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官走后,夏易就收到了溫里的電話,讓他上去四樓書房。
接收到溫里的命令后,夏易才算是把心徹底放了下來。
聽溫爺這語氣,應該是沒事了。
半分鐘后,夏易到達四樓時,溫里正坐在窗前抽煙。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家居睡衣,看起來,稍微有了一絲絲人情味。
屋內的燈光很暗,是那種暖黃的色彩。
聽見聲音,他朝這邊微微轉頭,用夾著煙的那只手給夏易指了指桌上的電腦。
“去查一下這個人的資料。”
夏易面露疑色的看了眼電腦屏幕。
溫爺還從來沒有讓他去查過一個人。
因為很少能遇到讓他在意的。
屏幕里,能看出來是一家餐廳的監(jiān)控錄像。
畫面被定格在一個女人抬頭一笑的那一瞬間。
夏易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下意識揉了下雙眼。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個女人。
雖然年紀看起來好像有點大,但長相卻是極美的。
“一個小時后給我答復。”
男人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了夏易的思緒。
他迅速轉過身望向溫里。
眸底帶著淺顯的疑惑。
這么著急嗎?
夏易點頭,恭敬應道:“好的,溫爺?!?p> 之后,夏易又把下午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溫里。
“尸體已經被張局長帶走了,我也已經封鎖了整個晗致雅苑,目前嫌疑最大的是和他們同寢的一個傭人,叫周生,溫爺,您看,要不要把他帶去傭人獄問話?”
溫里掐滅了煙,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岑然,即使是剛剛聽見園子里死了三個人,也沒能激起他眼底的半分波瀾。
“死的人,多拿些錢給他們家人,數額方面,至少要讓他們富過三代,至于其他的,不用多管。”
夏易微微皺眉:“溫爺,不把這人找出來的話,萬一后面再有人死怎么辦?”
而且那個兇手還是個變態(tài),以后肯定還會再犯的。
男人冷笑了一聲,不帶一絲感情的道:“再死人的話,就照樣,多給他們家人一些錢,只要不犯到爺頭上,我管他是死是活。”
夏易還想試圖做一些掙扎:“可是……”
男人頓時冷眼掃過來:“沒有可是,不想干的話,就滾?!?p> 夏易立馬沉默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點了點頭:“是,溫爺?!?p> 早該想到是這種結果。
畢竟這個男人的冷血涼薄,他可是體會了七年之久。
晗致雅苑那些為了保障傭人安全定下的規(guī)矩,還是他怕麻煩事太多才弄的。
夏易轉身,準備去調查溫里剛剛說的那個女人。
出門之前去,溫里突然喊住了他,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傭人居的寢房是幾個人一間?”
“四個人?!?p> 溫爺不知道這個嗎?當初他還親自問過他呢。
夏易記得當時溫爺很不耐煩的丟了他一句:“傭人而已,憑什么這么浪費爺的房子?!?p> 所以就定下了四人間。
其實按照傭人居的房間數量,一間房住一個人都可以。
夏易本來也是想讓兩個人住一起。
“爺花了那么多錢蓋傭人居,難道還不夠他們住的,要他們四個人擠一間房?”
溫里的眼睛有些危險的瞇了起來,看的夏易有些頭皮發(fā)怵。
心想,這不是您當初定的嗎?
但是他不敢反駁男人的話,只好默不作聲,把自己當成一塊木頭豎在那。
溫里又開口問:“上次打架的那個寢房,那個被打的人回來了嗎?”
“???”夏易條件反射的抬頭,有些不敢置信。
剛剛還挺正常的溫爺,怎么這會兒,突然就不正常了?
竟然會關心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傭人。
看到男人慢慢皺起的眉頭,夏易知道溫里是不耐煩了,迅速開口。
“頭上縫了幾針,目前好像還在住院。不過他們寢房應該已經住不下去了,除了打人的那個少年,另外三個人都遞交了申請,已經換了寢房?!?p> 溫里挑眉看了夏易一眼:“這么說,那個寢房里,只有樂官一個人?”
聽見溫里的話,夏易才反應過來,打人的那個少年,可不就是那個叫樂官的小廚師嗎!
“是的,溫爺?!?p> 男人的聲音又恢復了那一慣的低柔冷淡:“那就這樣吧,以后再出現這種事情,就讓他們一人住一間房,免的又起爭執(zhí)?!?p> 夏易:“……是?!?p> 這種處理事情的方法和剛剛處理那三具尸體比起來,簡直是……太溫柔了!
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段位。
*
樂官回到寢房后,拿著換洗的衣服去洗了個澡。
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鐘了,早就過了工作的開始的時間點,所以干脆就不去了。
工作缺席一次,這個月的工資就沒有了。
但是因為她挨了一頓鞭子,有撫恤金可以拿,所以月底也不會空著手。
樂官洗的雖然是公共浴室,但好在這里的浴室設施比較私密,是一個一個的隔間,一般,她都是在隔間里脫衣服,洗好之后在隔間里換好才出來,所以不會有太大問題。
這個時間點,幾乎不會有什么人。
樂官洗的稍微久了一些。
等她出來的時候,卻在浴室門口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周生。
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看見樂官的時候,表情瞬間變得很激動,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嘴里還發(fā)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感覺到手臂上的觸感,樂官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然后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怎么了?”
周生的臉色很急,眼底還流露出微微的恐懼,并沒有察覺到少年剛才的動作。
樂官看到面前男人的神態(tài),眸光快速閃了一下,輕聲安慰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別著急,慢慢說?!?p> 也許是樂官的撫慰起了作用,周生臉上的焦躁慢慢緩了下來,神色也不像剛剛那么恐慌了。
他對著樂官,張唇說了一句話:“我的三個室友,他們死了?!?p> 樂官在讀出周生說的那句話的瞬間,就挑眉對上了他的目光,眼神肅冷又蕭瑟。
“今天下午園子里死的那三個人,是和你一個寢房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