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的腦袋猶如被棒槌砸過,生不如死般的疼痛。鐘沫可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努力回想,終于在看到李望清光著膀子掛著一串水珠的時候想起了一小部分。
她紅著臉從背后拿過一抱枕蓋住了自己的臉:“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還以為你要睡上兩天,果然是學舞蹈的,抗暈?!?p>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早晨八點?!?p> 鐘沫可在聽到他的回答的那一瞬間腦袋短路,摸著身上的口袋尋找手機。李望清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從電視機柜旁一團糟的數(shù)據線上拔下了她的手機送到了她的跟前。
李望清又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昨夜好幾個電話打進來,嗯,我接了一個,姜禾的。”
鐘沫可暗道不好,緊接著詢問:“你說了什么?”
“就是你喝醉了住我這,讓她隨意編一個借口跟她爸講?!崩钔鍌戎碜樱闷娴卮蛄恐?,問道:“不過,你們是什么關系,姐妹?”
“我媽的朋友的女兒,你為什么這么問?”
“后來我隱約聽到姜禾她爸的聲音,語氣像極當初我爸那個小嬌妻剛進門時對我的感覺?!?p> 鐘沫可瞥了一眼,打著哈哈轉移話題,卻在心底默默地埋下了一顆種子。她從未曾聽說自己母親有男性好友直到她來到這座城,前幾日倒也懷疑,可是姜父閑時便喜歡在小區(qū)里打打牌,搓搓麻將。給鐘母打電話也是用著極盡客氣的語氣交代一些瑣事。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么姜父倒也是一個天生的演員。
“話說姜禾她爸脾氣多么好,要是是你爸,你該高興了?!?p> “你很羨慕,那么你為什么不去認他當爸?我又不是沒有爸爸?!辩娔苫盍θ_,說得他啞口無言。她將自己的物品全部收好,不曾看他一眼,便直徑離去。
鐘沫可剛回到家便被姜禾攔了下來。姜禾的雙眼通紅,腫得宛如一顆核桃,慘白的臉色與那一圈黑眼圈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拉著鐘沫可的手,哽咽地問道:“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誰,李望清嗎?沒有。”鐘沫可皺著眉頭留下一句話便甩開了她的手,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
姜禾朝著鐘沫可的背影崩潰地大叫:“你媽搶了我爸,就連你也要搶我喜歡的人嗎?”
鐘沫可愣在原地,她從未想到早晨李望清對于自己的提醒還未過一天便如此兌現(xiàn),她笑著問姜禾:“你什么意思?”
姜禾不語,拉著她進入了姜父的房間,打開床頭柜,里面赫然躺著一本紅本本。姜禾將它拾起,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是有眼嗎?自己好好看看?!?p> 鐘沫可有些措手不及,打開一看,姜父和自己母親肩并肩地坐在了一起,笑得如此明媚。她慌亂地撥打了鐘母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一遍遍的撥打,一次次的心灰意冷。
鐘沫可二話不說回到房間將自己的衣服收拾好,她朝著姜禾說:“至少你還有爸,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你該高興了。”
姜禾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理智逐漸回籠。她倒談不上高傲,只不過不愿意在自己的敵人面前拉下臉。
“爸,我把一切都跟她講了?!?p> “……禾禾,沫可人呢?”姜父著急地詢問著。
“走了。”
姜禾能聽見話筒另一側悲哀地嘆息:“禾禾,你鐘阿姨下午就來我們家了?!?p> 姜禾好像明白了鐘沫可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的含義了。她自嘲般地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珠,一聲不吭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