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春的故事,玉與容與容傾沉聽了不下三回了,第一回聽到也正是白音易容成另一位小花奴的模樣在尋芳樓中向他們講述的,若非這個故事,玉與容也不會察覺出小花奴就是白音,只是……故事仍是那個故事,聽的人不一樣了,反應(yīng)自然便不一樣了。
容傾沉清楚地看見,畫秋思一點點變了臉色,從狐疑到震驚到不可置信再到……自欺欺人?
白音簡直愛死了畫秋思現(xiàn)如今的表情,她抄起胳膊,欣欣然道:“怎么樣畫門主,我的這個故事不錯吧?聽著可有什么感觸?或者可有何熟悉之感?”
畫秋思險些將牙齒咬碎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音再不與他虛與委蛇,冷了臉那模樣簡直恨毒了畫秋思:“畫門主,這雪寒春在上善門可是隨處可見,可別裝作不知道不認(rèn)識啊,怎么身為故事的男主角,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便忘了不成?”
男主角……畫秋思便是那個南方少年?!容傾沉終于想起了先前被他遺忘了一點是什么,他與玉與容第一次到上善門時,上善門中的修士送上來的茶水,正是雪寒春?。∷?dāng)時只凝了一眼卻并沒有喝,他覺得味道熟悉,卻又恐畫秋思在茶水里做什么手腳,原來竟是……
玉與容也驚到了,那個聽起來極為荒謬的故事,竟然是真的,而且竟然是畫秋思與白靈的故事。
畫秋思再也繃不住,低聲呵斥:“你胡說?!?p> 白音冷聲道:“畫秋思,你這模樣真真是惡心到我了!都說我九尾閣不干不凈,你們上善門就干凈了嗎?!堂堂上善門的門主敢做不敢認(rèn),哈哈!哈哈哈!笑話真是笑話!好,那我換個說法!二十年前,欒副宗主在荒北撿到一個姑娘,彼時那姑娘奄奄一息,手中卻死死捧著臟兮兮的水,欒副宗主大發(fā)慈悲,將其帶回婆羅宗,交給當(dāng)時的九尾閣閣主,幾經(jīng)培養(yǎng),那姑娘倒沒教欒副宗主失望,沒過幾年便成為了新一任的九尾閣閣主?!?p> “然后……她便接到了一個任務(wù)?!?p> “潛入雪鏡宗,刺殺南重真。”
“畫門主,講到這里,您不會還不知我要講什么吧?”
“畫門主,我講的,可正是您的先夫人——白靈啊!”
若說此刻感到震驚的有三人,除了畫秋思,便該是不遠(yuǎn)處的玉與容與容傾沉。
“這么說,當(dāng)年南下的白靈,是為欒寧所救了?”玉與容無限壓低著聲音,在容傾沉耳邊說道。
“聽白音所說,確實如此?!比輧A沉凝視著前方。
“她沒有說謊?!庇衽c容頗為肯定。
“哦?為何?”
“因為雪寒春,確實是二十年前傳入的玉隱宗?!北藭r外出打探外界的玉隱宗修士回谷時,確實將雪寒春一并帶回,時間不差。
既然白音沒有說謊,那么畫秋思,真的殺害了他曾心心念念的女人。
“你胡說!她若真是,怎會不說?!”
“她沒說嗎?!”白音吼了回去,直接將畫秋思吼地愣住,“她見你第一面便告訴了你,她是春眠!白春眠!可是你呢!只想著如何邀功!只想著如何才能與南重真南皓月以及整個南氏好好配合將她抓??!只想著如何才能在她的吃食里下毒!你以為她不知道嗎?!你如何能活到今日?還不是因為我?guī)煾邓蛋?!她傻!明知道曾?jīng)的少年已變了心!她還是舍不得!舍不得!“
“你住嘴!你住嘴!她才不是!她才不是春眠!”畫秋思頃刻間鎖住白音的脖子,九尾閣修士一見,再不敢輕舉妄動,與雪鏡宗修士分散開來。
“她是!只是你不信!你知道她是婆羅宗的細(xì)作,便認(rèn)定了她調(diào)查過你,她是偽裝來的,所以你假裝不知道認(rèn)不出,畫門主,好本事啊,自欺欺人,登峰造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