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北海龍王的同意,鳳媱將雪女轉移到了北海龍宮,在寒冰玉的幫助下繼續(xù)驅除雪女身上的火靈。想到東海深處神龍柱下的異物,鳳媱還是決定和北海龍王一起回到東海查看情況。
東海深處,暗潮涌動。這里是死一般的寂靜,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幾道身影佇立在一根巨大的神柱前,那神柱足足有三人環(huán)抱之廣,高聳在海底,上面雕刻著一些圖文,似山似水,蜿蜒曲折,隱隱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靈力,神柱之下卻并未有何異常。
“東哥啊,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還這么沉得住氣?”北海龍王不滿地對一旁的東海龍王說道:“這是整個青龍一族的大事,你以為你瞞著我們,我們就能獨善其身嗎?”
東海龍王嘆了一口氣,說道:“雖有異動,但這先祖的元神已沉寂幾百年,前幾日引起海嘯后便再次沉寂了,也是今日開始不知道為何總是頻頻異動,這會又不知為何毫無動靜,據(jù)我觀察,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召喚。若是能找到是何原因引起,便不勞煩你們了?!?p> 若是需要鎮(zhèn)壓,就需要聯(lián)合四海之力,可東海龍王和西海龍王的關系又不樂觀,想到這里北海龍王便不再多說什么。
今日?她和雪女不正是今日才來的東海龍宮?雪女也是今日到了東海龍宮才受到了火靈的侵蝕,可她卻安然無恙,這件事會和自己有關系嗎?鳳媱圍著那神龍柱走了一圈,眉頭微微皺起,她搖了搖頭,只是不知為何一靠近這神龍柱,她就隱隱感覺有些不適。她清冷的視線落在神龍柱上,這神龍柱上的圖案她好像在哪里見過,在哪里呢?鳳媱努力思索著,可說起來,她打過的仗,去過的地方太多了,又怎么可能每一個細節(jié)都記得。
鳳媱修長的手指慢慢撫摸著神龍柱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圖案,短短一瞬,她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神龍柱上形成,而他自己體內的靈力就像是得到了召喚一般瘋狂地涌出,仿佛要把她的靈力吸干一般,她應該把手挪開,而她的動作呆泄了,又或者她根本做不到。
“鳳媱?”龍月注意到了她的異常,然而在龍月試圖碰觸她的時候,一道強烈的金光突然從鳳媱的身上迸射出來,她的背后幻化出一對金色的翅膀,帶著一絲火光,四周的水溫驟然升高了好幾倍。
但也僅僅是一瞬,似乎有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微微收緊。與此同時,鳳媱看見了一雙黑玉一般明亮的眼睛,帶著微微的憂傷浮現(xiàn)在眼前。
下一刻在那人的驅動下,她的手指已經離開了神龍柱,體內的靈力停止了涌動,身后的翅膀褪去,身體重新獲得掌控,而她也終于看清了那個人。
小嗷,或者子騫,他額前輕揚的發(fā)絲遮住了他黑玉般瞳孔中的憂傷,俊美的五官,如線條一般自然流淌,然后鳳媱看見了他握住自己手指的那只手上手腕間如墨化開一般黑色的玉鐲,上面雕琢的圖案竟如神龍柱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鳳媱清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然而還沒等她發(fā)出一個音符,子騫已慢慢變得模糊,很快的消失在那根神龍柱里。
如他的突然出現(xiàn)那般,消失的無聲無息??ㄔ诤黹g的那個音符被鳳媱深深咽了下去。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鳳媱看著眼前的神龍柱微微發(fā)愣。
神龍柱上依舊只有隱隱滲出靈力的詭異圖紋,龍月似乎在她身旁說了什么,但她好像也聽不見了,腦海里只剩下子騫那雙憂傷的黑玉眼眸。
這短短的一瞬都是發(fā)生在那陣突如其來的金光之中,所以東海龍王,北海龍王和龍月都沒有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神龍柱里的子騫,但是他們都看到了鳳媱身后那雙帶著火光的金色翅膀,雖然在水中看的有些不太真實,但確實是帶著火光的,而且此刻周圍的海水的溫度已經升高了不少。
東海龍王和北海龍王面面相覷,曾經也有一個人擁有這樣一對同樣的金色翅膀,便是朱雀一族曾經至高無上的存在火烈。想起之前鳳媱在寒冰玉下的毫無影響,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北海龍王心底慢慢浮現(xiàn)。
難道長公主的元神是火鳳凰?只有擁有火靈的元神才會不懼怕寒冰玉的寒氣,只有擁有火靈的元神才能幻化成這樣一雙火焰翅膀,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否決了,若是長公主的元神真的是火鳳凰,那朱雀一族的陵光神君又怎會沒有發(fā)覺?按他的性格會袖手旁觀嗎?朱雀一族和天界這百年間又是如何相安無事的?
