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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447章 互撕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105 2023-03-20 11:41:01

  眾人都暗自吸一口涼氣,紛紛盯著電報室的人,目光陰沉。電報室的人瞬間覺得冷風嗖嗖的。雷科長接著說:“到時候,劉科長只要拿一盤磁帶,斷章取義,指鹿為馬,就會置這里的任何一個人于死地。而我們,還傻傻的想,這么明目張膽的監(jiān)視,誰傻???低級錯誤才不會犯。其實,我們都犯了最低級錯誤,那就是我們忘了,證據(jù)隨時都有,只要劉科長想。”

  語氣一頓,雷科長接著說:“我就納了悶了,就這雕蟲小技,能把‘裂石’揪出來?劉科長是覺得‘裂石’腦子不好使?”

  雷科長說完,靜靜的站著。

  所有人長時間的靜靜站著,看著王處長。王處長冷冷看著雷科長,目光陰沉冷漠。

  四周安靜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老李的聲音突然響起,盡管是小聲,在如此安靜的時間里,那聲音分外清晰,老李不怕死的說:“剛才有人說特務處換了掌舵人,怎么回事?有誰知道?什么時候的事?”

  周圍響起了吸氣聲,有人臉上已經有了幸災樂禍的笑意。王處長的臉徹底黑了,目光更加陰冷的掃過雷科長和劉科長,劉科長的汗就像北平六月的天氣一樣,忍不住的熱,擦不完的汗。

  曹奉儀滿血復活,終于從角落里擠出來,向前幾步就走到王處長面前,恭敬的說:“電報科的人說,沒有劉科長的命令,誰也不能動。”

  王處長看著劉科長,慢慢說:“這話有問題?”

  曹奉儀:“……”

  劉科長邊擦汗邊說:“他們的意思是處座不在的時候,電訊科我說了算?!?p>  雷科長馬上說:“才剛兒的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在場的人都聽到了?!?p>  有人小聲響應:“就是,打著在場的人都是傻子呢。”

  王處長陰冷的目光掠過所有人,突然笑了,聲音陰沉刺耳,王處長笑著說:“都站在這里,活兒不干了?還是等著新人干?”

  呼啦一下,過道里響起了紛踏的腳步聲,一分鐘不到,就剩下幾位科長。

  王處長冷聲道:“帶上所有磁帶去會議室?!?p>  雷科長笑了,走進電報室,張揚的看著里面的人,高聲說:“是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拿?”

  電報科的人看著自己的頭兒,劉科長頭開始疼了,惡狠狠地說:“沒聽到處座的話嗎?動作快點?!?p>  雷科長昨晚回到家,坐在書房里,整整兩個多鐘頭,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決定了一些事情。雷科長決定不再夾著尾巴做人了,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雷科長想通后,心情好,不由又喝了兩杯,竟然有些飄飄然。雷科長本想上樓睡覺,想起自己家的黃臉婆,原本美好的心情,立馬跟吃了蒼蠅般惡心。

  雷科長看看樓上臥室的方向,嫌棄的目光赤裸裸。雷科長轉身出了門,去了最近新養(yǎng)的舞女那里。

  雷太太在臥室里心平氣和的誦經,手里飛快的轉動著佛珠。

  臨睡前不見雷科長,雷太太下樓去了書房,適當?shù)年P心一下往家里拿錢的當家人,是雷太太必須修煉的本職工作。

  傭人說:“先生出門了?!?p>  雷太太淡定的看看表,嗯,是到了睡覺的點兒。

  雷太太淡淡的說:“不用等門了?!?p>  雷太太面色平靜,目光淡然,聲音柔順。

  雷科長醉了,累了,但過度活躍的大腦根本停不下來,天麻麻亮時,雷科長才瞇瞪了一小會兒,一激靈睜開眼,忙著起身。

  雷科長起身,嬌嫩的舞女也醒了,伸手攀住雷科長,嬌滴滴的說:“再睡會兒嘛?!?p>  雷科長笑笑,拍拍滑嫩年輕的臉,輕聲說:“乖,前幾天瞧上的那對鐲子,今兒下晌就去買。”

  雷科長昨兒夜里想的明明白白的,這特務處只要是王處長在,自個兒就沒出頭之日。要扳倒王處長,眼下自個兒還真沒那能耐,但剁掉他一只手還是有機會的。

  雷科長一夜間的變化劉科長做夢也沒想到。

  今兒一大早,姓雷的突然來這么一手,劉科長有些措手不及。

  劉科長看到電報室的人整理著磁帶,閉了下眼睛,平復著狂跳不止的心,盡量壓著聲音說:“處座……?”

