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煙花,已經(jīng)快四更天了。
夏弘早就回房歇息了,只有他們幾個(gè)年輕人還坐在園中喝酒閑聊。
葉懷瑾夸下海口言自己是千杯不醉。夏槐不服氣揚(yáng)言要把她喝趴下,還沒三盞酒自己就趴下了,被貼身的仆人抬回了房。
妙儀不能喝酒,在旁邊陪著葉澄瑜,葉澄瑜也是個(gè)三杯倒的主兒,沒一會兒就神智不清了,妙儀貼心的扶她回了房。
院里清醒的只有剩余三人,雖未言明,暗地里卻較著勁兒。
葉懷瑾連喝了兩大缸還覺得不盡興,她前世就是個(gè)能喝酒的,于她而言這里的酒淡如白水,真稱得上是千杯不醉。
臨漳先撐不住了,捂著嘴跑到角落里狂吐了起來。
她不屑的嗤笑一聲,目光緊緊鎖定唯一的對手。
江雁行也喝了許多,可臉上看不出一絲變化,仍舊慢條斯理的繼續(xù)喝著。
葉懷瑾心道有兩下子,叫仆人又抬了一缸酒過來,正打算接著喝,發(fā)現(xiàn)江雁行停了下來,用手撐住額頭,似乎想歇息一會兒。
葉懷瑾不滿的喊道:“我都還沒喝盡興呢,你怎么能歇?!?p> 上前一推,江雁行便“轟”的一聲從椅子上滑落,倒在了地上,好像是睡著了,面色白皙如常,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這是……喝醉了?
葉懷瑾覺得很沒意思,怎么這人喝醉了都這么無趣,還換了個(gè)規(guī)整的姿勢好好的躺在石板上。
臨漳已經(jīng)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院子里除了他倆再無別人。
葉懷瑾想把他扔在這里不管,可轉(zhuǎn)念一想,他這么個(gè)要面子的死傲嬌,要是明早被人看到這樣沒禮數(shù)的睡在地上,不得羞的上吊自殺,投湖自盡啊。他這么記仇,每準(zhǔn)還拉著我陪葬呢。
“使不得,使不得。”她打了個(gè)寒蟬,不情不愿的把他扶起來。
費(fèi)勁的拖著他往回走,偏偏夏家的院子實(shí)在太大了,葉懷瑾累的筋疲力盡,扔下肩上沉重的雙手,一屁股坐到草叢里。
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雁行也倒在了葉懷瑾身上,壓得葉懷瑾“哎呦”一聲痛呼。
葉懷瑾翻過身,扶住江雁行,伸出蔥玉般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狠狠的罵道:你個(gè)死傲嬌,又愛臭臉又愛裝逼,誰家都欠你五百萬是吧?會不會尊重人?會不會說謝謝?會不會憐香惜玉?”
正罵的酣暢,他猛的睜開了眼睛,葉懷瑾嚇的噤了聲,不敢動作。正想著解釋的說辭,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他沒說話。
只見江雁行一路上被葉懷瑾拉扯的衣冠不整,露出了白皙精致的脖頸,黑衣上沾滿了草葉泥灰,發(fā)絲微亂,一雙眼睛魅惑如絲,眼中仿佛氤氳起一片迷霧。
這不正是那日夢中的江雁行嗎?葉懷瑾心里警鈴大作,心道他接下來該不會……
還未及動作,只見他下巴一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含住了她還沒來的及收回的手指。手指上濕熱的溫度傳來,葉懷瑾腦子都停轉(zhuǎn)了。
兩人靠的極近,葉懷瑾聞著他身上濃重的酒香,犯起了迷糊。
鬼使神差的用另一只手輕柔的撫摸他眼角那顆妖冶的小痣。
這不是夢吧?
這不是夢??!
葉懷瑾反應(yīng)過來想要抽回手指,誰知江雁行牙齒陡然用力,狠狠的咬住了她的手指。
“啊?。?!”一聲驚天的慘叫劃破夜空。
——
江雁行在自己房中醒來,除了疑惑一身的臟亂,倒也沒覺得不妥,沐浴更衣后又是個(gè)俊朗佳人。
他神清氣爽的走出門,恰見對面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葉懷瑾手纏著紗布,頂著個(gè)巨大的黑眼圈,一臉憔悴的走了出來。
江雁行面帶疑惑,卻不屑詢問,葉懷瑾見了他,表情說不出來的復(fù)雜,一會兒青一會兒紫,兩人不聲不響的擦肩而過。
臨漳揉著宿醉疼痛的腦袋走了出來,見二人破天荒的沒有拌嘴,很是稀奇。
葉澄瑜見了阿姐,驚愕的道:“我還以為這就是黛玉呢……阿姐,你昨晚干嘛了?手是怎么傷的?”
“沒事,被條醉狗咬了,算我倒霉?!比~懷瑾揮了揮紗布纏著的右手有氣無力的回道。
眾人皆莫名其秒,只有妙儀看著江雁行無奈的笑著。
昨夜只他沒有喝酒,剛安置了葉澄瑜,就聽到葉懷瑾?dú)⒇i一般的慘叫,聞聲趕來。
饒是妙儀從容自若,也是被驚的瞠目結(jié)舌。
只見葉懷瑾哭天喊地的想從江雁行口中拔出手指,后者死命咬住,直咬的唇邊帶血都不松口。
妙儀費(fèi)了好大勁才把葉懷瑾的手指搶救出來,上面沾滿了口水,早已破了口,冉冉流著鮮血。
草草包扎了還得把不省人事,躺尸在院子里的江雁行送回房,一通忙亂過后,天都快亮了。
江雁行被妙儀看的發(fā)毛,隱隱覺得和自己有關(guān),卻又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