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恐怕并不是關鍵的，而是季瓷為了隱瞞最主要的原因而拋出來的，在她看來相比之下并不重要的一些因素。
按了按眉心，他想他真的需要給季瓷做一次催眠，只是季瓷一定不會同意。
拿出手機打給陳老先生：“老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你說?！?p> “之前您給小瓷治療的時候，催眠成功過嗎？”
陳老先生先是沉默了一下，問：“你想給小瓷做催眠？”
“是?！?p> 陳老先生嘆了口氣：“在我對小瓷的治療過程中是有做過催眠，但是小瓷心理防備很強，說實話，我現(xiàn)在覺得當時小瓷并沒有被我催眠，只不過是配合我罷了?！?p> 徐川烏垂下眼瞼：“老師也有這樣的感覺？小瓷所展現(xiàn)出來的僅僅是她想給我們看到的，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一直都被隱藏得很好?！?p> “不錯，所以如果你要對她催眠恐怕有難度。”
“我會盡力?！?p> “這我當然知道。”
兩人都有些沉默了，陳老先生突然問：“上次你說要我們把小瓷請到家里做客，你倒是說個時間呀。”
徐川烏微笑著開口：“她最近一直很忙，我也十多天沒見到她了?！?p> “這丫頭，之前是一線社工的時候就夠拼了，還要考試，現(xiàn)在當了督導怎么還這么忙？”
徐川烏眼神都溫和下來：“之前社區(qū)老人自殺的事情可能影響到她了，現(xiàn)在申請了一個調查，關心老年人心理健康的。”
陳老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感慨：“瓷丫頭的確是個好孩子，就是對她自己不好。川烏啊，你可一定得好好幫她?！?p> “我知道的老師?！?p> “你對瓷丫頭……唉，算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吧。今天就說到這里吧，我陪你師母下樓轉轉?！?p> “好?！?p> 掛了電話，徐川烏看著桌子上攤著的資料，再次陷入了沉思。
調查進行最后一天。
季瓷和隊員們一起坐在返程的大巴上，閉目養(yǎng)神。
閉著眼睛的季瓷感覺到大巴突然停下了，車上一群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么，蹙了蹙眉頭，季瓷睜開眼睛。
“天吶，前面是不是出車禍了？”
“好像是兩輛車撞上了。”
這時下車打探情況的司機回來了：“前面出車禍了，大家把窗簾拉上，我們繞過去?！?p> 車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拉窗簾是因為場面太不好看了吧。
季瓷心跳有些快，還好此時穿的還是厚衣服，季瓷還把手放進了口袋里，否則和她坐在一起的另一位老師一定能看出來她的手在抖。
司機快速地從旁邊繞過去。
季瓷沒有往窗外看，但她眼前好像能看到那一片血紅色，鼻子前似乎能嗅到一絲血腥。
車子開進了市區(qū)，季瓷咽了下口水，悄悄做了兩個深呼吸。
勉強穩(wěn)了下情緒，季瓷出聲喊住司機：“師傅，在前面那個公交站臺停一下，我在這下車就好?！?p> 旁邊一直跟同學們交流的老師聞言詫異，轉頭問她：“你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嗎？”
“不了，這邊離我家近，家里還有客人?！奔敬山忉尩?。
“那也行，路上注意安全?！奔敬啥歼@么說了，老師也不好再勸她留下來。
“好?！?p> 司機在公交站臺停下，季瓷起身，同學們七嘴八舌地道別：“季老師再見！”
“季老師慢走?！?p> “學姐注意安全啊！”
“……”
季瓷朝他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再見?！?p> 下了車，目送大巴離去，季瓷整個人像是一直緊繃著的弦一下子松開了一樣，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wěn)。
讓自己在公交站臺處的椅子上坐下，季瓷基本處于呆滯的狀態(tài)。
同樣在等公交的幾個人遠遠看了季瓷幾眼，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敢貿然上前。
“這位小姐，你好，請問你需要什么幫助嗎？”一個30歲左右的婦女還是不放心，上前詢問。
季瓷勉強勾起一個笑臉：“謝謝，我沒事?！?p> 可惜她此時面色實在有些蒼白，笑也沒有說服力。
“呀，你這臉色也太差了些，用不用幫你叫救護車？”
季瓷臉上手心都有汗冒出來：“真的不用了，謝謝你。”
中年婦女還想說些什么，季瓷已經(jīng)拿出了手機，視線轉走，表示不愿意再交談，于是她也不再說什么，走到另一邊了。
季瓷視線有些模糊，她找到通話記錄，最近一個電話是徐川烏打來問她情況的。
抿了抿唇，往下看就是嫣然，季瓷猶豫了一下，也顧不了那么多，撥通了徐川烏的電話。
徐川烏似乎有事，鈴聲響了許久他才接通。
“季小姐？”
“徐醫(yī)生現(xiàn)在有事嗎？”
徐川烏敏感地聽出她的無力：“你怎么了？”
“沒什么，徐醫(yī)生有事的話，我就不打擾了?！?p> 徐川烏皺眉：“我沒事，你在哪？”
季瓷看了眼公交站牌，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清楚，搖搖頭：“我不知道。”
說完又沒頭沒腦地說：“徐醫(yī)生，你來接我好嗎？”
徐川烏眉心皺得更緊：“你用微信給我發(fā)位置，可以做到嗎？”
“好?！奔敬捎袣鉄o力地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嘟——”聽到對面?zhèn)鱽淼膾鞌嗟穆曇?，徐川烏心急如焚?p> 轉身進了工作室，對今天的病患表示歉意：“對不起，夫人，我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麻煩您下次再來好嗎？”
眼前的女人大概40歲，看打扮也是有錢人家的夫人，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不悅。
手機傳來特別關心的消息提示音。
徐川烏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為表歉意，您今天的治療免費，之后的診療費可以打五折?！?p> “這還差不多，行了我下次再來?！眿D人倒也沒再為難他，拿起包就走了。
徐川烏脫下只在見其他病人時才穿的白大褂，隨手一丟，打開手機看著季瓷給自己發(fā)的位置。
幾乎是跑到自己的車邊，徐川烏打開車門，以從前沒有過的速度開了出去。
饒是開得這么快，到季瓷給他發(fā)的位置時也已經(jīng)過了十幾分鐘。
顧不得找停車的地方，徐川烏直接開到公交站臺處。
站臺上有幾人圍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