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尋
甘將軍和那中年女子就站在崖邊吹著烈風(fēng)商量對策。
“若是放了鐵鏈繩索,甘某帶著副將倒是能下去,只是即便下去尋著了陛下,這崖這樣長又這樣陡峭,恐以陛下之力,不能攀著繩索上來?!保蕦④姲欀碱^,對請來的幫手說道。
墨家家主真是日夜兼程地從朱城趕過來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聽了甘將軍的話,也是眉頭緊皺,她帶來的人只擅于搜查,武藝過人的本就沒幾個(gè),再加上最近朱城也不太平,恐魏國有異動,她的主夫孩兒還在鎮(zhèn)守,總要留下些人暗自護(hù)著,她才好放心前來。
墨家家主一邊捋著自己被風(fēng)刮亂的長發(fā)一邊思索解決之道。
過了一會兒,墨家家主道“墨某也沒什么好用的巧法子,若是命人特制足夠長的牢固的粗鐵鏈,拴在那樹粗壯的樹干上,再找了身強(qiáng)力壯,武藝傍身的人和擅于搜尋的人,先將陛下尋著,隨后命有能力的人一段一段接力將陛下背上來。”
邊說,墨家家主還伸手指了指那即將派上用場的大樹,巧了,正是花語浮潛伏的那顆,花語浮見了那中年女子用手指了指她藏身的樹,心中不由緊張起來,“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功力退步了?”
她正當(dāng)有些糾結(jié)是戴上面具主動下了樹暴露于人前,還是等人來抓她下樹時(shí),又不見那人再有所動作,花語浮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只是這樣一刺激,花語浮恍然大悟地派了派自己的腦袋,“那人不正是一直守著朱城的墨家,墨家現(xiàn)任的家主嗎?”
這會兒才認(rèn)出是墨家家主,也不怪花語浮,畢竟她只是在畫卷上看過墨家家主的樣貌,且凰圖花字組只監(jiān)視對皇室有異心嫌疑的人家,如墨家這般干凈的,花字組也就是看看畫像將人認(rèn)一認(rèn)便不再多事。
“墨某倒是帶了些善于搜查的人,那武藝過人的人只能勞甘將軍派人再尋一尋了。”,墨家家主如此說道。
甘將軍聽了墨家家主的法子,有些無奈地問道“就沒有再快一些的法子了嗎?”
墨家家主搖了搖頭,“原是想根據(jù)《天工造物》這本書,造一個(gè)能將陛下直接從崖底拉上來的裝置,但這崖間風(fēng)烈,崖壁又陡,若是匆匆而制,約需半月,且恐中途而裂,那時(shí)反而更加危險(xiǎn),若要保證十成十的安全,沒個(gè)把月恐是做不好?!?p> 甘將軍聽了這話也跟著搖了搖頭“個(gè)把月是不行了,遲則生變,恐此刻卷土重來,不妥不妥。”
甘將軍命人帶了口信給離此處最近的兩城的曾經(jīng)的部下張將軍和曹將軍,希望從這兩處借些能用的人來。
而后,甘將軍和墨家家主也沒走,兩人索性席地而坐,在崖邊吹著獵獵作響的風(fēng),一面守著以免真有刺客從此處下去謀害陛下,一面也是重新思索是否還有更快更好的法子。
合都內(nèi),回了王府的周和先是邁著一雙長腿走到自家王府的書房,花香盈接了安和王的命令當(dāng)日便啟程前去助花語浮了,這會兒,才打完一架,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上的安和王只能拖著一身才處理好的傷,自己磨墨,將陛下遇刺的事情大致寫了寫。
出了書房,命人將蓋了她大印的書信送去廣而局,隨后回了寢屋換了一身得體的服飾這才去了膳廳,讓人給她做些清淡的菜上來。
在膳廳等著上菜的時(shí)候,周和一手撐著腦袋,坐在自家的圈背椅上,瞇著一雙眼,暈暈欲睡,畢竟昨夜失血過多,即便有季雨包扎,這會兒還是因?yàn)樘澚松碜樱虿黄鹁駚怼?p> 上菜的小廝還未來,錢勝春姑姑倒先前來稟告,“殿下,歐陽侍郎前來拜見?!?p> 周和早在錢勝春姑姑來尋時(shí)就端正了坐姿,睜開了閉著養(yǎng)神的眼睛,聽了這話,稍稍花了點(diǎn)時(shí)間反應(yīng)了一下歐陽侍郎是誰,想起是歐陽緋羅,于是讓錢姑姑將人帶到膳廳。
不一會兒,錢姑姑將許久不見的歐陽緋羅帶到眼前,歐陽緋羅于之前在王府時(shí)可是大不一樣了,做了侍郎而非王府妾侍,不施粉黛,素著一張小臉,穿著樣式簡單的衣袍,干凈又有些做了官的威嚴(yán)在身上。
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安和王,歐陽緋羅上去行禮,一拜到底,很是恭敬,“緋羅拜見殿下。”
這樣說,周和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為了國事,而是為了家事前來尋自己,否則該自稱一聲歐陽侍郎。
周和想著這人多半是有求于自己,且實(shí)在是困倦,周和也沒親自從椅子上起來,依然端坐在椅子上,道“既然來了王府,不談公事,做吧,本王還未用膳你也用些吧?!?p> 本就有求于人的歐陽緋羅自然也不推辭,道一聲“緋羅多謝殿下?!焙?,順著安和王手指的位置坐在她的右下首。
兩人等了不一會兒,陸續(xù)有小廝上菜,待菜上全后,周和也不與歐陽緋羅多寒暄,舉箸快而優(yōu)雅地吃了起來。
歐陽緋羅進(jìn)了門,見著安和王的時(shí)候,就看出殿下倦容明顯,雖心中藏了事也不在這時(shí)打斷安和王的進(jìn)食,待安和王舉箸后也陪著她用了些。
周和按照以往受傷靜養(yǎng)的經(jīng)驗(yàn),吃了個(gè)八分飽,便擱下筷子,用絹布擦了擦嘴角,端起一杯侍從早就備上的茶水,喝了些茶水漱口后將茶杯放下。
歐陽緋羅本就一直偷偷觀察安和王,見她已用膳完畢,也緊隨其后做了這一套動作。
吃飽喝足后,周和讓人將碗筷和殘羹剩炙撤下,又請了歐陽緋羅移步去廳堂,待下人將熱茶、茶點(diǎn)上齊后,周和對想站廳堂侍候的侍從道“都去門口守著,本王與歐陽侍郎有要事相商?!?p> 侍從應(yīng)聲而退,周和望著歐陽緋羅道“有什么事,但說無妨,本王實(shí)在有些困倦,望你能長話短說?!?p>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歐陽緋羅也不藏著掖著了,“還請殿下說服太傅善待邢側(cè)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