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羽天成
龍淵
神末481年11月26日
昨日的經(jīng)歷讓我心驚膽顫,事情遠不止我想的那樣簡單,一切又毫無頭緒,雖然大伯讓我別再插手此事了,但那種好奇的渴望讓我欲罷不能,更何況我已經(jīng)摻和進去了,難道還能全身而退嗎?看燕偉戈的態(tài)度是恨不得我死的透透的。
“你這么早就要出去嗎?”不知怎么的,我和艾米玲似乎特別的有孽緣,剛踏出門就遇上了,當然梧桐也早就守在了門口,見我出門就準備為我洗漱更衣。
“那你倒是猜猜我出去干什么?”
“自然是去看你哪兩個好兄弟怎么樣了”
“那你要一起去嗎?”
“當然,不歡迎嗎?”
“榮幸之至”對艾米玲淺笑嫣然,我只能報以囧然
雖然,她笑的美若天仙,可落在我眼中怎么看都是一種諷刺。
“咳……,噗!”拿過茶攤上的茶水算是涑了口,匆匆的啃著包子的我此刻想必與這貧民窟是極為相附的。
“開門!許立!”這茶攤就是許立他小舅子的,而他算是條蛆蟲吧,一直賴在這兒,自從他爸媽死后就附在了他舅舅一家上。
“啊!來了來了!”許立如夢初醒般的匆匆開了門,真不知道
“咦~!”艾米玲即刻捂住了眼睛,竟是連衣服都沒穿。
“趕緊的,南門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城門一開你就走!”將手上為數(shù)不多的錢扔到了他的手上,我是真沒想到許立還會待在家,要不是陳林回來稟告我我都不敢相信。
“大少爺你可嚇死我了,我剛睡安穩(wěn)”
“就你這老鼠膽還留在這兒,武磊可是早出城了!”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留下告訴你一件事的?!?p> “什么事?”
“其實昨晚我就該去找你的,進屋說!”許立慌張的開了門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么大事了
“說吧,能比逃命還重要的事!”我頗為無奈
“你還記得昨天那個香囊嗎?”
“當然,那個香味有些特殊,我竟沒聞過……”何止是特殊,簡直獨一無二,那種香味忽聞而散,讓人留戀忘返卻難再見。
“有點像桂花,我昨天在李瑜身上聞到了!”
“李瑜?”
“對!他也被抓了,不過這狗崽子不道義,給了獄卒一大筆銀子,之后就被帶走了!”
“什么時候的時?”
“就在我被帶走的時候看到的!我真想上去上去揍他一頓!”
“?這香味可以留這么久?”
“你等等,我去拿下來你就知道了!”
許立拿下昨日的錢袋,轉(zhuǎn)瞬即逝的桂花香掠過。
“久經(jīng)不散,至少還能留個兩日!”許立篤定著
“謝了!”我掂量著手上的錢袋上面繡的是白菊,里面是舒服的白綢,倒是貴氣,如此特殊的香用的人想必不多。
“不用謝,畢竟龍少算是救了我們一命,這點小事算什么。最近這兒到處都是流言蜚語,說,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許立又恢復(fù)了猢猻樣,看起來好笑
“好,趕緊走吧!最好讓你小舅也避避風(fēng)頭,保不齊裁決殿不會拿他出氣”
“那是自然!小的就告辭了!”許立賊眉鼠眼的出了后門,當然,他不會忘了我的錢。
“這倒是個線索,只是這茫茫人海的怎么找呢?”艾米玲故作憂愁,可顯然她根本不愁
“唉,把這個月的錢都搭進去了,我還是去酒館蹭點吧!”
大伯的酒館明面上做著酒菜可私下也販賣情報甚至接傭金單。
“是桂花沒錯,可摻了些別的東西,能讓人一聞而過,你要找這香的主人?”
“對,我懷疑這香的主人就是殺燕大人的兇手”
“哦!那我還是盡快稟告家主的好,哈哈!”
“大伯,你這樣搶小人的功可不厚道??!”我萬分不爽,居然開起了我的玩笑
“此事非同小可,我還是覺得不妥!”
“大伯,這是我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你就幫幫忙吧!”
“不行,我還是要告訴龍逆一聲!”大伯絲毫沒有給我面子,轉(zhuǎn)身就想走,可我哪兒能??!
