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日路程,前面就到蘭州城了!”
白胡子白發(fā)的文張,顯得十分的興奮。
“老文對這隴右,似乎十分的熟悉,怎么?這蘭州城內(nèi),也有你的故人?”
數(shù)天的結伴同行下來,官卿與這曾被自己一劍放倒的十五宗師,已經(jīng)逐漸熟絡了起來。
而這十五宗師,也逐漸從當初對官卿的拘謹,畏懼,慢慢變得放松起來。
“老夫年輕的時候,也曾經(jīng)是隴右道的一個兵,而且可以說是當時的特種兵!游弩手!
也就是數(shù)騎一個小隊,負責深入敵方內(nèi)部,打游擊刺探情報的,打完就跑,也可以說是流氓兵了哈哈哈。”
“后來怎么不當兵了?”
“后來受了傷,左手小指和無名指都丟了,再也端不住弩了,自然也就做不了游弩手了。”
老文張端起左手手里,略帶遺憾的一笑。
“不當兵也好,現(xiàn)在不是大宗師了嗎?還有自己的門派。
只不過這蘭州的故友,你還沒說呢?!?p> 可是還沒等老文張繼續(xù)開口,和他一道前來的同伴們,便先拆臺了。
“哪里有什么故人,不過當初前往西域路過這蘭州時,看中了一個胡姬。
老文可是花了不少錢吶?足足一百金!”
“一百金還不要嗎?買下那胡姬就花了八十金!
還要在城中給她安排住處,老文這一去就好幾個月的。
就那城中心的旅店,幾個月住下來?
可能老文留的金子都不夠!等咱們到了啊,我看老文還要掏錢!”
“哈哈哈哈!老文有錢!像那種相貌一等的胡姬都買得起,還在乎這點住宿錢?”
一眾損友,嘴下不留情,三言兩語便把老文在蘭州的事,抖露了個遍。
“去去去!老子一不偷二不搶,有啥不好意思的?
老子還指望著那胡姬給咱再生個兒子呢?
到時候咱兒子要也是棕發(fā)碧眼的,看起來可愛極了,你們這些老貨可不要羨慕!
羨慕,也沒用!”
十五個大小宗師,最年輕的也有四十五六了,而且都是糙漢子,這話頭一說開啊,就沒有邊際。
意識到還有官卿這個女子在場之后,一眾老貨只得一個個的染了風寒似的,都咳嗽了起來。
“額,官姑娘你不要在意啊,我們這些老家伙說起話來就是沒個分寸的。”
文張生怕惹得這位女菩薩不高興了,又一劍把他們放倒在這里。
“沒事,只是如今的金城,也就是蘭州城內(nèi),還有胡姬賣的?”
“有的啊,蘭州可是絲綢商路上一個重鎮(zhèn)!
來往東西的各路商人都有!買什么新奇玩意的都有,等進了蘭州城啊,官姑娘也可以去逛一逛,看上什么可以叫王公子給你買?!?p> 王守明一個激靈,誰答應要給她買東西了?
這女子不管干什么都一副驚天動地的架勢,萬一買起東西來也是如此,自己還不得在這蘭州城內(nèi),把兜襠布都給當咯?
官卿駕馭著玉血馬,靠近王守明坐騎,抬起一腳就踹在他腰部以下的屁股邊上。
“誒,叫你給我買東西呢?”
踢人的官卿一副女土匪的架勢,氣焰極其囂張。
當然,腳下并未用力,不然,就不是衣服上留一個鞋印而已了,書生早就像之前對戰(zhàn)朗仙臺父子的時候那般,飛出去好多丈了。
王守明拍了拍背后的鞋印,訕笑著回頭:“買,當然要買的,姑娘對小生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只不過小生出門在外,并未帶多少銀兩在身,也不知姑娘都喜歡些什么?”
對于這位白頭發(fā)的姑奶奶,王守明自知反抗是沒有意義的。
她不但身手高超,還會使妖法。
而且如今更是多了一個未來皇妃的身份,趙子云這小子整天甲不解體,槍不離身的。
當初他義父可正是因為官卿未來皇妃的身份,才痛下決心,對她的殺子之仇不再追究的。
如果讓趙子云知道了自己當初是在撒謊,只怕自己身上就要被這個愣頭青,捅上幾十上百個的透明窟窿了。
“那無妨,老文不是有錢嘛?你可以先跟他借嘛?!?p> 原本還在偷笑的老文,瞬間凝固了笑容。
這一來二去,自己也被裝進去了?
其他的十四個宗師則是肚子都快要笑痛了。
“叫你老小子嘚瑟,現(xiàn)在有人收你了吧?”
“前面有個小旅館,咱們就在這先休息一晚,還有半日路程明日再趕吧?”
官卿發(fā)話了,眾人誰敢不從?立馬就應了下來。
一行人進了旅店,旅店確實小,連伙計都沒有一個,中年老板的可愛閨女見眾人出來行了一禮,便算是迎客了。
“我們可是有十八個人呢,你們這些住得下嗎?”
“呦,客來得多,小店總共只有八間房,要是客愿意擠一擠的話,應該勉強也住得下~”
老板是個熱情的中年男子,面容整潔留著一副小山羊胡子,看起來頗為順眼,客緣應該不錯。
“怎么不多建幾間房???這蘭州城外人來人往的。”
“正是因為離蘭州城不遠,來往的客官們不論是往蘭州城去的,還是從蘭州城來的,都極少會選擇在此住店的?!?p> “你明知這里生意不好,為何還要在此開店啊?”
“只因這里是小老從小長大的地方,習慣了,只要生活過得下去,便不愿離開。
只不過這兩年啊,周邊的一些人家也都斷斷續(xù)續(xù)的搬走了,如果真耐不住這冷清的話,小老便也就走了。
這可有可無的半道旅店,也就關了?!?p> 和店家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分配房間。
官卿一人一間,這是當然的。
王守明和趙子云一間,他們身份都比其他的江湖人士要高一些。
剩下六件十五個大小宗師來分,睡的睡床,睡的睡地板。
“還要煩勞老板,給我打一盆熱水,我要洗一下臉,還要洗個腳。
你來給我洗腳?!?p> 白發(fā)女子看了一眼王守明。
王守明一愣,轉身看了看身后,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
“憑什么我要給你洗腳?”王守明身為世家子,從小都是有別人伺候自己洗腳的,哪里給別人洗過腳?
“就憑我跟你徒步從樓蘭走到了武威,要不是怕你會被攔路搶劫的土匪所殺,我才不會慢吞吞的走這么遠呢。”
“我!”王守明無話可說。
“如此不妥,男女授受不親...”趙子龍開口,正欲大講特講。
“那要不你給我洗?”
“讀書人手掌細膩,不像我握槍的手滿手的老繭,王公子挺適合給姑娘洗腳的,這一路到長安,嗯,都讓王公子給你洗吧?!?p> 這傻子也不知道是突然開竅了,還是真覺得王守明比自己適合,總之一下就把眼前這位王公子給賣了。
王守明仰頭,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