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瞬間,月精靈和龐特化為塵埃,懸在天空的明月也裂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原本初升的陽光。
胡幽緩緩站起身,原本白底黑瞳的眼眸已經(jīng)變成了淡青色打底,中間豎著一枚燦金色的豎瞳,顯得極為妖異。
他沒有理會周圍已經(jīng)化作飛灰的兩只精靈,而是緩步朝著她走去,哪怕她已經(jīng)面目全非,血跡遍布全身。
“哥……哥?!?p> 胡幽半跪在她的面前,把手輕輕搭在她的額上,感受著溫度從掌心傳來,不舍地落下眼簾:“該結(jié)束了,薛先生?!?p>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有只手掌按在自己頭頂,隨后便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薛先生正好站在他面前,而周圍的一切景象都變成了原先的模樣,除了他的眼睛……還是青底金瞳!
“收回去!”薛先生怒喝道。
胡幽沒有回話,抬起右手將他按在自己頭頂?shù)氖謸荛_,咬著牙從齒縫里蹦出三個字:“放手,老東西?!?p> “放肆!”
此話一出,所有能聽見的導(dǎo)師立即怒了,剛想要下場給這個新生一點教訓(xùn),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停了下來。
準確說應(yīng)該是……愣住了。
只見胡幽抬起的右手并沒有放下,而是順勢揚了起來,握緊拳頭朝著薛先生砸了過去!
薛先生不閃不躲,只是把微笑掛在嘴角,讓這只拳頭砸在了自己臉上。
以他的體魄,硬抗胡幽一拳根本沒有絲毫問題,可是當拳頭來到他眼前的時候,他嘴角的微笑凝固了……
拳頭上面帶著一絲淡青色的光澤,薛先生反應(yīng)過來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眉頭一皺青色光芒瞬間覆蓋在了他的臉上。
咔~
嘭!
拳頭……還是砸在了薛先生的臉上,全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尤其是那些準備下場的導(dǎo)師們。
他們明明看見薛先生的臉上覆蓋了真靈,為什么拳頭還是會砸進去?!
正當他們疑惑的時候,卻看見胡幽渾身一軟,連拳頭都還來不及收回來,就倒了下去。
薛先生皺了皺眉,伸手扶住了他,背對著懸在半空的眾導(dǎo)師們:“協(xié)助有靈感的學(xué)生感悟真靈?!?p> 眾導(dǎo)師不敢怠慢,立即應(yīng)道:“是,先生。”
那個中年男人腳下一個加速,就落在了小胖子面前,身旁還站著那頭吊睛白額虎的虛影:“諸位,這個小胖子和我有緣,你們就別搶了?!?p> 說罷,他根本不給眾人開口的機會,一掌直接按在了小胖子的頭頂:“靜心。”
眾導(dǎo)師見狀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各自去找學(xué)生去了。
一次測靈,大概能出十來個有靈感的學(xué)生,而其中能覺醒真靈的不過數(shù)個,覺醒的真靈能用于戰(zhàn)斗的就更少了。
所以導(dǎo)師能不能收到學(xué)生完全是靠運氣,有了學(xué)生的導(dǎo)師都不會來這里再找學(xué)生,除非之前的學(xué)生已經(jīng)到了三級以上。
“胡兄弟!”
一直在外圍的奧頓見眾導(dǎo)師開始選擇學(xué)生,立即跑了進來,正好看見胡幽軟踏踏的一坨掛在薛先生身上。
奧頓快步跑到了薛先生身邊,臉上滿是擔心:“薛先生,我胡兄弟是怎么了?”
中年男人側(cè)目偷笑了下,連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這只蠢熊還敢問發(fā)生了什么?難道要先生告訴他,他被一個剛剛覺醒真靈的熊孩子打臉了?
“小衛(wèi)。”
薛先生倒是沒有回答奧頓的話,反而是沖著中年男人:“靜心湖有些臟了,學(xué)生們要去感悟,你記得收拾一下。”
中年人嘴角抽了抽,卻不敢怠慢,連忙點頭:“是,先生?!?p> 靜心湖??!
這破湖可占了學(xué)府一半的面積,總共有八十一個湖心亭,每個湖心亭都有九條走廊通向另外九個湖心亭,這要是打掃起來……
嗯?
