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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太帝

63 治好

亂世太帝 沉悶的大蟹 4377 2019-09-09 08:20:32

  葛洪吩咐小廝立即去打水。

  徐謙拿出玻璃瓶,去掉蓋子,用注射器抽出抗生素,輕輕推擠活塞排出空氣。

  他低頭抓住柳如是的手腕,找到動脈,一針扎下去,緩緩將藥液注入了柳如是血管。

  藥盡之后,抽出針頭,用醫(yī)用棉給他止住洞口。

  醫(yī)用棉只有一小包,考慮到柳如是對柳清顏的重要性,他忍痛用掉了一些。

  這個時候棉花還沒有普及,只在西域有所種植。

  大晉與西域中間隔著好幾個胡人政權,所以棉花非常珍貴,只是花錢還是可以搞到。

  葛洪在一旁仔細觀看,一切都顯得那么新奇。

  他實在不明白這小子哪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他也不會再問,問了他也是編個故事應付,這種人,說不定不問他他自己就主動說了!

  徐謙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他好奇心又犯了,換個角度想想,若他是葛洪,肯定也非常想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

  他說道:“葛大師,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些東西來自何處?”

  葛洪見他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知道這小子果然犯賤,屬于那種喜歡自找虐的品種,他得意地笑了笑,說道:

  “你說啊,哪里來的!”

  徐謙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道:

  “不好意思,不能說......”

  “你!”

  葛洪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居然敢調(diào)戲貧道……算了,打又打不過。

  他把臉一沉道:“你快點醫(yī)治,若是治不好,看你還吹牛!”

  徐謙把針管針筒玻璃瓶都收了起來,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處理掉。

  熱水已經(jīng)端進來,徐謙指揮兩個小廝擦洗瘡口,抹上自制的消毒藥水,然后用紗布覆蓋起來,不到一個時辰就完成了整個過程。

  葛洪看見他站在那里欣賞自己的杰作,就問道:

  “完了?”

  徐謙撇撇嘴,之前治療傷員也有人這樣問,當然,他們這樣問是正常的,他的回答也是簡單明了:

  “當然,治個小病么,一定要搞得天怒人怨?”

  他這是在指烏有道,治個病搞得師徒都差點殘廢。

  葛洪干咳兩下,這個師弟的確讓他很丟臉,可是現(xiàn)在柳如是并沒有醒來,徐謙這牛卻先吹起來了,年輕人,浮躁!

  徐謙在旁邊的地上鋪上毯子席地而坐,柳如是病情有些嚴重,他要隨時觀察,說不定還要再次打針。

  ......

  一連三天過去了,柳如是仍然昏迷。

  徐謙除了吃喝拉撒之外,都在一旁守著,他估計今晚柳如是就能醒來,因為持續(xù)的高燒終于退了。

  葛洪接連來了兩天,看見柳如是一如既往,徐謙每天就是坐著睡覺,沒有任何行動,他也失去了信心,就開始整理丹房準備離去。

  他不喜歡柳江的為人,他做了堡主,不管愿不愿意挽留,他都要另尋他所。

  烏有道雙手綁著布條,每天都讓蘇固扶著來柳如是病房外轉(zhuǎn)悠幾圈。

  他和柳如是的過節(jié)談不上生死之仇,所以他并不詛咒柳如是死去,可是每天看著柳如是醒不來,他都罪過地覺得好爽,這說明徐謙那小子根本不行,他就是個十足的騙子!

  柳江、趙倚樓和祖亮第一天還有些緊張地飯都吃不下,第二天就開始喝酒慶賀,第三天他們已經(jīng)把心腹武裝起來,他們預料柳如是差不多也就是今晚了。

  余氏父女、蕭讓和郗超天天陪著柳清顏。

  他們發(fā)現(xiàn)來找柳清顏議事的人越來越少,來的人態(tài)度都沒有以前那么恭敬。

  那些人已經(jīng)感覺到柳堡將要易主。

  余滄海勸柳清顏道:

  “危難見人心,剛好趁此看透哪些是忠誠的,哪些是虛偽的,以后你就可以把握用人的尺度了?!?p>  柳清顏苦笑地點點頭,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是誰知道還有沒有未來。

  蕭讓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在屋里徘徊。

  他時不時地看看柳清顏悲哀的面孔,惱恨自己不懂任何醫(yī)術,否則就可以為女神排憂解難。

  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表哥的醫(yī)術一定要同他的力氣一樣強大??!

  太守大人郗超內(nèi)心一片冰涼。

  他偶爾安慰柳清顏幾句,可是自己的失意卻無處尋求慰籍。

  天下眾生蕓蕓,竟然沒有一人可以傾訴衷腸!

