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田毅和傅老先生可是老相識了,早在傅老先生獲得第二屆天下名廚大比冠軍之后游歷天下的時候,就跟田毅打過交道。
當(dāng)時的傅老先生就和現(xiàn)在的凌朔一樣,打算匯集百家之長,融合出一套屬于自己的獨(dú)特廚藝。
可惜,這傅老先生在得了冠軍之后,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打斷他的游歷之旅,這不,就在這一碗居呆了不到兩個月,就被皇上下旨,調(diào)任京城的禮王閣首席大廚。
其他的什么人,什么話,傅老先生都可以置之不理,但皇命難違,他也只能草草結(jié)束這還沒算開始的游歷之旅,到京城擔(dān)任首席大廚。
這一干就是十幾年,終于卸任后,卻也沒有了當(dāng)初的雄心壯志,其實這一次借著帶凌朔他們一起游歷學(xué)習(xí)的由頭,也是為了完成自己當(dāng)年未完成的愿望。
田毅一把上前握住傅老先生的手,傅老先生則是將另一只手搭在了田毅的手上,輕聲說道:“老伙計,我來赴約了?!?p> 原來,早在當(dāng)初傅老先生從一碗居走的那一刻,兩人就定下了約定,在二人有生之年,傅老先生一定會帶著自己的子侄輩過來一碗居拜訪。
這也是田毅田掌柜,將近七十歲的人了還在一碗居做掌柜的原因。
不是說他舍不得這么個掌柜的身份,而是他現(xiàn)在就想以掌柜的身份等到傅老先生來的那一天。
他不休息,怕的是自己一閑下來,可能就再也忙不起來了。
今天是這兩位老友這么多年的第一次見面,自然是情緒激動。
看著傅老先生顫抖著的手,和微微沁出來的淚,田毅的眼中也是充盈著滿滿的淚水,張了張嘴,卻是沒說出什么話來。
畢竟,相隔多年,老友相見,此時無聲勝有聲。
人生需要儀式來過渡悲傷,也更需要沉默來加重喜悅。
過了良久,窗戶在地面上的影子也微微偏移了一些,這兩位老友才緩緩放開了我在一起的雙手。
這時候,從周圍傳出了一個聲音,打破了兩位老友歡聚的氣氛。
“師爺,喝了一個多時辰的茶,我現(xiàn)在想去茅廁啊,就是想問問掌柜的,您這酒樓茅廁在哪兒???”
發(fā)出這個聲音的,就是讓傅老先生又愛又恨的便宜徒孫——邵陽,邵大廚。
看到傅老先生二人用一種不知所措的目光望向自己,邵大廚則是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摸摸頭,委屈的說道:“師爺,我是真的肚子疼了?!?p> 說著話,邵大廚又轉(zhuǎn)向了田毅,接著說道:“掌柜的,您趕緊告訴我這茅廁在哪兒吧,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聽到邵大廚這番話,田毅可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一邊尷尬的笑著,一邊拿手將茅廁的方向指明給了邵大廚。
“登登登”幾下,人有三急嘛,聽到田毅指明了方向,邵大廚趕緊捂著肚子去找茅廁解決了。
看著慌忙跑去的邵大廚的背影,傅老先生拿手遮了遮額頭,都不想承認(rèn)這個人是自己帶過來的。
偏偏這時候田毅注意到了身邊還站著幾個人,便問道:“傅老哥,這幾位是?”
“哦,我來介紹。”傅老先生站起身來,拿手向凌朔二人比劃了一下,“這位是我好友朱雨朱大廚的嫡傳弟子,凌朔?!?p> “這一位呢,是青青姑娘,武藝高強(qiáng),這一路全靠她護(hù)著凌朔的安全?!?p> 隨著傅老先生的介紹,凌朔和青青都欠了欠身,向田毅行了個禮,說道:“見過掌柜的?!?p> 田毅也一一還禮:“在下田毅,與傅老哥是故交,現(xiàn)在是這個一碗居的掌柜,兩位小友不必多禮。”
回了禮,田毅又想到剛才奪門而出的邵大廚,便問傅老先生:“老哥,那剛才那位?”說著話,田毅拿手向剛才邵大廚離開的方向比劃了一下。
該來的還是要來,怎么逃也是逃不過的,傅老先生這才滿臉尷尬的看著田毅,說道:“剛才那個,就是我不成器的徒孫,邵陽了?!?p> “邵陽,嗯……”田毅聽到這個名字之后也是愣了愣神,“他是邵川的?”
“嗯,他就是我徒弟邵川的獨(dú)子?!?p> 顯然面前的田毅田掌柜是知道當(dāng)年傅老先生尋找邵川和邵陽的事兒的,聽到傅老先生這么回答,田毅也是露出一臉喜色,連連說道:“恭喜恭喜!”
邵大廚可能真的是有著曹操的體質(zhì)的,一說到他,他就回來了,一邊走著,一邊用小曲小調(diào)唱到:“舒暢啊,我滴身!”
一看到傅老先生用嚴(yán)厲的眼神望著自己,邵大廚也當(dāng)即閉上了嘴,看著面前的田毅和傅老先生。
“快來叫田掌柜好!”傅老先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邵大廚一眼,“沒規(guī)矩!這是你師爺在山東地界最好的老友了!”
“田掌柜您好,我叫邵陽,是傅老的徒孫?!鄙壅乒襁€是懂規(guī)矩明人情的,該鬧的時候鬧,不該嬉皮笑臉的時候候則是一本正經(jīng)。
“剛才聽傅老哥提過你了?!碧镆憧粗媲暗娜?,拉了拉桌邊的凳子,說道,“來來來,別拘束,快坐快坐!”
三人剛剛坐定,田毅便招呼一個小伙計,讓后廚燒出來四碗面給四人做早飯。
不一會兒,四碗面就由之前那個跑堂的伙計端了上來,四碗面一擺上桌,著撲鼻的香味就鉆進(jìn)了四人的鼻子里。
看著三個小輩一副饞樣,卻又礙于長輩沒有開口,不敢動筷子的規(guī)矩,傅老先生和田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傅老先生看了看老友,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三個饞鬼,不免笑著說道:“動筷子吧,這一碗居之所以叫一碗居,主要就是他這里的每一碗菜品都是用心做出來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碗面,也是傾注了廚師所有的熱情?!?p> 聽到傅老先生開飯的指令,青青和邵大廚人都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起一筷面條,送進(jìn)嘴里。
只是凌朔和他們的選擇不一樣,他則是拿起湯勺,舀了一口湯送入嘴中。
湯一入嘴,凌朔的眉頭先是微微皺起,隨著湯一入喉,凌朔皺起來的眉頭霎時間就舒展了開來。
“這面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