中年人目光不由飄向了他手底下的某只小胖子,想著在戰(zhàn)場上胖了可不好,目標太大,不如……嘿嘿嘿。
“他沒事?!?p> 薛先生把胡幽移交到了奧頓手上:“剛剛覺醒真靈,有些脫力,你帶他回去休息,醒了以后來找我?!?p> “是?!?p> 奧頓連忙點頭,不過又有些疑惑:“薛先生,您臉上這是……”
中年男人一聽,剛想轉(zhuǎn)頭看看薛先生的臉怎么了,又強抑制住自己作死的行為,閉目看著小胖子:“快尋找真靈,切記,千萬不要找看似奇異,卻又不理你的物種?!?p> 他嘴上這么說著,心里還不禁說道:小胖子,你可千萬要覺醒真靈啊,不然靜心湖我可掃不完!
“我沒事?!?p> 薛先生抬手揉了揉臉,別說,還真有些疼:“記得,他醒了,立即來找我!”
話音落下,薛先生又化作了綠色的光點,消失在了黑石塔前。
眾導(dǎo)師默契的回過頭,看見薛先生離開,總算松了口氣,然后相視一笑,有些玩味的看著胡幽。
這個小伙子,前途無量?。?p> “咳咳。”
薛先生的聲音突然又出現(xiàn)在周圍,嚇得眾導(dǎo)師心頭一顫:“靜心湖太大,小衛(wèi)一人應(yīng)該打掃不完,你們幫他?!?p> 完蛋!
眾導(dǎo)師心里都升起了這個想法,又連忙看向掌心下自己的準學(xué)生。
好孩子,加把勁,你可千萬要覺醒真靈啊!
這一刻,是舉辦測靈大典以來,所有導(dǎo)師對學(xué)生最關(guān)心的時刻。
奧頓撓了撓頭,總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不過還是把胡幽往肩上一抗,開始往外走去。
他每走過一個導(dǎo)師身邊,就總感覺有股幽怨的味道鉆了出來,不過卻不是針對他。
叮~
【恭喜宿主收獲導(dǎo)師們的怨念*N!】
就在系統(tǒng)提示出現(xiàn)的時候,胡幽貼在奧頓背后的臉部稍微抽了抽……
隨著測靈大典的結(jié)束,有靈感的人留在了原地,而那些沒有靈感的人也都慢慢散去,奧頓也就扛著胡幽在人群中穿梭著。
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自己家里,當奧頓剛好把門關(guān)上的時候,胡幽就睜開了眼,立即從他身上翻了下來。
“完蛋了,完蛋了!”
胡幽著急得四處轉(zhuǎn)悠著,嘴里一直嘟囔著:“完蛋了,我完蛋了!”
奧頓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撓了撓后腦勺:“胡兄弟,你這怎么了?”
“我……”
胡幽舉起右手握拳:“好像給了薛先生左臉一拳……”
奧頓:Σ(????)?!
“等……等等!你說什么?”
奧頓像是沒聽清,其實是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說,你錘了薛先生?”
胡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抬起來憑空揮了揮:“如果你說的錘,是這樣的話,那就沒錯了?!?p> 咕嘟。
奧頓咽了下口水,真不知道該怎么說胡幽,只是對著他豎了個大拇指:“你真是好樣的?!?p>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胡幽可沒心思和奧頓開玩笑:“你趕緊想想薛先生喜歡什么,我好去賠禮道歉?。 ?p> “沒事的?!?p> 奧頓笑著拍了拍胡幽的肩膀:“薛先生是很愛面子的一個人,只要你不把錘他的事情到處宣揚,基本不會出問題的,只是……接任務(wù)的時候招子放亮一些就行了?!?p> 宣揚?這事情還用宣揚么!
胡幽在假裝昏迷之前,可是看見薛先生身后數(shù)十個導(dǎo)師都瞪大了雙眼,就算自己不說,也防不住他們不說??!
“熊哥……”
雖然如此,可胡幽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你說的不到處宣揚是指什么程度?”
“嗯……這個嘛……”
奧頓沉吟了一會兒:“最好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要是第三個人知道了,估計你就……”
嘭!
剛剛關(guān)上的大門直接被人打開了,只見漢昆特穿著全身鎧,氣喘吁吁的扶在門口,看著胡幽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胡兄弟,聽說你把府主錘了?”
胡幽:……
這個時代,應(yīng)該還沒衍生出記者這個職業(yè)吧!
你們這信息交流速度,是不是太不科學(xué)了些??!
“嗯?!”
