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來你來
黎颯教。
“不見了?”薛崖那么大個活人,不見了?
頂著教主逼問的眼神,報信的教徒頭都差點沒埋在地上了。席洲那殺人的眼神讓他嗓音止不住地顫抖。
“回教主,是......是的?!?p> “哼?!币魂嚴浜邘е鴱妱诺耐簩⒛切〗掏较品诘?,小教徒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屬下無能,教主饒命?!?p> “廢物?!闭f著又要動手。
小教徒驚恐不已連忙大叫:“教主饒命,屬下還有事稟報。”
席洲瞇著眼,緩緩收回手:“還有何事?!比羰钦f不出個有用的這起廢物就直接去死吧。
那教徒忍著恐懼,哆哆嗦嗦地說道:“屬下等人雖跟丟了薛崖的行蹤,但卻在連橫山脈中發(fā)現(xiàn)了同一教飛船的蹤跡?!?p> 同一教,舒姝......他還沒去找她們,她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可探到是何人在?!币慌缘亩L老朗銘急忙追問。
那小教徒被朗銘的氣勢嚇得一抖,趕緊回道:“屬下不敢深入,但從外圍看,大約是兩女子同一男子?!?p> 朗銘皺眉深思,兩女一男,怕不是舒姝在,但是,寧肯錯殺不可放過。
“教主,屬下愿帶人前往查看。”朗銘主動請纓道。
席洲轉(zhuǎn)過頭看他:“二長老,你上次的傷可恢復(fù)了?”
朗銘回道:“多謝教主關(guān)心,屬下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p> 上次他一人回來,卻丟了席原的命,席洲對他很是遷怒,至今為止都未得席洲重用,他在教中的地位早就不同往昔,朗銘急于做點什么鞏固地位。
已經(jīng)恢復(fù)了嗎,那這樣的話......
“老五。”席洲朝著大殿一旁的柱子處叫道。
抬眼望去,那里不過一根柱子罷了,哪里有什么人。卻不料,那陰影處漸漸走出一個精瘦的男子,男子一身黑衣,眼神似鷹般,目光如炬,面部棱角分明,一副正派的長相。
黑衣男子也不做聲,只慢慢的走到人前,抬眼向席洲看去。
席洲早就習(xí)慣他這個樣子了,不愛說話,交流全憑意會,也不在意他態(tài)度傲慢。
“老五,你去一趟,若可以,將人帶回來?!?p> 黑衣男子點點頭,也不說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啞巴。他看向一旁誠惶誠恐的小教徒,手指著小教徒,再看一眼席洲。
席洲點點頭,這是要人呢:“讓他隨你去,給你引路?!?p> 男子又點點頭,見席洲沒什么要說的了就轉(zhuǎn)身利落的走了。小教徒見此終于聰明一回,跟在他屁股后面離開了這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地方。
席洲也不甚在意他怠慢的態(tài)度,看著他一路走出大殿方才轉(zhuǎn)回目光。
此時朗銘面色難看,教主竟然寧愿叫來老五都不讓他去;實在是打他的臉,偏偏現(xiàn)在席洲又轉(zhuǎn)頭面帶笑意的說。
“我看二長老還是傷勢未愈,不如在教中多加修養(yǎng),如何?”
朗銘壓下眼底的怒意,垂頭道:“謝教主,朗銘遵命。”
席洲起身走到朗銘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二長老往日為教中付出甚多,操勞非常;既然傷勢未愈,我看這段時間就不用再操心旁的事了,就在自家院中好好養(yǎng)傷吧?!?p> 朗銘面色不變,只低頭做出順從的姿態(tài)。
“謝教主體恤。”
席洲嘴角微翹,很滿意朗銘的識趣,甩甩手大步踏出了大殿。
朗銘趕緊彎腰拱手:“恭送教主。”
良久,他直起身來,幽幽的望向席洲離開的方向,垂在身旁的手漸漸握緊。
飛羽門。
此時,全派的門徒都聚集在廣場之上,所有人擠擠攘攘站成了一圈,面上都帶著悲傷而憤恨的神色,人群鬧哄哄的,充斥著叫罵聲、悲泣聲。
只見所有人圍住的那中間有幾副尸體正正的躺在那里,幾人身上穿著飛羽門弟子的衣服,但那衣服已然破爛不堪,衣物破裂之處都帶著深可見骨的獸類抓痕。
幾位死去的弟子全身都布滿了這種傷痕,大的從肩部直劃到腰背,小的也有一兩寸的長度,就連死去了,那面容也是痛苦掙扎的模樣。
當真慘絕人寰。聞?wù)邆?,見者流淚。
“長老來了,快讓開。”
聽得一聲大喝,弟子們自覺讓出了一條路來。十位長老順著讓出的通道依次走近了被包圍的中心。
待他們站定的時候,唯一的女長老孟梨已然是淚流滿面,她一旁的三長老肖猛也是怒火中燒,一時控制不住身上的怒氣,一拳震在地上,頓時這地上震出個兩米深的洞來,拳風散開的威壓震退了一眾包圍著的弟子。
這幾位死得凄慘的門徒正是他門下弟子,他如何能不氣極。
肖猛咬牙切齒:“黎颯教未免欺人太甚。”
大長老孟吾按上他的肩膀,抑住了他蓬勃的威壓。
“師弟,冷靜?!?p> 哪里能冷靜,肖猛悲痛萬分,雙眼充血,怒不可遏。
“冷靜,如何冷靜,他黎颯教屢屢殺我門徒,當真認為我飛羽門無人嗎?”肖猛甩開孟吾的手,上前查看遇害弟子的傷。
