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窖,整個身體都罩上了寒霜,凍得直發(fā)抖,忽的又感覺自己掉進(jìn)了火爐里,皮膚都被炙烤著發(fā)出了焦味,燙得他感覺自己就要被煮熟了,周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在何處,不知該往哪里去。漸漸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道光,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靠近,那精致的臉龐,帶著甜美的微笑,緩緩地伸出她的芊芊素手,朝著自己伸來。
“曉云。。。。。。曉云。。。。。。。”
岸邊的一處空地,雜草枯枝被清理干凈,一堆篝火燒得正旺,旁邊躺著的正是周軒,他的盔甲、外衣已經(jīng)被脫下,赤裸著上身,只剩下一條短褲,身下墊著枯草和枯葉。一旁跪在他身旁用嘴巴嚼著草藥的曉云,聽到周軒叫她的名字,心里一喜,停下了動作,向他望去,可惜對方只是在說夢話,輕輕搖晃他的胳膊,依舊沒有醒來的樣子。
是做夢夢到我了嗎?想到這里,曉云心里一甜,臉上不禁發(fā)燙起來,暗道:我在,我在這里,不用擔(dān)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嘴里滿是苦澀,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那草藥本該用藥罐子搗碎了再敷上,身上沒帶工具,只好用嘴巴去嚼爛它,良藥苦口,這原汁原味的苦味,刺激著她的味蕾,忍著作嘔的沖動,擰著眉頭用力嚼著,等她把嚼爛的草藥吐出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巴都開始發(fā)麻了,原來這藥還有麻醉的作用啊,曉云暗暗記在心里。一邊敷藥一邊,觀察他的反應(yīng),她記得這藥碰到傷口可是很疼的,不過周軒只是微微蹙眉,卻沒有醒過來??粗Y(jié)實(shí)的胸膛上,曉云忙呼吸有些急促,不過等她看到那些大小不一觸目驚心的傷口,尤其是肩膀上兩處半指深的傷口,他的心中只剩下憐惜,眼眶有些發(fā)紅,剛才在拔出他肩頭的箭頭時,因?yàn)榧^上有倒鉤,硬拔的話可能會傷到血管,身邊也沒有開刀用的匕首,幸好,他隨身的寶劍一直掛在他的腰間,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雙手握著劍柄在火上燒了一會兒,醫(yī)書上說這一步叫去毒,曉云不斷回憶著自己看過的那段怎么開刀的步驟。寶劍很鋒利,小心的控制力道劃開他傷口的皮肉,可是那劍對她來說實(shí)在太重,一不小心割的深了,鮮血再次從傷口流出,把她嚇得心臟都停了半拍。幸好沒有切到血管,不然他沒死在敵人手上,反而死她手上了。怕再傷到她,于是脫下自己的衣服用布裹著劍身,在劍尖處用手指捏著輕輕的劃,精神緊張的她因此還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好幾個口子。暗惱自己笨手笨腳,沒有作醫(yī)生的天賦,可是他需要自己,他在等著自己去救,“曉云,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F(xiàn)在只有你可以救他了,你會治好他的,他會很快恢復(fù)如初?!卑蛋倒膭钭约海芸焖推届o了下來,手上也越來越穩(wěn),等她把兩根帶著血的箭頭都拔出后,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趕緊把藥涂抹到傷口上,用紗布小心個包扎好,看著他身后那幾條淡淡的鞭痕,那是他替自己挨的打,看著包扎好的紗布,學(xué)過就是不一樣,比他當(dāng)初給自己包得可要好看多了,微微一笑,眼角卻泛起淚光。以后你再受傷,我已經(jīng)會了,我會很好的替你包扎好。
“冷。。。。。。冷。。。。。。。”迷糊中的周軒呢喃著,身子似乎在發(fā)抖。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曉云趕緊添了一把火,他的衣服還晾著沒干,可不能拿來蓋?!鞍⑻纭保瑫栽浦耙猜渌?,身上濕冷的衣服一直沒來得及脫下,這會兒竟感冒了,查看了下四周,這荒山野嶺的周圍除了溪水聲就是蟲鳥的叫聲,沒有人煙??戳艘谎垡琅f閉著眼睛的周軒,背著身子脫下了衣衫,把衣服靠近火堆,鋪在枯葉上,希望能快些烘干,這山中夜晚的溫度可有些低啊。
“冷。。。。。。。冷。。。。。?!敝苘幱謷暝藥紫?,含糊的喊著。
還冷嗎?曉云不敢把火燒太大,這里樹木茂密,要是把林子給點(diǎn)著了,可就糟糕了,摸了摸還有些潮的衣服,曉云紅霞爬上了她的臉頰,俯下身子,躺在他的身側(cè),用自己的身體貼了上去,打算用自己的身體給他暖暖身子,肌膚碰在一起,曉云才發(fā)現(xiàn)對方身體確實(shí)有一些冷,不對,小心臟砰砰亂跳的她才發(fā)現(xiàn),不是對方冷,其實(shí)是她身子發(fā)燙。忽然一直手臂摟住了她,把她摟進(jìn)了懷里,自己原本側(cè)躺的她壓在了他身上,就想一條被子被他蓋在胸口。這會兒,曉云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燙得嚇人,整個腦子都開始暈暈乎乎的了。偷偷偷偷瞧他,他依舊閉著眼睛,還是沒有醒來,剛才的動作只是本能的反應(yīng)。貼的如此近,兩顆心臟的跳動彼此都能察覺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臟明顯比對方快一倍的曉云,羞得不敢抬頭,只能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jìn)他的胸口,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條被子,自己只是條被子。
這溫暖寬闊的胸膛,真是久違了,貪婪地呼吸了幾口熟悉的味道,沉醉在這曖昧的氛圍中不能自拔。
。。。。。。。。
周軒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察覺自己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疼,艱難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草地上,斑駁的陽光透過樹冠的縫隙撒到他的身上,歡快的鳥叫聲在林中回蕩,自己還活著?還沒有死?想要起身,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光著身子,衣服被蓋在身上。自己最后的記憶是落入了水中抱住了木頭,是誰給自己脫了衣服,還有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看手法比較專業(yè),難道是御醫(yī)趕到救了自己?誰救了自己?可是周圍明明沒有人影,人去了哪里?是又遇到了什么變故嗎?戰(zhàn)事進(jìn)展的如何了?王福旦死了沒有?一連串的疑問充斥了腦海,讓他原本就有些暈暈乎乎的腦袋發(fā)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