難道是受了神龍柱下那位的影響嗎?雖然那位先祖已經隕身幾百年,但他的火靈卻依然強悍如斯,雪女不正是受了火靈影響生命垂危?所以鳳媱被其影響也是理所當然的了,這或許是唯一的解釋了吧。
況且那毀天滅地的火鳳凰又豈是那般容易誕生的?
北海龍王撫了撫龍須,終究沒說什么。
除了剛才的那場變故,眾人在神龍柱前再次查看了一番,未發(fā)現(xiàn)有何異常,只能無功而返。
鳳媱思量再三還是決定不要將在神龍柱里看到子騫的事告訴眾人,一來子騫不現(xiàn)身肯定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存在,二來在她看來至少子騫對她是沒有惡意的,正是在他的幫助下,在剛才那種全身靈力被封住的情況下她才能輕易脫離神龍柱的掌控。
只是子騫的突然出現(xiàn)讓她突然變得窘迫。她原以為自熾火族一別之后,她再也不會見到他??僧斔俅文敲凑鎸嵉某霈F(xiàn)在自己的面前時,她才知道,她的心也會因為他的突然出現(xiàn)加速跳動。只是他們是沒有可能的吧。
鳳媱眼底的落寞還是輕易地被龍月捕捉到了。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會露出這樣失落的表情,她從來都是不露聲色的,而她這樣的表情是在那陣金光之后出現(xiàn)的,她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嗎?龍月的手指暗暗握上神龍柱上那些圖紋,催動靈力,試圖在里面找到什么,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龍月淡然一笑,或許是他多慮了吧。因為害怕失去嗎?害怕她會突然轉身離開?這樣的自己,真是連自己都討厭呢。
原本龍月是想多留鳳媱幾日的,畢竟是她第一次來東海龍宮,還未好好款待就發(fā)生了這件事情。但因為子騫的突然出現(xiàn),鳳媱心神已亂,況且雪女還在北海龍宮療養(yǎng),她也實在沒有心思留下,龍月自然不會勉強她。于是鳳媱和北海龍王一起回了北海龍宮。
北海龍宮的庭院內,雕琢在冰樹上的冰花無風自動,落了一地的碎片,最后化為霧氣消失不見。一人正坐在冰桌前獨自下棋,一人充當兩人的角色,玩的不亦樂乎。直到聽到腳步聲,他才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此人正是西海龍王,他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事情辦完了?”西海龍王問道。
北海龍王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未有定論,來,我們再戰(zhàn)!”
說著就要在對面坐下,西海龍王卻抬手一揮,冰桌上的棋盤盡數(shù)撤去,他揮了揮衣袖,突然對鳳媱說道:“長公主,不知有一事可否相助?”
鳳媱一愣,她似乎與西海龍王并無任何交集,但既然對方點名,她也不好推脫。
見西海龍王一臉嚴肅,北海龍王自知不便多問,悻然離去。庭院內,只剩下鳳媱和西海龍王兩人,躊躇片刻,西海龍王才緩緩說道:“聽聞長公主此次大婚的司儀便是月老娘娘,不知……可否代為引薦?”
鳳媱想起之前龍月說過的關于西海龍王,東海龍王與月老的往事,她雖沒有親眼看見西海上那一片為情所種的花海,但也知道西海龍王必然是為了那個人傾力栽培的,她似乎在西海龍王身上看到了白虎戰(zhàn)神的影子,西海龍王對月老的執(zhí)念不正如白虎戰(zhàn)神對天后的執(zhí)念嗎?
兩情不相悅,終究是要有一人負一人,鳳媱緩緩說道:“若是月老愿意見你,何須鳳媱引薦?若是月老不愿見你,鳳媱引薦又有何用?”
西海龍王啞然一笑,不再多提。
看著西海龍王黯然離去的背影,鳳媱輕輕嘆了一口氣。白虎戰(zhàn)神和西海龍王都是一樣的,都是求而不得,鍥而不舍。那她自己呢?她恐怕是連求的資格都沒有吧。
房內,雪女依舊未醒,看著冰床上依然是仙草形態(tài)的雪女,鳳媱深感自責,此刻雪女雖已無性命之憂,她終究還是沒能護她無恙。
雪女傷勢未愈,只能暫時留在北海龍宮養(yǎng)傷,鳳媱則去了一趟白虎平原。
白虎平原是一片廣闊的草原,芳草萋萋,天廣地寬,也是原先白虎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當年白虎戰(zhàn)神帶領白虎一族統(tǒng)一歸順天界以后,依然沒有離開這片原始的土地。鳳媱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這里生活過的。即使后來住回了天界的琉璃宮,此刻依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