“我絕對還是要給小輩一次歷練的機會,不然他們永遠不會懂人情世故!”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黑居然出現(xiàn)在了大伯的面前,看起來劍拔弩張,異常尷尬
“閣下是……”我看到大伯已經(jīng)把手搭在了劍上,但我想大家無冤無仇的還不至于打起來
“他是我朋友,來幫忙的”艾米玲嬉笑著,但大伯的臉上依舊沒有緩和
“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黑面無表情,我此刻才看到他的臉色白的如紙
“有閣下保護自然是沒問題,這種香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聞,你們或許可以去暗巷的往生客棧看看,說不定能查出些什么!”過了半響,大伯還是將錢袋還給了我們,搞了半天他也沒任何頭緒,待我再想問什么大伯卻什么也不肯說,顯然是不想告訴我們了。
暗巷我倒是聽聽說過,傳聞天羽的地下有一個神秘的地方,表面光鮮,暗地無惡不作,混亂不堪。可據(jù)說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知道暗巷在哪兒,只有有人帶路才能進入。
“看來你大伯對我的印象一定是壞透了”艾米玲如此抱怨,但她顯然毫不在意
“你這又是為了什么?”說真的我很迷糊啊
“不好嗎?我這可是在幫你”
“線索又斷了,先回府吧”面對艾米玲的怪脾氣我也不能怎么樣,只是她幫人的方式總讓我不爽。
“其實我還有一個線索你想不想知道?”
“?”
“就是這個”艾米玲興奮的從懷中掏出半張紙。
“怪不得燕偉戈拼了命的追殺我,原來你還私藏了一張”
“是半張!恐怕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發(fā)現(xiàn)”
“上面寫了什么?”
“前面是王千璽的一些“小事”,至于后面的半張介紹了一種叫離魂草的東西,沒什么用”
我看了艾米玲遞過紙張。這哪是什么小事啊,賣官賣爵,給人找替罪羊,光這兩件就能讓王千璽進大牢了,雖然不詳盡,但該有的都有了。
“看來我們可以找他好好談?wù)?!順便把李瑜給找出來!”
“所以說人太可怕了,竟然連自己人都算計”艾米玲無奈的搖著頭,要說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當我將單子抄給了王千璽后他自然是乖乖赴宴了,而且還是他請客,不過這地方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珊瑚酒樓,天羽城最大的酒樓,這樓只有請?zhí)拍苋?,而王千璽這貨壓根就沒給!
“王大人可真是客氣,若我不是龍家少主還真進不了這樓啊”
“不知龍少找在下所謂何事?”
“王大人以為呢?”明知故問,還不是為了兇手的事情。
“龍少可知我為何沒給龍少送請?zhí)俊?p> “為什么?”
“如龍少所見,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大人的掌握中”
“燕偉戈?他還能有這本事?”光是記賬我就覺得他很行了,現(xiàn)在還能玩監(jiān)視,簡直匪夷所思啊,呵呵!
“龍少手中的只是副本,方便殿主管理罷了,真正記賬的另有其人。”
“誰?”
“這應(yīng)該不在龍少問的范圍內(nèi)吧”王千璽毫不猶豫的拒絕,看來他是不會透露了,亦或是在害怕
“行,那告訴我兇手是誰!或者在哪兒!”
“呵呵,殺手是我們請的,可是誰在哪兒,即使是我也不知道。龍少若是問我雁大人的人頭值多少錢我倒是可以直說?!蓖跚Лt平緩的喝著茶,簡直就像個混蛋!
“你這是在找死!”我氣的直接將紙拍在了桌上,但王千璽看著桌上的紙依舊平淡
“龍少是讓在下進退兩難啊,這幾條罪狀還不足以致死,當然,也不值得我賣命”
“那后面的呢?”當我被逼的啞口無言的時候艾米玲居然開口了。
“后面的是什么在下也看不懂,小姐看懂了嗎?”
“沒看懂,不過我相信有的人會懂一些,離魂草應(yīng)該不是什么普通的東西吧?況且這殺手都完成任務(wù)了,當個替罪羊也沒什么問天吧?”艾米玲說的嬉笑,可句句強人所難。
“小姐莫不是在說笑?若是殺手全招了豈不是鐵證如山?”