還沒等胡幽開口,奧頓就疑惑道:“漢哥,你這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是聽守城的老肖恩說的,他今天也去測靈了?!睗h昆特如實說道。
“老肖恩……”
胡幽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誰?又是聽誰說的?”
“老肖恩是我兄弟,他好像是聽一個小胖子說的。”漢昆特回想。
“小……胖……子!”
胡幽咬著牙,現(xiàn)在倒是不想死了,想拖著這個小胖子一起死!
當時那個小胖子就在他身后,測靈結(jié)束了,應(yīng)該也恢復(fù)了意識,估計就是他看見了自己錘薛先生那一幕,然后開始到處放風(fēng)。
這下倒不用小胖子出手,自己就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
光是昨天和薛先生在街上走一走,胡幽就已經(jīng)清楚的感受到薛先生在人民群眾心中的地位。
那完全就是偶像級別的啊!
自己錘了別人家偶像的臉,就算偶像自己不計較,那也說不清楚粉絲會做什么事情??!
“不對啊?!?p> 奧頓又說道:“那個小胖子不是弗里奧么?他又不知道胡兄弟的名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傻啊你!”
漢昆特罵了奧頓一嘴:“黑發(fā)黑瞳,除了胡兄弟,難道還能是帝主?”
黑發(fā)黑瞳……
等等!
胡幽心中頓生一計:“熊哥!快!給我找把刀來!”
“胡兄弟你這是要做什么?可千萬別想不開??!”奧頓連忙勸誡。
“唉,你就別問了!”
胡幽眼睛一瞟,正好看見漢昆特腰間別著一柄長刀,連忙將他拉了進來,又把門關(guān)上:“漢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漢昆特一臉茫然,還是點了點頭:“你說,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胡幽毫不猶豫的把腦袋往他面前一伸:“幫我把頭發(fā)剃了?!?p> 還好這個時代沒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說法,漢昆特和奧頓也還能接受。
此話一出,漢昆特就瞬間明白了,只要把黑發(fā)特征抹去了,就不會太引人注目:“好主意啊!”
他立即抽出長刀,隨著刀光閃爍,胡幽的頭立刻就變成了一顆足以反光的雞蛋。
而一旁的奧頓卻還是撓了撓后腦勺:“這又有什么用?胡兄弟的眼睛可還是黑色的呀?!?p> “接下來就得靠熊哥你了!
那個小胖子說出了我的樣貌,肯定也還會帶上熊哥你的身份,現(xiàn)在還得麻煩熊哥你和漢哥演場戲?!?p> “演戲?”奧頓和漢昆特異口同聲。
“對!演戲!還得必須在學(xué)府門口演戲!”
奧頓和漢昆特相識一眼,都不知道胡幽在想些什么。
“唉,總之你們聽我的就是了!
待會兒,我讓漢哥帶著我從東北城門繞一圈,然后到學(xué)府等熊哥你。
熊哥,你就在這待一會兒,然后大搖大擺的往學(xué)府走,遇見相熟的人就說兩句,一定要說是奧爺爺讓你去拜訪薛先生的,其他的就別說了。千萬記??!
到時候你們見面,帶著漢哥和我一起去找薛先生!”
剛說完,胡幽就推開門,賊頭賊腦的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再拉著漢昆特一溜煙地竄了出去,只留下奧頓在原地扣腦闊。
這胡兄弟到底是想做什么?怎么聽不懂呢?
唉,先不管了,反正爺爺也是讓我去拜訪薛先生的,而薛先生也讓胡兄弟醒了就去找他,那我就當剛剛沒問好,再去一次得了。
完美!
這邊奧頓把門重新關(guān)上了,準備待一會兒再出發(fā),而另一邊胡幽則是大搖大擺的走在漢昆特身邊,根本不管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事沒事的摸一把自己的大光頭。
二人就怎么走了一路來到東北方向的城門,漢昆特也沒有上去,而是轉(zhuǎn)頭看向胡幽:“胡兄弟,咱們現(xiàn)在就走?”
胡幽掃視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這顆光頭吸引的關(guān)注還是蠻多的了,就點了點頭:“走著~”
說罷,二人就朝著學(xué)府方向走去,可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有個人站在城墻上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這兩個小家伙想做什么?”
雖然周圍站著很多守衛(wèi)軍,可沒有一人敢接他的話,他只好搖了搖頭,決定自己跟去看看,從百米高的城墻上一躍而下,滿頭的黑發(fā)便被風(fēng)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