慕?”
“什么?”
君辭酒一句話來的莫名其妙,寒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羨慕什么了?
君辭酒見他一臉茫然的看過來,頗為不自在的轉(zhuǎn)過臉去,又說了一遍,“你是不是羨慕謝家母女兩人?”
“嗯?”寒山還是不明白,他這師兄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謝家母女有什么可讓他羨慕的?
君辭酒重申了一遍,寒山依舊是這幅茫然的樣子,冷面的男人眉頭蹙了起來,這師弟著實愚笨了些!
“你羨慕那女人有人哄著吃藥!”
這話夠直接,寒山一瞬間也反應(yīng)過來了??墒且惨虼讼袷潜徊攘宋舶偷呢堖洌幌伦泳驼?。
“誰,誰羨慕了?君辭酒,別以為你是我?guī)熜?,你就可以混亂污蔑我!”
“哦!”
哦什么哦?寒山心里白眼翻上了天??删o酒卻沒有因為他的反駁而露處其他表情,反而冷淡的哦了一聲。
反應(yīng)過度的寒山頓時一頭黑線。隨后他就聽到那人又開口道,“下次喂你吃藥,也給你備著……蜜餞?!?p> 君辭酒的眉間就沒有舒展開來,他不懂為什么有人喝藥還要備著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不過既然他師弟羨慕,那也不是不可以準(zhǔn)備,就是不知道那些東西吃多了會不會變得更蠢。
“……不用!”
“可你……”羨慕。
“君辭酒你閉嘴!”
寒山有些無語,他師兄這個想法的確是考慮到人了,可是他平日里哪里有什么大病大災(zāi),要說有什么需要用藥的地方,那就是每次他被抓回去,君辭酒這人給他下藥,最后又在他的求饒下給他解藥。
天下第一的神醫(yī),什么解藥不能制成藥丸就著水喝下去?可他師兄卻好似喜歡看他受罪的模樣,每次都要煎好大的一碗藥看著他喝下去。回想起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寒山抖了抖。
“君辭酒,你不能再給我下藥了。”
“為什么?”
“……”寒山被噎了一下,不給人下藥還要理由的么?“你是我?guī)熜?,同門師兄弟應(yīng)該互幫互助,不能互相殘害?!?p> “嗯!”
寒山“……”
算了,要教會他師兄友愛師弟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寒山認(rèn)命的嘆了口氣,“咱們回去吧?!?p> “……好”
君辭酒話一落,果斷出手,提起了寒山的領(lǐng)子運功跳上了屋頂,然后就徒留殘影與寒山氣急敗壞的叫罵,“君辭酒,我去你大爺!”
?。?p> “春畫堂想要知道什么,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為何還要讓那兩人走一趟,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無痕站在暗處,春情倚躺在美人榻上閉起了眼睛,陡然聽到那人出聲,她隱晦的勾了唇,卻沒有認(rèn)真回答他的問題。
“春畫堂又不是什么善堂,可不養(yǎng)毫無用處的人。”
無痕“……”
榻上的女人撐著太陽穴見他不言,轉(zhuǎn)了話題開口說道,“你一個江湖上有名的刺客,待在這里又是圖謀什么?”似乎能猜到他接下來會說什么讓她不開心的話,她又開口,“若還是那套老掉牙的詞,那你還是莫要再說,省的惹我生氣?!?p> 無痕微不可聞的嘆了聲,“我為何待在這里,你心知肚明,又何必騙自己呢?”
無痕話一落,那廂春情已經(jīng)冷了臉?!八阅闶瞧诖覇灸阋宦暩绺缑??”
“……”
無痕最怕的便是春情冷臉,他對她有愧,她如今這般田地也都是他害的,所以春情那里冷了聲,他便也沒了話。
春情睜了眼,扯了下嘴角卻扯不出半分笑意。“你害我至此,合該把一輩子都賠給我?!?p> “我知道?!?p> “……”那人平靜無波的話一落,沒有半分旖旎。春情眼眸有些受傷的閉起,平復(fù)了一番后陡然揮袖怒斥,“滾”
“姐姐你怎么了?”
寒山與君辭酒剛進屋便聽了這一句話,寒山也顧不得還被扯住的后頸便要湊過去詢問,哪曾想被君辭酒從身后扯住了腰帶。寒山的動作一下子頓住,有些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春情看了眼破了洞的屋頂嘴角抽了抽,她躺在榻上,看到兩人從天而降。無痕的劍已經(jīng)出鞘,搭在了君辭酒的肩上。
君辭酒感受到脖頸處的涼意,他眼神淡淡的掃過無痕,卻是眉頭都不曾皺過。反而看到面前瞪自己的小師弟時有了絲表情,他嚴(yán)肅著臉道,“男女有別,有話就待在這里說?!?p> 春情沒有看到君辭酒的動作,只見寒山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她也知道這個名揚天下的神醫(yī)有些太過于約束自己的師弟,想來是人家的私事,她便也沒有多問。
看著無痕出鞘的劍,她漫不經(jīng)心的瞟過,無痕知她意思,收回了劍卻也沒有出去。左右現(xiàn)在有外人在場,她總不能再叫他滾一次。無痕默不作聲的退回了她身后的黑暗里。
寒山被控住,心里有些抓狂,可面對春情總不能大聲嚷嚷出來,可該說的正事卻是沒有忘記。
“姐姐,我們?nèi)チ酥x府,那謝念慈當(dāng)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心里有人卻是拿別人當(dāng)替身,對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半分父女情義?!?p> 寒山是個話癆,春情一直深有體會。見他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重點,她是不急但是有人卻是面不改色的打斷了寒山。言簡意賅道,“謝念慈有意嫁女給納蘭澤,申虞蘭暗中阻撓。”
“對對對,那個謝夫人在外面寬宏大度的形象都是裝的?!?p> 君辭酒伸手?jǐn)]了把寒山的頭,在寒山炸毛前對著春情開口,“春畫堂也不是什么簡單的地方,這些消息想來也不需要我們?nèi)フ垓v,春情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p> 寒山一頭霧水,春情卻是笑了?!熬┒加腥さ牡胤接泻芏?,寒山初次來京,想來也不想困在我這一畝三分地。神醫(yī)大人若是得空,可以多在這京都走走?!?p> 君辭酒看了眼還在云里霧里的寒山應(yīng)了春情的話,“自是會的,不勞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