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對一,才勉強打成平手。
北戰(zhàn)雄不愧是與徐明淵不相上下的敵人,實力果然不俗。
徐冰清眼也不眨地緊盯著戰(zhàn)局,無奈自身武功太差,連與之一較高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她在等,等一個她可以一擊即中的機會,哪怕到時候自身難保,她也在所不惜。
“??!”
一聲孩子的驚叫,讓徐冰清從戰(zhàn)局中移開視線。
百里融熠!
南宮瑩什么時候掙脫的?
“南宮瑩,父王早已下旨,遇見你便就地格殺,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為好?!卞E_鵬站在一旁,淡淡道。
徐冰清看了一眼澹臺鵬,不用猜也知道,南宮瑩的掙脫肯定跟他脫不了關系。
南宮瑩手握發(fā)簪抵著百里融熠的脖頸,看著澹臺鵬和徐冰清,“你們最好別過來,否則……”發(fā)簪刺入百里融熠細嫩的脖頸,滲出血來。
百里融熠雖然緊張害怕,但他卻沒有哭。
徐冰清緩緩走上前,“堂堂北夷王后竟然忍心去傷害一個孩童,還真是讓我東皇刮目相看?!?p> “徐冰清!”南宮瑩冷哼,“我原本還在疑惑,澹臺朔為何寧愿得罪修家也要娶你為正妃,現(xiàn)在看來,原來你跟百里芳華那個賤人一樣喜歡不自量力?!?p> “才不是!”百里融熠大吼,“是你害我母親遠嫁他國,是你害她客死異鄉(xiāng)……”
“你這個孽種!你找死……”
“南宮瑩!”徐冰清喊住她,“你抓住百里融熠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留條后路,若是他死了,你以為北夷王和四殿下會放過你?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難道你兒子的命,你也不在乎嗎?”
“你什么意思?”
“你之所以敢親自去皇宮逼迫北夷王退位,是因為你早就給他下了毒;而北戰(zhàn)雄之所以率領二十萬大軍直逼都城,是因為城內的所有將士加起來都不足以與之抗衡;而澹臺朗到現(xiàn)在都未曾出現(xiàn),是因為他是你們倆的最后依仗??赡阍醪幌胂?,北夷王沒死,亦沒退位讓賢,你卻被抓了。而這里……”看了一眼打的難分高下的戰(zhàn)局,“你也看到了,那澹臺朗那邊……北夷王會算不到嗎?”
南宮瑩聞言有些擔心,有些慌張,手也有些松動。
徐冰清趁此機會上前,伸手去奪南宮瑩手中的發(fā)簪。
南宮瑩反應過來,雖放松了對百里融熠的挾制,卻刺傷了徐冰清的手臂。
百里融熠趁此機會跑到徐冰清身邊,小手緊拉著她的衣襟。
“別怕?!毙毂逵昧硪恢晃词軅氖直劬o摟著百里融熠后退,并警惕著南宮瑩的偷襲。
“你竟然為了救這個孽種寧愿傷了你自己……”南宮瑩仰頭大笑,仿佛見到了世間最可笑之事,“東皇寧國侯府的徐大小姐還真是心胸寬闊??!”
百里融熠緊張地看著徐冰清受傷且正在流血的手臂,稚嫩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徐冰清輕柔地撫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笑著寬慰道:“無礙!”而后看向南宮瑩,“所以呀!百里芳華在東皇處處想置我于死地,可她死之前,卻讓四殿下娶我為妻,并讓融熠認我為義母。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澹臺鵬聽聞此言,有些不敢置信,驚訝地看向徐冰清。
“為什么?”
這大概是南宮瑩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像你這樣為了一己私欲害死自己親姐姐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懂。當然,你也不必懂,因為你早已喪失本心。若是有鏡子,我一定讓你看看現(xiàn)在的你究竟有多‘丑陋’?!?p> “你放肆!”南宮瑩手持發(fā)簪刺向徐冰清。
“嗆!”發(fā)簪落地。
“噗!”血流如注。
有人一劍刺入南宮瑩的心臟,令其眨眼間便命喪黃泉。
此人竟是……
盧顯揚!
飛鷹堡的少堡主。
就是那個在徐冰清前來北夷都城的路上,他為了二十萬兩白銀前去客棧刺殺徐冰清的人;也是那個前些日在花燈節(jié)巧遇之人。
“又見面了,郡……四皇子妃?!?p> “多謝盧公子相救之恩?!?p> 盧顯揚擺手,“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在下此舉不過是報恩罷了,實在當不得‘謝’字?!?p> “姓盧?”澹臺鵬打量了他一下,“飛鷹堡的人?”
“正是在下?!?p> 徐冰清斂眉不語,很顯然,盧顯揚的突然出現(xiàn)證明他并不是恰巧出現(xiàn)在這,想來是得了誰的命令。不過既然澹臺鵬不認識,那他是誰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澹臺朔,果然厲害!
