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下的了手,非要把老子捅一刀才逼真?”
首領扯下蒙在臉上的布條,露出一張刀刻般剛毅的臉,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稱的上是俊朗的臉上,一道可怖的傷痕橫貫了左半邊臉頰。他咬著牙扶起了地上的臨漳。
“誰讓你以前總是揍我,活該!再說又沒傷到要害?!迸R漳站起來大笑道,眼睛清亮有神,沒有絲毫半盲的情態(tài)。“我的信你沒有仔細看么?帶了這么多人還失手了?!?p> 首領收斂了笑容,“那我只有回去領罰了。主子在御劍宗的事情不太順利,那個江訶好像有所防備。我此行的目的雖是要殺了可能會壞事的無關人等,可實在不行幫主子拖延一下時間也不算白來……”
“又或者我們賭一把,”他頓了頓試探道。
“怎么說?”臨漳笑了笑
“如果你藏得夠好,他們也許會把你當成出生入死的朋友,既是朋友,又怎么會丟下你自己逃跑呢?”首領狡黠的笑笑。
“有道理,賭什么?”
“就賭你那管玉簫吧,我雖然是個粗人,不會吹簫,可主子親賜的東西總不會錯。如果他們回來,玉簫就是我的了。”
首領瞇著眼睛,云淡風輕的把一壺清酒放在暖爐上?!安患?,沒準咱們坐下喝壺酒的功夫就回來了。”
“鉞隱,你還是改不了爭強好勝的性子,總以為主子待我是不同的。其實有什么不同,主子活了那么漫長的歲月,他救了多少人的命?又有多少人為他獻出了生命?你以為他心里除了他為之獻身的宏偉大業(yè),還能裝的下其他的東西么?”
臨漳喝下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氣沖上了鼻腔,驅散了一身的寒意?!捌鋵嵳f到底,我們都只是一個棋子,一個犧牲品而已?!?p> 為數(shù)不多的黑衣人都埋伏在暗處,偌大的客棧里只坐了他們兩人。爐火越燒越旺,兩張各懷心事的臉龐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鉞隱捏緊了拳頭,露出一絲決絕的笑,“我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哪怕全還了也無可厚非。你說主子薄情冷血,好像這人間只你最有情有義?!?p> “主子并不是薄情冷血。”臨漳搖搖頭,“我小時候總把他當成父親來看待,現(xiàn)在想來實在是太苛刻了,后來才知道他只是沒有心,他所有的執(zhí)念都系在那一件事的成敗上,我們不過是他一匹忠犬,他又何嘗不是那個人的一匹忠犬呢?不瞞你說,我這些天雖是奉命監(jiān)視他們,可實際接觸了……”
“砰!”鉞隱一拳砸在桌上,“我看你跟他們打的熱火朝天,可別忘了你的身份和責任!”
臨漳不動聲色的倒了一杯酒,并不搭理他,一雙鷹眼穿透了雨夜。悶悶的馬蹄聲逐漸近了。
“來了?想不到還真是有情有義。臨漳,你不會背叛主子吧?”首領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身體似的。
臨漳悠然的撫了撫玉簫,放在桌上推給他,“你我也算一同長大,何必多此一問。不過照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有一天會為此而死的,你不后悔么?”
一道冷光劃過雨夜,鋒利的長劍穿過木窗,裹挾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刺了過來,劈開了二人面前的桌子。
鉞隱腳底發(fā)力,坐在木凳上退出去一丈遠,他拔刀立起,“絕不后悔!”
木屑紛飛中,一黑一灰的影子到了跟前,與鉞隱纏斗在一起。
“臨漳。我們來救你了!”葉懷瑾一腳踹翻守在客棧外的黑衣人,跑進客棧,拉起他的手就往外面沖去。
鉞隱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二人,即便他受了傷,即便對方有兩個人,憑主子親傳的刀術也不可能居于劣勢。
可眼下他被二人配合默契的左右夾擊,確是真的處在下風。
“你太自負了。”江雁行一邊出劍一邊說道,“我正面接了你九刀。你的刀術兇狠有余,柔韌不足。只要有人從旁擾亂,再避開鋒芒,側面出擊。擊敗你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