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堯月忍受了三天之后,第四天終于忍不住小宇宙爆發(fā)了。
凌晨6點半,她抓了抓頭發(fā),果斷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居高臨下地看著舒展身體的何英英,語氣很不好:“你在干嘛?”
何英英則是笑意盈盈地回看了她一眼,道了聲早,順著節(jié)奏變換了下姿勢,半個身子壓向腿部,回答:“還能干嘛,做瑜伽呀?!?p> 郭堯月假笑:“那么請問你為什么連續(xù)幾天在我房門口做瑜伽呢,還放著安魂神曲?!?p> 她看了眼就放在她房門底下的手機,吵吵嚷嚷的,很煩。
何英英油鹽不入,“這不正好,助你安眠啊?!?p> “我……”她被氣到了,大晚上的可以說是安眠曲,大早上的那就是奪魂鈴聲,“關(guān)了關(guān)了,我的生物鐘都要被打亂了?!?p> “你的生物鐘一點都不科學(xué)。你要改變了,養(yǎng)生從此刻開始?!?p> 凌晨七點,平常這時候還在被窩里做美夢的郭堯月,嘴里咬著何英英做的火腿三文治,了無生機地聽著何英英說教。
咬下一口三文治,她含糊反駁道:“我覺得安于現(xiàn)狀挺好的。”
況且改變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嗎,不都得循循漸進的。
馬尾高高束起,一身運動裝扮的何英英看她就像是在看不爭氣的兒子一樣,“那是你沒嘗試過踏出舒適圈。”
“拜托,這很需要勇氣啊。不巧,我剛好沒有這份勇氣?!?p> 何英英將她涂好的吐司片搶了過來,“你太懶了?!?p> 郭堯月收回手,毫不在乎的,一想到后面還得承受這樣的痛苦,她嘗試著討好何英英:“英英,客廳這么大,早上都歸你了好嗎?”
何英英瞥了眼對面人,語調(diào)平平的,“早餐是我做的?!?p> 郭堯月咀嚼了下口中的三文治,不明所以,繼續(xù)說:“其實想了想,瑜伽還是很棒的。不過走廊可以施展的空間太窄了,客廳正好,你們瑜伽人不都追求那種空曠純凈至幽的境界嗎,我看沙發(fā)那邊那塊兒應(yīng)該可以滿足你的需求?!?p> “早餐是我做的?!?p> 郭堯月看著手中的三文治,環(huán)顧了下桌面上各種搭配食材,大早上的她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她問:“所以?”
“所以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能干涉我。”
郭堯月放下手中三文治,跟她講道理,“早餐是你做的沒錯。但你沒給我房租啊,這個就算抵過了。所以你不能在房東眼皮底下肆意妄為?!?p> 感謝劉小溪。
何英英幽幽地看著她,“每天提供叫醒服務(wù)不說,”頓了頓,“早餐還是我做的。”
郭堯月摔盤子,惱怒:“我不吃了行不行!”
不吃當然不行。晚上被何英英纏著一起泡了養(yǎng)身腳,十點準時睡養(yǎng)生覺,第二天凌晨六點照樣還是被強迫叫醒。
上午還好,精神抖擻,下午的時候比較難受了,尤其是午飯時間結(jié)束后那一小段時間,看來豬的生活還是跟她比較相像的,因為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呃呃,睡不飽啊……
郭堯月又一次被王奇趕跑了瞌睡蟲之后,不由得好奇:“小月月你晚上干什么去了,做賊的都沒你這樣疲累。”
誰說不是呢,小偷可沒像她那樣被人強迫在床上干躺了一個多小時,壞的情況下是更久,第二天還要摸黑起床看人做運動,自然也就不像她這般精神萎靡。
甚至有次竟然在會議上差點睡著了,眾目睽睽之下,想解釋都覺得理由很空白。
散會后,鄭光語重心長地跟她說道:“年輕人,晚上注意節(jié)制啊……”
剩郭堯月一個人站在原地冰凍凝結(jié)。
原來已經(jīng)到了這樣一個地步了么……
于是約了何英英中午在公司會面,地主要發(fā)威了。
午間休息音樂響起,各人收拾手上的工作,鄭光將資料整理放好,喊了聲小卡與剛仔,自己則先出門挪車。