  唉,已經(jīng)三天了,柳如是還能從鬼門關回來嗎......他剛開始的仕途就這樣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到了半夜,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再次聚集在柳如是的庭院之中,長夜漫漫,心中有事吊著根本無法入眠。

  眾人讓柳清顏進到房間去看看情況,她害怕看到不想看見的一幕,只是站在門口發(fā)呆流淚。

  就在這時,柳江帶著十幾個柳家堡的長老出現(xiàn),后面還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家丁。

  這些長老中有幾個是柳江的同伙,大部分是因為覺得柳如是救治無望,跟風倒向柳江,帶著自己的親隨來助柳江奪取家主之位。

  柳清顏一看這陣勢,自然明白了他們想干什么,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怎么,堡主還活著,就等不及擁立新主子了,平日里我父親是如何對待你們的,他一躺下你們就換了付面孔?”

  她指著一個矮胖的長著一副小三角眼的長老道:

  “大元長老,平時我敬你比父親還多幾分,從小到大你都說我有出息,將來會帶領柳家堡走出一個新的天地,原來這些都是鬼話,在你心里,就沒有情義二字嗎?”

  柳大元三角眼瞇成一條線。

  這女娃娃太天真了,平日是有堡主慣著,所以我們才巴結(jié)巴結(jié)你,如今堡主不行了,他找退路要緊,哪還顧得了那些甜蜜的情義!

  他說道:“清顏,經(jīng)營管理柳家堡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孩子,摻和什么,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一定會讓大少爺給你找個好婆家。”

  柳江接口道:“好妹妹,祖兄家世顯赫,誰都想巴結(jié),剛好他對你一見鐘情,盡管他已經(jīng)有不少妻妾,你若嫁過去,他一定對你獨寵,我們柳家堡也有了更親更大的靠山,你也算是為了兄弟叔伯們出了力,柳家堡會念著你的好,這才是你真正的出息?!?p>  其他長老紛紛點頭稱是

  祖亮在一邊流著哈喇子,今晚干了徐謙,他就要和美人成其好事!

  蕭讓余氏父女郗超被十幾個膀大腰圓拿著長劍的家丁虎視眈眈地盯著,看著今晚的樣子,多說無益,只能等徐謙出來再說。

  柳清顏看著那些拿著刀劍弓箭的家丁問柳江道:“我一個弱女子,值得你們這么多人來對付?”

  柳江哈哈干笑兩聲道:“妹妹太高看自己了,哥哥帶著這些人主要是對付徐謙的,這里的人都知道他力大如牛卻又身輕如燕,不多帶些人恐怕拿不下他!”

  余氏父女一聽臉色驟變。

  余南溪說道:“柳江,徐哥哥治好你們柳堡不少傷員,如今為了醫(yī)治柳堡主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你不知道感恩,反而要抓他,是何道理!”

  柳江指著站立在一旁的烏有道師徒道:

  “徐謙先是指使人燙傷蘇兄,接著又打傷了烏神醫(yī),光憑這兩點就可以把他抓起來,柳堡豈是他可以橫行無忌的地方……”

  蘇固激動得雙手顫抖,正義終于來了,他可以揚眉吐氣了!

  烏有道卻冷靜地多。

  柳江一定是有其他原因要對付徐謙,只是拿他們作借口罷了……徐謙此子,終于惹出禍端,醫(yī)術豈是他可以隨便兒戲的!

  柳清顏反駁道:

  “燙傷蘇師弟的是趙家塢之人,徐謙如何指揮得動?

  爹爹早已派人暗查,此事完全是那人性子發(fā)狂所為……至于打傷烏神醫(yī),那是因為我,你找我算帳就可以了!”

  柳江道:“打傷烏神醫(yī)不僅僅是傷人那么簡單!

  烏神醫(yī)骨折,父親因此而無人醫(yī)治而亡,徐謙就是殺人兇手,我柳堡上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你作為父親的愛女,應該恩怨分明,怎么反而替仇家辯解起來了!”

  那些長老聽完這段話,一個個義憤填膺起來,恨不得立即沖進屋子將徐謙大卸八塊。

  烏有道仰天長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徐謙此子,就是作死呀!

  余滄海一直沒有說話。

  他知道他們其實是卷入柳堡內(nèi)部的爭斗,徐謙剛好是踩在禁區(qū)上,成為了這些人行動的一個借口,所以他們才敢堂而皇之地帶著武器出入。

  然而這些人敢發(fā)難是基于柳如是無救,可是近來徐謙好像沒有讓他失望過,他倒有些替這些人擔憂了,如果柳如是沒安然無恙,他們將如何面對他?

  他提醒道:“諸位,柳堡主現(xiàn)在狀況不明,你們在這里胡鬧,就不怕他好了之后懲罰你們?”

  那些長老停下騷動,的確,堡主現(xiàn)在還生死不明呢。

  他們早就收到警告不要靠近屋子,徐謙的威力不是常人可以抵抗的。

  柳大元喊道:“讓徐謙滾出來!我們要去看堡主!”