孟吾虛握了下被甩開的手,若無其事的收回背在身后。
八長老許輕在一旁看到此景,小聲的安慰:“孟師兄你別介意,肖師兄只是太生氣了?!痹S輕是師兄弟中最為內(nèi)向的,但也很是貼心。
孟吾搖搖頭,苦笑道:“我怎么會介意,只是看門中弟子被無辜虐殺,心里實在難受?!?p> 提到這個,許輕也很不好受,門中弟子受此大難,這是誰也不愿看到的。
七長老姚溪作為醫(yī)修首當其沖上前檢查傷口,越是檢查,表情越是凝重。肖猛看他這樣便知幾位弟子生前怕是沒少受罪,又是憤怒又是著急。
“姚師弟,怎樣??闯鲂┦裁磥?。”
姚溪收了手,沉重的看著這一地的尸體,嘆道:“唉~幾位弟子生前是受了大罪了。這左邊兩個倒是致命傷直接喪了命算是落了個痛快,另外幾個是生前就被挑斷了手腳筋,然后被黎颯教那些妖修用本體的利爪不斷撕扯戲耍?!?p> 說到這兒,他都不忍再繼續(xù)。只嘆口氣,搖搖頭站到一旁。
聽姚溪的描述,足以想想幾位同門在死前遭到了多大的虐待和侮辱,死后還以如此不體面的模樣被丟在了山門口。難怪有兩位弟子至死都不瞑目。
肖猛本以為是戰(zhàn)斗中落了這么慘重的傷,哪里想得是活著的時候被生生挑斷筋脈折磨致死,本就難忍的怒意更是蓬勃而出。
他強忍住淚水,說話的嗓音都因太過憤怒忍不住顫抖:“席...洲...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p> 站起身,他沖著孟吾大聲逼問?!把ρ略谀睦?,他娘的,我看他狗日的根本不配當掌門。老子肖猛今后決不認他這個掌門,他不配?!?p> 眾弟子聽到這話趕緊低下頭,恨不得自己趕緊消失。人群中一時鴉雀無聲。
孟吾心里暗道,來了。
七長老姚溪本來還為薛崖說著好話,但親眼得見了幾位弟子身體上的傷口,他此刻也閉緊了嘴,不愿多說。
四長老宛修欲言又止,腳步往前還未邁開,就被一旁的八長老許輕拉住了手,許輕朝他輕輕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這時候去觸肖猛的霉頭。宛修猶豫再三,還是收回了步子,只在原地站著,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多言。
另外的二長老、六長老等人也是死了好幾個弟子,此情此景只會更叫他們感同身受、憤怒難忍,哪里還想著為薛崖說話。
還有向來冷漠的九長老阿來,他既不為弟子難過,也不為薛崖?lián)鷳n,只覺得這些人太過麻煩,他還不如回去修煉。
薛崖,已經(jīng)慢慢失了民心。
此時,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廣場上,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
“薛崖不配做掌門,我們要求換掌門?!?p> 就像點燃炸藥的導(dǎo)火索一樣,一聲接一聲的怒吼在人群中爆發(fā)出來,此起彼伏,形成了越來越大的聲浪。
“薛崖不配做掌門,我們要求換掌門?!?p> 這段時間飛羽門在外的弟子基本都受過黎颯教的狙擊,黎颯教的人通常都是聚眾一起動手,他們將目標瞄準了在外落單的幾個或者一個飛羽門弟子,往往能一擊得手,殺得毫無準備的飛羽門弟子一個應(yīng)接不暇。
而結(jié)果,也大都如今日在廣場上的幾位被害弟子一般凄慘。
飛羽門的弟子不怕黎颯教的偷襲,可他們也并不想看到前一天還同自己有說有笑的師兄弟門第二天就橫尸野外。
漸漸的,那些死了師兄弟的弟子們都加入了聲音的浪潮之中。
十位長老或皺眉,或旁觀,或憤怒的,在這一刻都被門中弟子的反對聲浪嚇得一怔,大家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大長老孟吾身上。
孟吾心里滿意得很,面上卻做出為難的樣子。他站出來,并不說話,只是將說話的弟子一一看過去,說來奇怪,方才還吼得起勁的眾位弟子在孟吾的眼神下都紛紛安靜下來,一時,廣場上又恢復(fù)了寧靜。
九長老阿來實在難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無意中打破了這個局面。
他掏掏耳朵,懶懶道:“薛崖不配,換個人就是。”
他語氣輕慢,毫不在意的樣子仿佛說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阿來掀了掀眼皮,環(huán)顧四周,最后停在了孟吾身上。
“喏,他不就挺好?!闭f完,徑直離開了,絲毫不管他這句話引起了多大的爭端。
阿來很煩,門中弟子出事不好好想想怎么解決,怎么反擊,在這里鬧什么鬧。
對他來說,誰做掌門都無所謂,左右他們都不會礙到自己什么。更別提,今天這場不就是孟吾自己做的戲,直接說出來就是了,磨磨嘰嘰煩人得很。
孟吾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有些看不透這個平日默不作聲的師弟。
三花姐姐
三花:薛崖,你再不回來就地位不保了。 薛崖:哦,那就不保吧。(冷漠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