  王處長淡淡的掃一眼劉科長,眼角卻瞥著雷科長,陰冷狠厲。聲音也冷的出奇:“既然弟兄們都有想法,那今兒就給大家解惑。”

  劉科長皺了皺眉頭,沉默不語,跟著大家一起走進會議室。曹奉儀緊走幾步,替王處長拉開座椅,王處長坐下后,淡淡的說:“都坐吧?!?p>  磁帶堆在桌面上,大家看著磁帶,心思各異。

  王處長說:“有什么話,現(xiàn)在可以說?!?p>  雷科長馬上接話:“處座,我也知道最近因為‘裂石’鬧得人心惶惶,劉科長想揪出‘裂石’,我可以理解。是個特務處的人都想盡快揪出‘裂石’,可劉科長這法子我是真瞧不上。我覺得這就是變相給‘裂石’通風報信呢。”

  劉科長這會兒有撕了雷科長的心,一貫笑咪咪的臉也陰沉沉的。

  “姓雷的,你他媽滿嘴噴糞,胡說八道?!?p>  王處長不語,只是看著劉科長。王處長冰冷的目光讓劉科長冷靜了下來,沉著臉冷笑著說:“雷科長難道不知道,北平近幾個月不太平?”

  “劉科長的意思是這么多事兒都是‘裂石’整出來的?”

  雷科長冷笑幾聲:“劉科長倒是真瞧得起‘裂石’,他是有三頭六臂,還是腳底下踩著風火輪?要真是有那本事,這特務處早是‘裂石’的地盤了,有你我嘛事!且,我就納了悶了,既然劉科長這么瞧得起‘裂石’,可用的這點子手段,嘖嘖,還真讓人瞧不上?!?p>  “這么說雷科長有更好的法子?某洗耳恭聽,畢竟眼下最重要就是把‘裂石’揪出來,你我之間并無個人恩怨,都是為共同的目標?!?p>  雷科長冷哼一聲:“劉科長確定‘裂石’就是特務處的?”

  “種種跡象表明,‘裂石’確實對特務處的行動了如指掌?!?p>  “對特務處的行動了如指掌,那劉科長此舉是為了打草驚蛇,亦或是通風報信?指著這點子手段逼‘裂石’露出狐貍尾巴?還是準備指鹿為馬,借此排除異己,順道兒多揪出幾個‘裂石’的同伙兒?”

  “劉科長,說話要負責?!?p>  “正因為負責我才提點建議,打特務處成立到今兒為止,北平它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地下室的大牢里關著的都是哪兒來的?既然能吐出‘裂石’,‘裂石’怎么就沒想著把他們弄出去?”

  “你怎么就能肯定‘裂石’沒想法子?”

  “想不明白,劉科長嘴里的‘裂石’無所不能,那能耐都能上天了,弄幾個人出去還不是小菜一碟。我想請教一下劉科長,同樣的時間,行動科就鎖定了重慶的聯(lián)絡員,如果不是劉科長的人通風報信,恐怕行動處早就成事兒了,說不準離揪出‘裂石’又近了一步。而劉科長,在自個兒窩里不停的折騰自個兒的人,監(jiān)視、審訊、恐嚇,結果連‘裂石’的脈都沒摸著,我就問一句,劉科長到底是在為誰工作?”

  “雷科長慎言,早就說明白了,那通風報信之人不是我的人,跟刑訊科沒有任何關系,是有人污蔑。都是為特高課效力,還請雷科長說話留點口德。”

  “早就說明白了,劉科長的意思是不需要證據(jù)就可以說明白?那當初在場的哪個人沒說明白,查他一人就可以。所以我不明白,劉科長大動干戈是為了什么?又是為了誰?”

  劉科長一時詞窮,不再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看著雷科長。雷科長也不是吃素的,也惡狠狠地盯著劉科長。

  倆人都不說話,會議室安靜的讓人有窒息的感覺。王處長看看會議室里所有的人,聲音淡淡的說:“誰還有話?”

  曹奉儀開口:“處座,我覺得兩位科長都沒錯,眼下特務處首要任務是揪出‘裂石’,但也不能因為他,影響兄弟們的感情。眼下這事兒吧,確實人人自危,都怕來一出指鹿為馬。有了這種擔心,就怕出幺蛾子,為了表明跟‘裂石’沒有關系,互相使絆子,做套子,那就不美了??墒抢^續(xù)這樣下去,表現(xiàn)出對自己人極度的不信任,每個人都覺得隨時可能被懷疑成‘裂石’,會大大降低工作效率,也許會動搖軍心。大家都是明白人,經特務處的有多少是真的特工,有多少是假的特工,誰能說的清楚?所以我覺得,監(jiān)聽器拆了就拆了,應該重新制訂一套方案,找出側重點,重點嫌疑,重點布控?!?p>  雷科長說:“我同意曹科長的意見。那這些磁帶怎么處理?”

  王處長淡淡的看著雷科長,一語不發(fā)。

  劉科長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曹奉儀也是奇怪的看著雷科長,其他人表情各異。

  雷科長此時才知道自己錯了,立馬閉上了嘴。

  會議室再次安靜下來,許久之后,王處長淡淡的聲音響起:“所有磁帶封存,放在我的辦公室里。雷科長、劉科長、曹科長共同寫一份情況說明上報特高課,聽候課長的示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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