郭堯月關(guān)好電腦,背上小挎包,正準備走出去,結(jié)果一陣旋風(fēng)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被嚇得跟著轉(zhuǎn)身,看到鄭光一臉春光燦爛的模樣,心下驚疑。
他激動地指著門外,對剛仔說:“快,幫我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個臉小小,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的美女在,快快快……”
郭堯月眨眨眼,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剛仔經(jīng)過她,嘴里嘟嘟囔囔的,“那不是ET么……”
郭堯月忍住笑,走近拍了拍鄭光的肩膀,正欲說點什么,卻被打斷了。
何英英不耐煩在外面等太久,聽到y(tǒng)oyo說已經(jīng)到時間休息了,郭堯月還不出來,便自己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了她,邊走邊說:“你也太慢了吧,屬烏龜?shù)膯??我快要餓死了?!?p> 剛仔只聞到一陣芳香,腦袋暈暈的:“這人有點面熟啊……”
鄭光一臉呆愣的樣子,郭堯月繼續(xù)拍拍他,沉重道:“對,就是你想的那個她。”
雖然聲音變了,五官模樣也與濃妝艷抹的時候有點差別,但從大致上可以看出是一個人。
何英英不解,郭堯月附耳小聲說道:“他就是你的腦殘粉……”
沒說完就被何英英推開去了另一邊,她對著鄭光散發(fā)女神微笑,“你好,我是何英英?!?p> 于是原本倆人的約會變成一二三四……六個人的聚會。
郭堯月味同嚼蠟般吃著飯,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幾個人,不明白為什么就變成這樣的光景,這跟她打算與何英英攤牌的恢弘場面嚴重不符啊。
幾個大男人圍著何英英問三道四的,她根本插不上話。唯一的出聲還是小卡好奇問了她倆關(guān)系,她才剛說了“我們是”這三個字就被何英英打斷了,“次要人物,不必關(guān)心。”
郭堯月恨得牙癢癢的咬住一塊肉就是碾壓著嚼動,她是這一頓的東家好不好啦,什么次要人物!
其他三人對何英英興趣濃郁她懂,可王奇是怎么回事,不是出去外拍了嗎,怎么湊一起了。
“好奇?!蓖跗娓÷曊f道。
“好奇什么啊?”
他不是對江大美以外的女人都提不起興趣的嗎。
王奇十分的遺憾,“我曾經(jīng)以為那是虛擬世界人物?!?p> 郭堯月懂了,“洛某依那樣的?”見王奇點頭,不免被嗆了一下,“王導(dǎo),看來想象力這種東西有的時候還是分智商的。”
王奇斜了她一眼,“好好吃你的飯?!?p> 回去的路上,王奇很適時地表達了他的一個疑問:“何小姐,為什么你直播時要畫得,那么不一樣呢?”
郭堯月心里吐槽,丑字多么簡單的一個字,竟然問不出口嗎!一個美女陌生人讓她看穿了周圍的男性,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何英英聳聳肩,說:“沒辦法,公會要求的?!?p> 王奇點點頭表示了解。舉一反三,想必那副聲卡也是迫不得已的了。
要是被郭堯月知曉他自作聰明定義了些什么,她一定會嚴正指出,萊爾,何英英就是一個萊爾!什么聲卡,那都是她自己的惡趣味!
此事不提,眾人其樂融融地在公司樓下分別,男生們先上去,郭堯月留到最后,把今天想說的話終于說出來:“明天我不要再那么早起來了!”
很痛苦的知不知道,以前是身體遭到摧殘,現(xiàn)在是身心全殘了,再不制止她要瘋了。
何英英挑眉,拿出一張紙給她,“正巧,我也想說這個?!?p> 郭堯月接過來一看,某某健身館健身運動計劃表?
“什么意思?”
何英英拿出墨鏡戴上,“你太懶了。你也不是不愛做瑜伽,我知道時間不對,再怎么推你也沒用。我看你家附近有家健身房,給你辦了張卡,順便報了他們那兒的一個月改造計劃,一共十節(jié)課,錢已經(jīng)交了,你看什么時間方便把課都上完它吧。順便提一句,”
何英英半褪眼鏡,狡兔般的眼睛將她看著,“不要想著不去,那是沈晉交的錢,你可想好要不要浪費?!?p> 說完轉(zhuǎn)身攔了輛出租車瀟灑離去,留郭堯月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