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塵
茯苓給程又玫、易潔的老公洪雨逸轉(zhuǎn)發(fā)了她發(fā)給藏在不知何處的女人的短信,然后又發(fā)給程又枚一條短信:“請你今晚按時下班,我們聊聊到底是怎么回事?!?p> **市的夏天特別漫長,呆在空調(diào)房里的茯苓覺得那天是那么的熱,臉上、身上不停流汗,把她的內(nèi)衣弄濕,讓她一身水淋淋的,無論怎樣都不舒服。好不容易到下班,茯苓擠上那人潮涌動的公交,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家。進入小區(qū)大門,茯苓感覺有一股涼風(fēng),讓她一天昏昏沉沉的頭腦突然一下清醒過來,我該怎么去面對他?
在她的印象中,程又枚也許以前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次、兩次的出軌。
那是程又枚剛剛從他上班的那個小縣城到**市來投奔茯苓沒多久的時候。程又枚大學(xué)畢業(yè)后因為沒有關(guān)系被分配到了老家**縣的紡織廠工作,90年代初期,每個月工資人民幣90大圓。茯苓畢業(yè)后曾經(jīng)到他所在的工廠去看過,很大的一家工廠,顯得非常破敗。記得當(dāng)時程又枚算賬,一個月90元,一年1000元,10年10000元。當(dāng)時他有點自嘲地向茯苓笑了。那時的他還是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非常溫文爾雅的樣子。茯苓低聲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慢慢來啥。”
茯苓大學(xué)畢業(yè)是93年,因為茯苓爸爸做生意認識了一個老鄉(xiāng)鐘樹彪在電力公司負責(zé)人事。
周末的時候,茯苓無事可做,經(jīng)常到鐘叔叔家去蹭飯吃。茯苓在家就非常勤快,去鐘叔叔家的時候,總是給鐘樹彪的愛人陳姨打打下手,陪老兩口吃個飯,聊聊天,有時帶點家鄉(xiāng)的土特產(chǎn)或水果。鐘樹彪只有一個兒子,早就結(jié)婚住出去了,所以兩口子非常喜歡這個勤快、嘴甜的姑娘。
茯苓學(xué)的是財務(wù),在大學(xué)畢業(yè)實習(xí)的時候去了廣東實習(xí),原本打算在家鄉(xiāng)找不到工作就去廣東找工作的。她把這個想法和鐘叔叔交流的時候,鐘叔叔就告訴她電力公司正在招人,不如他給茯苓報個名,讓茯苓去試試。這對茯苓來說真是天大的喜事,她雖然年幼無知,但起碼知道電力公司是個非常好的單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她一口氣答應(yīng)了下來,然后按照鐘叔叔的指點認真去準(zhǔn)備考試試了。
茯苓后來想起她的故事,總是覺得她是一個被幸運女神眷戀的姑娘。雖然走了很多彎路,但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冥冥之中,總有貴人相助,幫她一把。
茯苓就是這樣稀里糊涂一路過關(guān)斬將,通過了電力公司的筆試、面試,最終順利分到了**市。當(dāng)?shù)玫较⒌臅r候,茯苓和妹妹茯煙高興了一個晚上,在茯煙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寢室買了很多吃的東西來慶祝。做為一個貧寒家庭出生的女孩子,也不是名校畢業(yè),這是人生對她和她家莫大的恩賜,茯苓全家終身感激鐘叔叔,不是他提供這個機會,茯苓永遠都不可能進入她們從小就艷羨不已的單位工作。
可是在后來,茯苓知道了自己后來的故事,她總是想,如果她當(dāng)時沒有分到**市的電力公司,也許她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她又會遇見誰,發(fā)生什么事,只有天才會知道。
在程又枚分到**縣的紡織廠后,有一段時間程又枚基本上和茯苓的聯(lián)系不是很多。有次他給茯苓寫了一封信,里頭寫到“我自知我無法給你太多,該給你的在我覺得可以給的時候我自然會給你、、、、、、”,里頭的字句晦澀難懂,茯苓不知道程又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程又枚對她好像不冷不熱,偷偷地哭了好幾場??蛇€是忍不住給他回了信??墒切睦砩?,茯苓明白,程又枚和她已經(jīng)越來越遙遠了。
茯苓家里因為茯苓爸爸是做生意的,家里早就裝上了程控電話。茯苓到**市電力公司上班后,把自己公司的電話告訴了媽媽,特意叮囑媽媽不要將自己的號碼告訴任何人。
有一天程又枚可能許久沒有接到茯苓的信,百無聊賴時給茯苓家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茯苓的妹妹茯煙,茯煙在茯苓學(xué)校見過程又枚,也知道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很爽快就告訴了程又枚茯苓的電話。
這倒是出乎程又枚的意料,他知道茯苓家有點錢,茯苓之前也和他說過要爭取到**市上班,他以為是茯苓的大話,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茯苓后來才知道,被分到**市電力公司的畢業(yè)生中,茯苓是文憑最低的,也是家里最沒有關(guān)系的。所以茯苓被分到了電力公司下屬的工程公司。
當(dāng)茯苓剛剛踏進她的辦公室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響了。對面的談君接過電話,哦了一聲,然后把電話遞給茯苓:“諾,找你的”。
茯苓一下子怔住了,誰會這么在她剛上班的第一天就打電話來找他。接過電話,電話里傳來的是程又枚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茯苓,不錯呀,上班了電話都不告訴我”
.茯苓支支吾吾地“沒有呀,我今天第一次上班”
“你住哪,我過來找你”
“**路的**招待所”
茯苓看著對面談君戲謔的目光,不想多糾纏趕緊告訴了程又枚自己的住址,不管怎樣我們兩都應(yīng)該有個說法。
第二天傍晚,茯苓剛剛回到住的招待所,程又枚就從黑黢黢的樓道里竄了出來,把天生膽子小的茯苓嚇了個半死。
“你干嘛不寫信給我,也不打電話給我了嗎?”程又枚指責(zé)的話就脫口而出。
茯苓怕讓室友聽見,嚇得噓了一聲,趕緊把程又枚拖出了招待所。
“那你打電話寫信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