飛鷹堡向來只在江湖上闖蕩,從不涉足朝堂,而澹臺朔竟然能把飛鷹堡的少主攬入麾下,可見其收攏人心的能力有多強。
“盧顯揚,你找死!”北戰(zhàn)雄甩開顏末三人,疾掠而來,一劍刺向盧顯揚。
盧顯揚執(zhí)劍遮擋,無奈不是對手,被其用內力震退數(shù)步遠,而后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待看清眼前的境況,百里驚鴻瞬間便明白發(fā)生了何事,驚喊:“融熠!”
百里融熠立即跑到他面前。
“可有受傷?”
澹臺朔聞言也連忙看向百里融熠,無聲關心他的狀況。
百里融熠搖搖腦袋。
見此,澹臺朔看向徐冰清,“多謝了?!?p> 徐冰清淡淡一笑,看向北戰(zhàn)雄。
“我今日定要你們所有人陪葬?!?p> “是嗎?”徐冰清仍是淡淡笑著。
“找死!”北戰(zhàn)雄沖向徐冰清。
而此時,澹臺朔、盧顯揚、顏末一起攻向北戰(zhàn)雄。
百里驚鴻抱著百里融熠留守一旁觀戰(zhàn)。
徐冰清緊盯著戰(zhàn)局,嘀咕道:“不應該??!”
澹臺鵬走到徐冰清身旁,“以顏末姑娘的武功,打了這么久,不可能沒有碰到北戰(zhàn)雄一絲一毫?!?p> “什么意思?”
“弟妹適才撒在顏末劍上的……應該不是什么藥粉之類的吧!”
“大殿下還真是心細如發(fā)?!?p> 不過,徐冰清并未解釋她撒在顏末劍上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突然,澹臺朔刺中了北戰(zhàn)雄的側腰,而他自己也同樣被北戰(zhàn)雄刺中了腰腹,連退數(shù)步。
機會……來了。
“顏末,刺他側腰?!?p> 北戰(zhàn)雄的側腰剛剛受傷,他聽聞此言便下意識去擋。
可實際上,顏末刺的卻是另外一邊。
也就是這個時機,徐冰清快速上前,手中匕首徑直刺向北戰(zhàn)雄胸膛。
北戰(zhàn)雄不愧是征戰(zhàn)多年的沙場老將,反應極為迅速。
不過,他雖然及時擋開了顏末的利劍,卻沒有擋開徐冰清的突襲。
北戰(zhàn)雄一手握劍相抗顏末和盧顯揚,另一只手拍向徐冰清。
“郡主!”顏末急喊。
徐冰清身穿金絲軟甲,可以阻擋刀劍兵器,但如此深厚的內力打在身上,對于她來說,卻足以要她的小命。
“不自量力!”
的確,徐冰清已感覺到自己這次所受的內傷遠超以前所有次。
“郡主,你怎……”
徐冰清倒在地上,手捂胸口,一連吐出幾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如雪。
“郡……”
“你父親的確武功高強,慧絕天下,可你……”北戰(zhàn)雄冷哼,“恐怕徐明淵到死都沒有想到過,他的女兒竟然如此柔弱,連我的一掌都接不了?!眻?zhí)劍走向徐冰清,“你不是要報仇嗎?來??!來……”
徐冰清抬起頭看著他,淡淡一笑:“是??!論及武功,我的確不如你,但……”
“噗!”北戰(zhàn)雄突然心口一疼,吐出一口血來。
顏末看得清楚,竟是黑血!
“怎么會?”北戰(zhàn)雄有些不敢置信。
“為什么不會?”徐冰清在顏末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你當真以為我會把毒撒在顏末的劍上?”
“你……”
“將軍不是兵法嫻熟,擅于算計人心嗎?與顏末打斗了這么久,怎么會沒想到我撒在顏末劍上的并不是毒藥?!毙毂遄咧了媲?,“說到底,將軍太過自視甚高了。顏末武功比我高出許多不假,但就是她這樣的人也只能分散將軍一點點的注意力。像我這樣武功平平的人,又怎會被將軍放在眼里?!?p> 澹臺鵬悠悠道:“兵法有云: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弟妹不愧是寧國侯的女兒,與兵法一道上的確更為嫻熟?!?p> “是我小瞧了你?!北睉?zhàn)雄慢慢走到南宮瑩尸體前,躺在其旁,“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甘拜下風?!焙苁堑粡娜?。
漸漸的,北戰(zhàn)雄徹底失去聲息。
盧顯揚托腮看著地上兩具相互依偎的尸體,“沒想到,北戰(zhàn)雄一代裊雄,死的時候竟然如此云淡風輕?!?p> 徐冰清同樣看著這兩具尸體,沒有言語。
她說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何感受。
一般情況下,大仇得報,不是應該歡呼雀躍,或心曠神怡嗎?
可……她卻只感受到了無邊的落寞和茫然,還有淡淡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