“那也不會牽扯到大人,或者我們會直接將殺手就地正法。畢竟龍淵的脾氣不太好!是吧?”都到現(xiàn)在了她居然還不忘挖苦我,但我也只好接下了。我點著頭,但看著王千璽諷刺的笑顯然是沒任何說服力,因為連我自己都不信??!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王大人堅持我也沒辦法,但我想讓王大人交出一個人!”
“誰?”王千璽對此也是很好奇
“李瑜!”
“李瑜嗎?龍少來的晚了,我早上剛放了他,他可是說了對公子你很不利的話?。 蓖跚Лt嘴角泛起一絲弧度
很不利嗎?也不過就是是簽字畫押了吧。
“行,王大人知道暗巷在哪兒嗎?”
“這個問題公子也可以問李瑜”
“看來今日找王大人算是撲了場口,既然如此,這東西我留著,改日我請王大人喝酒!”氣憤的砸下酒杯,我真是想把王千璽弄死!
“王大人聰明絕頂,裁決殿殿主的位置可能很適合你哦”臨走時艾米玲還不忘開個玩笑,王千璽沒有否認,甚至還還以笑對。
“姑娘聰明伶俐,也很配龍公子的英雄氣概??!”
“怕是狗熊吧!”對此艾米玲回以了鬼臉,真是夠氣人的
“你就這樣放過他了?看他那囂張的樣子!”艾米玲的忿忿不平我亦感同身受,但我不想多生事端。
“你覺得李瑜會來這兒?”我依然不想回話,艾米玲扯著絹袖皺眉看著邊上亂糟糟的賭桌發(fā)呆。
都是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想必她不會喜歡。
“不奇怪,李瑜嗜賭成命,比起那棟破房子,這兒倒更像他家”我耐心向艾米玲解釋并不是我喜歡,而是我也已經(jīng)在這兒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有些不耐煩了。
“不如我們來猜一猜李瑜身上會有那香味吧?這香轉(zhuǎn)瞬即逝,若要長留,李喻身上必然有著不該有的東西”
“我也很奇怪,在天衣無縫中唯有這明顯的香味是一個破綻,這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
“誰知道呢?也許有著特殊的意義,也許純粹就是看不起我們”艾米玲把玩著錢袋,嗅著香味,但這香只有離開一刻鐘后再回來方能再次聞見,且如霧般難尋。
“或許我們該換個角度思考問題,一個守城的侍衛(wèi)能干什么呢?”艾米玲再次發(fā)問
“偷運!”
“匕首!”
“賄賂!”
“看來他只能去一個地方了”
“什么地方?”艾米玲對此很疑惑,但我則不然
“讓一個人保守秘密的方式只有一個,別等了!李瑜不會出現(xiàn)了?!蔽衣晕⒂行┻z憾,事實上我早該想到的。
“等等!”艾米玲對著渾濁的空氣深吸了一口,讓我大為意外
“怎么了?”
“桂花香!”
“你沒聞錯吧?”當即我開始環(huán)顧四周,可我并未見到李瑜的人
“有可能是條大魚哦!”艾米玲當即又開始深吸一口,再未聞到,但我卻是聞到了,哪個穿著粗布衣衫的男子,可里面卻是上好的絲綢,有些違和,若不是李瑜,那就是殺手本人了!
“還真是條大魚!盯著!”正當我要打起精神偷摸過區(qū)的時候男子卻忽然的動了,晃入熙熙攘攘的著的人群,這一下讓我猝不及防
“跟上!”一拍艾米玲的肩膀,我開始左搖右轉(zhuǎn),可那人卻仿佛憑空消失了。
“知道剛剛在這兒的那個人嗎?”抓過桌上的人,媽的!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
“你干嘛?”被我抓著的人掙扎起來,而這群人站的近卻比我還遲鈍
“誒!財神居然走了”
“什么?我今天還想賺個底朝天??!”
場面一片混亂,天塌也不過如此,fuck!
“走吧!”艾米玲無奈的拉開了我,,因為我已經(jīng)氣的砸了桌子,他媽就知道賭!