  徐謙開門后要是敢亂來弓箭手就一齊發(fā)射,所以在這里他膽氣十足。

  “對,快點滾出來!”

  “別貓在里面,我們已經(jīng)把你團團包圍了!”

  “別妨礙我們給堡主磕頭送終!”

  “再不出來,我們一齊沖進去把你剁成肉醬!”

  ......

  群情洶涌之際,門突然開了起了一條縫,徐謙鉆出頭和半個身子喊道:

  “吵死啦,快來人去端些飯菜來,對,要拿兩個碗啊……”

  柳江一見徐謙現(xiàn)身,連忙后退,揮手讓弓箭手一蹲一站兩排瞄準徐謙。

  他躲在后面喊道:

  “都什么時候了,死到臨頭還有心思吃飯,一次還要兩個碗吃,我勸你束手就擒,不要自討苦吃!”

  徐謙嘆了口氣道:

  “今天算是栽了,不過就算要死,飯也是要吃的么,對了,我若是死活不出來,你能拿我怎么樣,你們都打不過我,我把門一關,你們又射不到我,嘻嘻……”

  柳江哈哈笑道:“那我就一把火燒了房子!”

  眾人大驚,一些長老道:“大少爺,堡主還在里面呢!”

  柳江道:“堡主已死,就是被這小子害死的,我們燒死他,就是替堡主報仇!”

  徐謙道:“你都不進來看看,怎么知道堡主已死,說不定他還有一口氣呢?”

  趙倚樓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柳如是就算剩著一口氣也要強行送他歸天了,如此才不會夜長夢多,他靠近柳江道:

  “如此良機,先放一輪箭,然后放一把火,一切清清爽爽!”

  柳江也覺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朝徐謙道:

  “如果醫(yī)治好了父親,你怎會不讓我們進去,你藏頭縮尾,一定是醫(yī)術不精,醫(yī)死了他,又不敢出來......各弓箭手注意!......”

  徐謙連忙喊道:“等等,柳堡主的確還有一口氣在,你不妨進來看看!”

  柳江冷笑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就是剩一口氣在又有何用,老不死的,早就好歸西了!”

  徐謙拍手大笑道:“狼子野心暴露了,柳堡主,你預料的不錯,你的好兒子真的等不及了……”

  他把門全部打開,柳如是披著衣服站立一旁,臉色還有些蒼白。

  他陰沉著臉道:“老夫要些飯菜,你們打算直接把我烤了?”

  其實天剛?cè)牒谥畷r他就醒了,徐謙想讓他靜養(yǎng)一些時候,所以沒有通知他人。

  后來眾人陸續(xù)來齊,徐謙聽見外面吵吵嚷嚷就從窗戶縫隙里往外面看。

  他見柳江帶著很多兵丁就很驚奇,就告訴了柳如是。

  對方是老江湖,一下子就知道柳江準備奪權,所以先是讓徐謙默不作聲,靜聽他們的說話,然后讓徐謙開門刺激他,果然他自己就說出了目的。

  柳清顏一見柳如是好好地站在那里,驚叫一聲“爹爹”,興奮地跑過去撲在他懷里。

  烏有道想拼命擦拭雙眼,可惜雙手動彈不得,他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那些長老一看柳如是活生生的模樣,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一個個低著頭溜到一邊。

  柳江一看情形不對,狠了狠心下令道:“放箭!”

  “你們敢,造反嗎!”

  柳如是用盡全力喊道。

  那些家丁本來以為堡主必定已死,他們來也就是裝裝樣子撿個功勞,如今堡主全然無恙,他們懾于堡主平日的威嚴,又怕背上反叛的罪名,一個個都放下了弓箭。

  柳如是急了,奪過一個家丁弓箭就朝柳如是射去。

  眾人一陣驚呼,雙方距離不遠,柳如是怎么也不可能躲過這一箭。

  然而眾人立即發(fā)現(xiàn)柳如是旁邊的徐謙突然消失。

  他們眼前一花,那只即將碰到柳如是的箭突然消失不見,接著徐謙出現(xiàn)在另一個方向。

  待到看清他時,他已經(jīng)一箭在手。

  他把手一甩,那箭飛速飛向柳江,一把扎穿他左邊胳膊。

  柳江慘叫一聲,手中弓箭掉在了地上。

  眾長老沒想到柳如是如此狠毒,狗急跳墻作出弒父之事,一起上前將他擒住。

  柳如是面無表情地揮揮手讓他們將他壓下去,他在夢中已經(jīng)數(shù)次夢到這樣的場景,如今一旦變?yōu)楝F(xiàn)實,他反而無動于衷了。

  趙倚樓捏緊拳頭,一切計劃失敗他拉拉祖亮的袖子,兩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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