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在清河門也呆了小半月,閻夏枯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復的,早起逗紅豆,跟著朝聞身后辨別草藥,幫他曬藥,和朝聞的師兄弟打聽山下的情況。
日子眼瞧著一天天的過去了,但似乎呂之泊并沒有放棄尋找茗軒,反而人是越派越多,閻夏枯忽然覺得,他這么堅持,也許不光是為了找弟弟,還有可能是怕江湖人覺得他砸了招牌,畢竟若是傳出去,堂堂四白先生,竟然連自家弟弟都找不到,以后誰還敢找他買情報呢。
而這半個月的相處,朝聞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閻夏枯的存在,這天,由于頭一天兩個人上山采藥,很晚才下山,所以閻夏枯很累,便一直賴床不起。
而清河門沒有蘇香,沒人來叫閻夏枯起床,索性就一直睡著,可這頭朝聞卻在藥爐等了閻夏枯一個上午。
直到日上三竿,閻夏枯費力的從床上爬起,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屋里已經(jīng)不能用溫暖形容了,而是……熱!
閻夏枯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才從屋內(nèi)出來,推開門便看見茗軒正端著茶杯和朝聞聊著天,二人見閻夏枯出來,皆是一愣,然后對視著笑了笑,茗軒便借著要回去睡午覺的由頭離開了。
因為剛剛睡醒,整個人的腦子都不太靈光,閻夏枯憋著小嘴坐到朝聞身邊,然后一下子趴在了石桌上,無力的開口“朝少俠,我似乎有點睡醉了”
朝聞皺眉,想了半天道“睡醉了?”
閻夏枯點了點頭“嗯,就像是喝醉了一樣,睡的多了頭暈暈的”
朝聞看著閻夏枯的模樣,想了想,隨后起身來到她的身后,伸手幫人揉著太陽穴。
閻夏枯其實并不在意男女間的觸碰,畢竟她也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而且朝聞這樣做真的緩解了許多。
閻夏枯漸漸坐直,想讓朝聞方便點,可她就像個沒骨頭的,就端正了那么一會,便慢慢的往后仰去,靠在了朝聞的身上,若是仔細的感受,明顯朝聞愣了一下的,可閻夏枯那里注意到了這些
不一會朝聞便坐了回去,張口說了句“林姑娘”
閻夏枯聽了朝聞的話,淡淡道“我們也認識這么久了,一句林姑娘難免有些生分了吧,我爸媽和我朋友都是叫我夏夏的,你也叫我夏夏吧”
說著又想了想“朝少俠這個稱呼也有些生分了,你傳授我知識,以后我就叫你先生好不好”
“好”朝聞并沒有反對,而是淡淡應了下來,然后想了想,言“林……”說著他忽然停住,然后趕忙改口道“夏夏”
閻夏枯笑了笑,也道了句先生,等閻夏枯清醒些了,兩個人便去了廚房找了些東西吃,若要說在閻夏枯身上學到了什么,那可能就是和面了。
閻夏枯竟然會因為睡覺而錯過吃飯的時間,所以他們?nèi)齻€就會弄點面條吃,起初茗軒還會等,可當面條快把他吃膩了以后,他便到時辰就去和恂如一起吃東西
不可否認,在清河門的日子他們兩個都過得很自在,閻夏枯一直很擔心竹桃他們,所以時不時的會往浮華谷寄信,竹桃和無鳩的信中也幾次說要來接他們回去,都被閻夏枯擋了回去,時間一久,她都不知道自己留下來是為了什么了
看著此時正在一旁曬藥的朝聞,閻夏枯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自在,而此時朝聞的長發(fā)因為一個彎腰的小動作而從后面滑到了前面,遮住了他的臉,閻夏枯也不知怎么了,下意識的伸手幫人把頭發(fā)理了理。
而這個舉動卻讓兩個人都愣住了,朝聞甚至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就這么一直彎著腰。
閻夏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她連忙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
朝聞在她身后,雖然訝異,但也沒有追上去,反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閻夏枯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夏夏……”
閻夏枯并沒有聽到朝聞的話,換句話說,她跑回房間的一路上,很多人跟她打招呼,但是她都沒有聽到,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關(guān)上了門,閻夏枯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在了榻上
雙手握住了臉,但依然難以掩飾她的羞澀,此時的小臉就想是熟透了的蘋果,閻夏枯一把拉過被子,將頭蒙了起來,天知道她剛剛都干了些什么,她居然去幫朝聞?wù)眍^發(fā),她又不是托尼老師,這個舉動太讓人浮想聯(lián)翩了,最少讓她自己十分尷尬。
于是接下來的三天里,朝聞都沒有見到閻夏枯,他們兩個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你不來找我,我就不去找你,以這樣的狀態(tài)僵持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夜里,閻夏枯正熟睡著,忽然聽到屋頂上有動靜,她有些奇怪,還以為有貓,便接著睡過去,不一會又聽到了聲音,這下她躺不住了,便出了房門,想去找找這只貓,可當她望向屋頂?shù)臅r候,卻看到朝聞一身青衣,站在屋頂上,迎著月光,仿佛一個仙人下凡,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看到朝聞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并且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幾天不見,朝聞似乎變了,他淡笑著說道“要不要上去看看,很美”
閻夏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還未等開口,便被朝聞給帶到了屋頂上,朝聞扶著閻夏枯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閻夏枯的身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望著月亮
良久,朝聞似乎決定了什么,于是開口道“夏夏,我想過了,我們可以在親近些”
閻夏枯愣了,她扭頭看了看坐在一邊語出驚人的朝聞,卻聽到朝聞?wù)f道“其實,這句話我早該說的,早在救下張姑娘那時就該說的”
閻夏枯有點疑惑,但也沒有開口,只是聽朝聞靜靜地說著“我娘生前跟我說過,男女授受不親,若是看過了人家姑娘,便要對人家姑娘負責,我是個醫(yī)者,在我眼中本無男女之別,可你卻不一樣”
閻夏枯還是有些不明白朝聞的意思,于是問道“我似乎不太明白”
朝聞笑了笑,看著閻夏枯道“湖邊放花燈那日我抱了你”說著頓了頓,又言“救張姑娘回客棧當晚,我.....”閻夏枯愣了愣,似乎想不起來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于是道“什么?”
朝聞深吸一口氣,言“不經(jīng)意間,卻看了你的身子”他說著語氣中也有了些許堅定“我也記不得何時對你和對那些病人不一樣了,或許是初次見面,或許是燈會,或許是你決定留下救張姑娘那次,或許是你不經(jīng)意間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