思緒很亂,仿佛什么都跟我過不去,我想和艾米玲說些什么,可好像她除了嘲笑也不會別的,沉默的走在街上,天色已是正午,或許找個正經(jīng)的地方吃飯才是對的。
“艾米玲,紅韻給了你不少錢吧?”
“是又怎么樣,她是你母親吧?”
“話是這么說,不過這樣會把她叫老,還是找個地方吃飯吧”
“夫人很年輕”艾米玲對此附和,畢竟母親十五就嫁進了龍府,十六就生了我,現(xiàn)在也就三十出頭,何況她長的就嫩。
天羽闕,天羽的名府,從坊市到酒樓一應(yīng)俱全,找了間酒樓,我當然不會去樓上的廂房,我只是想吃頓好的。
“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這錢可不是你付的”艾米玲對此很是抱怨,不知道是在抱怨那些銀子還是抱怨我的頹喪,或者兩者都有
“哈哈哈!龍逆!真是難得一見?。 奔怃J的聲音富有穿透力,從樓上一直傳到了臺下。
“羽天成!”望著那張恍若隔年的臉(從哪之后已經(jīng)一年多了)
羽天成為當今羽皇羽問天的長子,雖說羽皇有三個孩子,可羽無心年幼,而二皇子羽連城是個傻子,雖說瘋癲,但羽皇對他可是縱的很。
“怎么?這么快就不認識我了?恩吧!楚天歌,楚穎!這總認識吧?”羽問天狠狠的親了口身邊的女子,雖然他身邊鶯鶯燕燕,但只要她在就會讓一切都黯然失色,一席白色的長裙襯著無暇的肌膚,紅色的簪子穿過青絲,這樣的素凈倒像是不食煙火的仙子。但這無暇的純白卻讓我明白凡塵落雨陷如泥淖,沒什么是染不黑的,可悲的我卻還在思考一個愚笨的問題,錯的是她還是我。
“這人是誰?傻子嗎?”艾米玲放下茶杯,用鄙夷的眼觀看著他
“沒錯,傻子”我不禁一笑,所有人也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龍逆!這么久不見別這么無情嘛,來!我讓你們敘敘舊!楚穎!去!去!”羽問天推著楚穎下樓,我輸了!這還不夠?為什么他要一遍一遍的折磨我!為什么!
“喲!這位姑娘是誰,好生漂亮”羽問天呆呆的看著艾米玲:“來來來!龍大公子,你好好和楚穎敘敘舊,而我和這位姑娘好好聊聊!”
“你是傻子嗎?”艾米玲毫不留情的瞪向了羽問天
“……好!我就喜歡這脾氣!”羽問天不怒反喜,更放肆的向艾米玲略去,卻被艾米玲避開了
“美女這是要和我玩貓捉老鼠??!好!我喜歡!”羽問天繼續(xù)向艾米玲撲去,可這次卻沒這么好受了,艾米玲直接將他震飛了。
“滾!”
“嘿!龍逆,看來你管教的不好啊,就讓本皇子來替你管教管教,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奴婢給我抓起來”羽問天喜怒無常,當即暴怒
“她不是奴婢”我擋在了艾米玲身前,我已經(jīng)忍不下去了。
“喲!不會是你的新相好吧?那可就要連著龍少一起抓了!”羽問天毫不猶豫的想要將我也拿下
“羽問天!你不要太過分!”魂力爆沖而起,上前的侍衛(wèi)直接被我震飛
“??!我好怕啊,龍大公子……龍大公子居然生氣了!楚穎,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們快走,快走”羽問天當即回身,陰翳一笑:“龍逆,讓你身邊的人小心點,我瘋起來我都不知道我會做什么!好怕好怕!”
“對了,我不是在說笑哦!”就在我認為他要走的時候還猝不及防的回頭,尖銳的聲音再次嚇了我一跳。
“簡直就像個瘋子!”艾米玲眼中滿是厭惡,但我卻不得不提醒他
“別太小看他,羽天成雖然瘋癲但不笨,做事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沒有必要的決心最好不要招惹這種人”在此看到羽天成除了憤怒和悔恨我更多的是不安
“你是怕了吧?你和他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艾米玲極其聰明,我知道她還未說出口的話,你為什么這么恐懼!
“走吧,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經(jīng)歷這些事我再沒力氣做別的了,只是吩咐陳林找暗巷的入口以及李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