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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縛

第五十三章:再見面

傘縛 蘇北莫莫 2110 2020-03-24 10:04:00

  飯畢,希夷咬著塊桂花糕大搖大擺的去開門,葉陶便會乖乖的跟在她身旁,就像小時候一樣,那時希夷作為葉家的繼任宗主每天的課程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忙的不得了,葉陶會抱著一本書乖乖的趴在一邊,不會吵鬧,也不會催促。

  作為希夷同父異母的弟弟,葉陶在她那段并不怎么輕松的生命中,占據(jù)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你說我要一直這么過下去,是不是顯得特別沒骨氣。”咬著桂花糕的手上都是糖霜,希夷拍了拍,滿不在乎的口吻讓葉陶略略有些皺眉,像小老頭一樣。

  “倒是有一點?!鳖D了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就夠了?!?p>  希夷偏頭看著他,想到姑母和師父死前說的那番話,無奈道:“活著真的就夠了么?”

  葉陶想了想:“對于我們已死的人而言,夠了?!?p>  “咳……”希夷無奈,重重嘆了口氣。

  偏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希夷瞥了眼鋪子里還有些凌亂的油紙傘,橫七豎八的掛在墻上,但上門的生意又不能不做,她拽了拽衣領(lǐng),殷勤的小跑過去高聲叫嚷:“來了來了,你先稍等一下啊,我開個門?!?p>  順便沖葉陶擺手,示意他先躲躲,葉陶明了的翻了個白眼,隨即躲到了里間倉庫,露出一雙烏青的眼睛滴溜溜的觀察著情況。

  希夷小心將橫在門上的木板移開,隨意將掛在門旁的鏈條解開,又掰開扣住的門栓,才算開了門。

  倒不是為了安全,只是怕有縛師來串門,萬一發(fā)現(xiàn)了他們?nèi)齻€自己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進來那人著一身木槿色長衫,外罩一件白色褂子,翩翩公子形象一覽無遺,只是梳在發(fā)頂?shù)鸟R尾此時卻顯得略微有些凌亂,許是趕路累了,額上微微滲出汗珠,他便用那把閃瞎狗眼的金陵折扇慢條斯理的扇著風(fēng),見門開,他偏過頭,正和希夷四目相對。

  多年未見,他那雙深棕色眼眸和鷹鼻劍眉仍舊如初見時一般無二,只是出落的更加器宇軒昂,希夷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的外貌竟真的會褪去當(dāng)年那副紈绔子弟的模樣,透著幾分成熟內(nèi)斂。

  “大師兄!”

  “小傻子!”

  希夷冷眼看著他,權(quán)當(dāng)自己剛剛那番感慨是胡思亂想,胡編亂造吧。

  “呦,大師兄長得依舊是人模狗樣的嘛,這么久未見,看來過的不錯嘛。”希夷雙臂抱胸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魏銘淵蹙眉,上下打量著她,個頭倒是長高了些,臉也不似當(dāng)年那般圓潤可愛了,不施粉黛隨意淡然的樣子,想必這些日子過的不錯。

  “這幾年我一直四處游歷,反正無聊又沒事可做?!彼麑擂蔚南蚯白吡艘徊剑娤R母緵]有退讓的意思,邪笑著合上折扇故意道“小師妹看來是不歡迎我嘍?這么多年不見真是一點同門情義都不講啊,師兄我真是太傷心了?!?p>  “少來?!毕R念D了頓“先說清楚你來干嘛,我再考慮要不要讓你進門。”

  “我……”魏銘淵嘆了口氣略顯局促的開了口“人生地不熟的,金陵又路遠迢迢,實在找不到地方住了,難得看到一家傘鋪,尋思著會不會遇到好心人,在金陵別的不說,開傘鋪的人家都好心的緊,就過來了唄。”

  希夷冷冷一笑,側(cè)過身讓他進了,剛剛說話的功夫希夷已經(jīng)沖著葉陶擺了好幾次手示意趕緊離開,幸而他瞧見,否則被魏銘淵發(fā)現(xiàn)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我這里有些亂你湊合著看吧。”希夷隨手從地面拿起一把傘合上,順手指了指雜物間“你要是不嫌棄今晚就睡那,我……”

  話音未落,魏銘淵的眼睛已經(jīng)瞥向了后門的院子,隨口道:“小師妹,你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明明還有其他的房間偏讓我睡那,居心何在!”

  希夷見他面容嚴(yán)肅,抿了抿嘴:“大師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我這傘鋪也是租的,除了我自己住的地方其余都是別人的,我又不能私相授受,再被本家知道了我還怎么……”

  魏銘淵瞇眼,稍有遲疑:“話說回來,能再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有茶么?”

  希夷搖了搖頭,留下一句:“等等哈?!本娃D(zhuǎn)身走去了膳堂。

  待她走后,魏銘淵的眼神變得陰冷嚴(yán)酷,他巡視四周,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掛著油紙傘的木格,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后門的方向,其實他根本就不是為了所說的那個蹩腳的理由才來,全因走過時,感受到魂魄而已。

  片刻后希夷回來,手中端著梨花木托盤,上面則放著一盤桂花糕和兩只茶盞,瞥他一眼淡淡道:“估計那幾年你被穆行賀的碧螺春養(yǎng)刁了,那么好的茶我這可沒有,只有些陳年的毛尖,湊合喝吧?!?p>  魏銘淵接過,果然是她曾說的若竹色茶具,倒是和穆行賀的那套成異曲同工之妙,輕抿一口,清新?lián)浔?,他目視傘鋪?nèi)的擺設(shè)及構(gòu)造,就見她旁若無人的坐在桌上,朝嘴里扔了一塊桂花糕,略略蹙眉:“師父當(dāng)年就讓你少吃點甜食了,說也不聽?!?p>  “哼,師父都走了你還管我……”

  魏銘淵放下茶盞,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問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長生閣滅閣之后,魏銘淵和諸多師兄妹曾回去看過,除了風(fēng)吹過留下的斷壁殘垣外,什么都不剩,所有人大哭一場并為他們虛立了幾個碑后也都紛紛離開,大家都以為希夷和楚夜闌已死,除了魏銘淵,大概是不信命,游歷四方除了長長見識,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她。

  然而他所設(shè)想的再見面時會痛哭流涕,也全被取笑挖苦代替了。

  希夷面無表情,和他講述了當(dāng)年那件事。

  “閣主有什么遺言么?或者留下什么?”

  希夷正欲開口,意識到師父曾說過《古圣秘笈》的存在不能告訴任何人,變?yōu)閾u頭苦笑:“師父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都是我的錯……”

  “怎么會是你的錯呢……”魏銘淵上前一步正欲安慰,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魂靈之氣從后院傳來,他的手僵在半空,語氣卻突然嚴(yán)肅。

  “不過,豢養(yǎng)魂靈這件事,可就真是你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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