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大教堂前的教會廣場早被數(shù)千禁衛(wèi)軍里三層外三層地戒嚴了,平日城民難得一見的血翼飛龍在數(shù)百龍騎士的駕馭下排成了好幾排安靜地等候著,不少后勤人員小跑著忙進忙出,把一大批必需的物資和給養(yǎng)裝進一個大大的鐵籠里,而在這個鐵籠的前面,三個和普通房間一樣大的方箱格外惹人注目,都是由鐵梁和結實的木板構成的,上面還開有門和窗戶。
被擋在外圍的民眾越來越多,以無比的熱情期待著觀看使團出發(fā)的盛況。
當身著一套純白法衣的洛蒙主教和克蘇拉陛下一起肩并肩地走出教堂大門時,無數(shù)的民眾立馬跪拜了下去,那些負責值守的禁衛(wèi)軍也不例外,甚至連全部的血翼飛龍仿佛都被這肅穆的氣氛所懾服,齊齊垂下了它們那桀驁的頭。
“此行路途遙遠,辛苦你了!”克蘇拉親切地握住洛蒙主教的手,有些不舍地道別道。
“陛下圣體初愈,國事又艱且繁,萬望陛下多多保重圣體才是!”洛蒙主教也很是關切地深情道:“我新任命了九位紅衣主教,都是在地方教會享有很高聲望的家伙,陛下可以放心,就算我暫時不在,教會也是會全力支持和配合陛下的?!?p> “朕知道,非常感謝,此番朝圣乃波侖帝國的第一次,朕祝你們早日凱旋!”
洛蒙主教很慎重地點了點頭,走下了臺階,沿著早已鋪好的紅毯朝其中一個方箱走了過去,待進去之前,才轉身揮手向所有人道別。
教會使團的其他人員也絡繹而出,各自走進了早已分好的方箱。
護衛(wèi)隊長埃里克志得意滿,腰板筆直地端坐在領頭的一只血翼飛龍上,金色的朝陽灑在他簇新的黃金騎士鎧甲上,讓他全身都折返出一種無比絢爛的光輝,成為全場最耀眼的焦點,讓身處他旁邊身著一身銀色鎧甲的弗瑞萊特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但弗瑞萊特并沒有因為自己成為一個襯托而覺得難堪,臉上反而洋溢著比埃里克更為燦爛的笑容,加上他那一頭無可挑剔的金發(fā),讓他看起來遠比埃里克俊朗得多,也自謀殺了不少遠處圍觀的少女們的灼熱目光。
克莉絲汀和蕾娜也站在了人群里,本來以克莉絲汀的身份,她完全可以陪克蘇拉一起走進教堂為主教送行,但她覺得那樣的場合太過于嚴肅而無趣了,才帶著蕾娜擠在人群里感受著這一盛況所帶來的激情。
弗瑞萊特還沒有向蕾娜告白,但在這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同樣正同樣深情地注視自己的蕾娜。
“多好的姑娘啊!等我回來吧,我回來就向你求婚!”弗瑞萊特深情地回了個微笑。
蕾娜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一顆心幾乎就要蹦了出來,連牽著克莉絲汀的手也一下汗?jié)窳恕?p> “咦,他是在看我嗎?”克莉絲汀故意地打趣道。
蕾娜自是羞得滿臉通紅:“公主殿下,你就別取笑我了……”
“嘻嘻,雖然我還沒談過戀愛,但這種感覺一定是最美的,對吧?”
“公主……”
“害什么羞嘛,真是的,我妒忌都來不及呢!”
“……”
……
埃里克也同樣發(fā)現(xiàn)了蕾娜,但他的目光并沒有在蕾娜身上停留,而是完全被克莉絲汀吸引了過去。
因為春風得意,埃里克對自己的認識顯然發(fā)生了本質上的變化,如果之前愛上蕾娜是出于一種好勝的占有欲,那么現(xiàn)在,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膚淺了,太沒追求了。
他甚至為自己居然和弗瑞萊特爭那樣一個女人而感到羞愧,
“像我這樣的男子,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了。”
這就是野心的力量,它讓他進取,也讓他變得越發(fā)高傲,連感情這種特別的東西,在現(xiàn)在的他看來,都是可以輕易轉向的。
……
而在主教所在的方箱里,幽川早已經(jīng)默坐打盹多時,直到看到洛蒙主教走進來,他才睜開眼站了起來。
洛蒙主教微笑著走到他面前:“給,你的任務就是幫我保管好這根法杖?!?p> 幽川在幾位同行牧師艷羨不已的目光中輕輕地把它接了過去:“好的,主教大人?!?p> 洛蒙主教轉過身走向窗邊,朝埃里克打了個出發(fā)的手勢。
轟!轟!……
血翼飛龍巨大的翼展扇起一陣陣狂風,整個廣場上的人趕緊又齊齊跪拜在地,一是躲避風勢,二來也是真心地恭送使團。
幽川只覺方箱輕輕抖動了幾下,然后就被幾股巨力給提了起來,湊到窗前一看,只見這邊四只血翼飛龍的右足上都吊綁著一根粗大的繩索,系在方箱的鐵角孔里繃得筆直。
“以前使團都是這樣出使的嗎?”幽川也大感新奇地問道。
“不,以前使團先要經(jīng)陸路抵達北方的港口,然后改乘大船,經(jīng)過近一個多月的跋涉才能抵達靈夜大陸?!甭迕芍鹘涛⑿χ忉尩溃骸暗@一次,我想提前到達目的地?!?p> “哦,怎么以前不這樣做,這辦法多好!”
“因為以前,可沒有弗瑞萊特這樣聰明的家伙?!?p> “咦,這辦法是他想出來的?”幽川詫異而無比佩服道。
“嗯,其實你也能想出,只是我沒找你研究這個事情罷了?!甭迕芍鹘田@然也很高興,但也沒忘了安撫一下這個自己最為看重的年輕人。
“主教大人過獎了,我還真不一定能想出這么好的辦法?!庇拇ü恍?,很是大方地說道。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而我希望在這次旅程中,你們都能盡力發(fā)揮你們的特長,畢竟前路叵測,誰能料到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呢?”
洛蒙主教語氣顯得沉重肅穆起來,但神色卻仍舊是堅毅無比。
幽川也知道此行不會那么順暢,特別是自己要奪取圣杯的事情更是最大的不穩(wěn)定因素,到時會發(fā)生什么,自己要怎么做,都是無法預料和籌劃的,也只有到時見機行事了。
但這事自然不能告訴洛蒙主教,否則他很有可能立馬把自己直接丟出去!
搶奪圣物,那完全是和整個教會為敵的作死之舉??!
克蘇拉站在教堂的臺階上手搭涼棚默默眺望著這支越飛越遠的隊伍,心里無限感慨和落寞:“二弟,三弟,若你們此刻能與我同在,該多么欣喜?。 ?p> ……
飛行隊伍很有秩序地以一個人字形朝北飛掠而去,帝都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方塊,奔騰的多侖河也成了一條小小的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