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又兇又可怕的大黑狗突然變得又乖巧又聽話,吐掉了嘴里叼著的三個錢袋子,坐在地上開心地吃起了她們白天烤好的肉脯,又粗又長的毛尾巴搖的格外歡快。
哪里還有剛才的半分兇殘?
“小姐,它聽得懂!它聽懂了!它好乖??!”青桔驚喜地指著阿犬說道。
“怎么這么安靜?這不像是犬大人的風(fēng)格???”隨從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盯著窗戶上的那道倩影,暗自嘀咕,“莫非這里面的小姐生得傾國傾城,連犬大人都不忍心兇她了?”
弄得他都有點(diǎn)好奇了,里面的小姐到底長得什么樣了。
“爺,犬大人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俊彼D(zhuǎn)頭問道。
李垣看著他。
“想知道?”他問道。
隨從點(diǎn)點(diǎn)頭。
“想啊?!彼f道。
李垣摩挲著手指,意味不明地笑了。
“我也想知道?!彼吐曊f道。
正房里,佟佳言又喂了一小塊肉脯給阿犬,阿犬嗷嗚撒嬌地蹭了蹭她的手,高興地咬了。
“送它出去吧。”佟佳言笑著說道,手順著它的脊背,一路摸下來。
阿犬舒服地瞇著眼睛,享受。
這狗可真知道享受。
青桔撇撇嘴。
已經(jīng)完全沒有害怕了。
“走吧?!彼f道。
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停住。
“小姐,它不跟我走?!鼻嘟畚匕T癟嘴。
阿犬吃完了東西,賴在佟佳言床邊不動。
佟佳言無奈地看著它。
“你該走了。”她柔聲說道。
阿犬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情不愿地站起來。
“嗚嗚嗚?!?p> 它從鼻腔里哼出一兩聲平時只對著李垣才會有的撒嬌聲,嘗試做最后的努力。
佟佳言安靜地和它對視。
“聽話?!彼f道。
阿犬耳朵耷拉下來,不高興地轉(zhuǎn)過身要走。
“等等。”佟佳言喊道。
它立刻興奮地轉(zhuǎn)回身來,歡快地?fù)u著大尾巴。
青桔一臉嫌棄。
這狗成精了吧?把搖尾乞憐演的這么活靈活現(xiàn),比她都能演,小姐應(yīng)該不會被它騙吧?
佟佳言將一個素色荷包交給它。
“給你的,禮物?!彼⑽⑿χf道。
很開心,再次見到你。
她在心里默念。
阿犬嗅了嗅氣味,確定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后,立即嗷嗚一口咬住了。
“去吧?!辟〖蜒該]揮手。
阿犬這次非常聽話地扭頭就走了,走到青桔前面時,見她沒動,還停下來不滿地看了看她。
青桔瞪眼:“???”
“這狗絕對成精了!”她跳腳說道,看看佟佳言,又看看狗。
“它在鄙視我?!”青桔不敢置信地喊道。
正房外,正要偷聽的隨從歪了一下腳。
他很快站直,裝作沒事發(fā)生的樣子,轉(zhuǎn)過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很好,很好,還是那個愛鄙視人的犬大人。
青桔打開門,正要往外走,結(jié)果一抬頭,被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你們怎么——”她面色微惱地看著兩個人,“你們怎么站這里偷聽???”
隨從不解又生氣地看著她。
“你為什么看著我說這句話?”他手指著自己問道。
明明垣爺站在最中間,而且她剛剛一抬頭第一眼對上的是垣爺,怎么到半途就轉(zhuǎn)了視線對著他發(fā)火了?
青桔無語地看著他。
還不是因?yàn)樗悬c(diǎn)怕他旁邊的這個人嘛!
雖然這人長得模樣更俊俏,臉上剛剛也掛著笑,但不知為何,他的眼睛里看上去沒有一點(diǎn)溫度在里面,冷冰冰的就像一條蛇在盯著你,讓人汗毛豎立,不敢再與他對視。
正巧這時,叼著荷包的阿犬優(yōu)哉游哉地走了出來。
它看見杵在門口的兩個人,輕飄飄地掀了下眼皮,從二人中間穿插而過,直接忽視了他們,來到廊下懶懶地趴下。
隨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犬大人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兩位公子,房間剛剛你們的狗已經(jīng)進(jìn)來找過了,沒有你們丟失的東西,想必那東西還在別處?!鼻嘟畚竦卮邇扇俗?,“我家小姐還要休息,我、我……”
她說著,咬一咬牙,鼓起勇氣跺腳說道:“我要關(guān)門了!”
說著,再也不管這兩個人,就要關(guān)門。
李垣抬手一擋。
青桔嚇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她驚叫道。
一手抓著門框用力拉了拉,沒拉動。
“快放手,我要關(guān)門了?!彼鷼獾囟⒅钤ブT框的那只手。
“誰說沒有找到?”李垣反問她道。
青桔抬起頭,看了一眼,又飛快地垂了眼皮,到處亂看。
“它剛剛不是進(jìn)來看過了嗎?它說的沒有,不然它也不會這么隨隨便便就出來了吧?!彼粗战翘幍墓氛f道。
“它不行,它不靠譜,誰知道它有沒有被你們賄賂,東西有沒有,得要我親自看過,我說了才算。”李垣囂張地說道。
“你怎么……”青桔氣得噎住了。
李垣笑得瞇起眼,從上到下地打量她。
走近一看,原來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女子罷了,先前剛出來在門口那一刻的機(jī)敏特別大概只是他的一時錯覺吧。
李垣不由有些失望。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里屋傳來一道輕柔的喊聲。
“青桔,讓他進(jìn)來吧。”
佟佳言心知越是阻攔對方不讓他進(jìn)來對方只會越懷疑她們心中有古怪。
有些人就是如此,只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永遠(yuǎn)對別人的陳述保持七分的懷疑。他們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內(nèi)心足夠強(qiáng)大,也相當(dāng)自負(fù)。
這樣的人她認(rèn)識的不多,但前世所見所聞中,錦衣衛(wèi)使李大人絕對算是最有代表性的一個。
聽她發(fā)話了,青桔當(dāng)即果斷地把門打開,放李垣進(jìn)來。
李垣倒是驚訝地抬高了一下眉毛。
他踏步邁進(jìn)正房。
隨從也跟著抬腳,想要跟在后面。
青桔動身一攔,非常冷酷地當(dāng)著他的面將門啪的一關(guān)。
“你不行。”她丟下一句。
什么叫他不行?!
隨從氣得差點(diǎn)跳腳罵人。
小丫鬟年級輕輕怎么竟說一些虎狼之詞?!
隨從氣得臉都紅了。
而且,剛剛這門再差一點(diǎn)就甩到他臉上了!
她怎么老對著他發(fā)火?
明明剛剛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啊。
都是垣爺在挑事兒。
她不敢對垣爺發(fā)火就把氣撒他身上,感情他還是她的受氣筒不成?
他看著就不可怕就好欺負(fù)嗎?
隨從憤憤不平地想著,一邊又從腰包里掏出一面小鏡子來,左右照了照臉。
唉,確實(shí)是長得挺可愛的。
隨從摸摸臉,特別無奈的樣子。
真讓人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