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整個城市依舊陷入昏睡。仰望天空，還能依稀可辨彎月的身影，日月同輝。鐘沫可抱著一雙芭蕾舞鞋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姜家。
街上，早餐店內(nèi)的人不多，但早餐卻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熱氣騰騰的一眾不同口味的包子散發(fā)著勾人的香味，即使平淡不起眼的青蔥好似改頭換面那般，純粹的豆?jié){安靜地呆在那一方小天地。
鐘沫可能聽見自己肚子傳來清晰的叫聲，剛邁出一步就被自己的巴掌聲給打清醒了，喃喃自語：“等選拔過了再吃?！?p> 于是便加快了步伐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然而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角落的李望清的眼中。
昨天黃昏之時所發(fā)生的事情令他久久不能釋懷。碰巧被一人拉去了喝酒，自顧自地猛灌了幾瓶倒趴在桌子上紋絲不動，那些人不曉得他家，倒只記得他好似在小吃街有一熟人，便將他送到了哪里。早晨清醒過來，肚子早已經(jīng)餓得空無一物只留得胃酸在里面翻涌。
“喲，清子，照舊么？”老板從一旁的凳子上起來，熟稔地說道。
李望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想要離去，卻被老板掀起籠屜所露出來的一對小兔包吸引了目光，揚(yáng)著下巴問道：“這兔包咋賣？”
“一元一個。怎么你小子改口味了？”老板好奇地問道。
“什么啊，隔壁鄰居家的小妹妹吵得我耳蝸?zhàn)犹?。她起得遲，給我留兩個，我到時候過來拿?！闭f完奪過老板手中的包子若無其事地跟在了鐘沫可的身邊。
包子店的老板一臉懵地摸了摸后腦勺，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鄰居不是兩男孩子嗎？”
鐘沫可坐在了高樓大廈不遠(yuǎn)處的花壇邊，初秋早晨的風(fēng)刮的還是有些生疼，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抱緊了自己。她在那里等了好久，人來人往，像一只流浪貓。
八點(diǎn)半左右，一位穿著黑色闊腿褲的女人走了過來，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只留得那抹鮮艷紅唇，步伐急促。鐘沫可的眼睛里的燈的開關(guān)一下就打開了，從內(nèi)到外迸發(fā)出一種異樣光芒，拿起一旁的東西便追了上去。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乞求，姿態(tài)低入塵埃。
女子高傲地摘下眼鏡瞥了一眼，輕蔑地說道：“這不是我?guī)熃愕靡忾T徒沫可么，怎么找我有事?。俊?p> “邱小姐，您的舞團(tuán)還缺人嗎？”
“嘖，真是不好意思，舞團(tuán)滿員了，也插不進(jìn)人。你說萬一破壞了團(tuán)結(jié)性，下個月瑞典的比賽可怎么辦呢？怎么，我?guī)熃愕膱F(tuán)隊(duì)出了意外了嗎？我原以為那些新聞是假的，哎呦，我的烏鴉嘴都在說些什么呢？”邱塢一手推開跪坐在地上的鐘沫可，可這一不小心便將她推到在地，包里的破舊舞鞋露了出來。
邱塢食指挑起，譏笑道：“連雙好鞋都沒有還跳舞。你是想讓別人知道你有多么認(rèn)真嗎？”
說完狠狠地將鞋子摔在了她的身上。
一旁的李望清沖了過去，擠破了肉包子，里面的肉沫夾帶著油混合著皮，一掌呼在了她的臉上不停地揉搓一下，一時間肉香蓋住了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這古人吶，還真講對了一句話，丑人多作怪?！?p> 語畢便拉著鐘沫可去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坐在店內(nèi)的木桌子旁，李望清低頭將沾粘在她膝蓋附近的碎石子掃落，從包里拿出了一瓶豆?jié){：“只剩下豆?jié){了，喝點(diǎn)吧?！?p> “為什么？”
“剛才的事情嗎？不是我引起的嗎？如果我沒有弄壞你那雙舞鞋，你應(yīng)該不會被她欺負(fù)吧。”
“討厭一個人的借口多的呢。雞蛋里挑骨頭知道嗎？”
李望清不語，默默地扭開豆?jié){蓋子，將豆?jié){推到了她的面前。鐘沫可鼓著氣強(qiáng)忍著自己的淚不要流下，轉(zhuǎn)頭對他說：“我想要喝酒?！?p> “女孩子別喝。”
鐘沫可只是走到架子旁，看到那些五顏六色包裝的酒瓶子，一時間忍不住自己，拿起一瓶猛灌自己。她喝醉的時候拉著李望清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那些有的沒的。
她說那個女人是自己老師的師妹，心氣高，眼高于頂，自從小時候她跟了老師后每每見到一面便冷嘲熱諷。
李望清輕輕拭去她掛在眼角的淚水，問她為什么。
鐘沫可只是一直哭，最后哭累了的時候說了一句：老師癌癥走了，她只有我，她想讓我站上最頂尖的劇院，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做到。
李望清不解，很快他便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