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后遺癥
“現(xiàn)在，我希望各位可以跟我交個底了?！痹谛￡牭臅h室里，我們圍坐在一張小圓桌子上，我環(huán)視了一圈所有人，幽幽開口。
“你在說什么？交底？什么意思？你前天把我騙得跟個白癡一樣，現(xiàn)在讓我給你交底？”陳君鵬這個硬朗的漢子瞪著我，滔滔不絕道。
我揮了揮手，反問道：“我哪里騙你了？”
“你說要我提前回來，照顧你親人?？墒俏易屑毾肓讼氩粚?，你莫不是覺得我陳君鵬是個拖油瓶，想把我甩開？”陳君鵬毫不客氣道。
我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冰山低下了頭。我了然，看樣子是這個冰山看出了我的真實意圖，而且大嘴巴沒管住跑去找陳君鵬談了。
“首先我沒有騙你，你不把這批物資送回來，宅男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一定不好，你的肌肉鍛煉也無法進行，賭徒也不會化妝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欣賞了?！蔽颐娌桓纳?。
幾人面面相覷，心中暗道這隊長年紀還沒我們大，怎么說得出口這“小兔崽子”四個字。
沒有理會他們奇怪的神色，我繼續(xù)說：“你們的真實能力我已經大致明白了，瞎填資料的事我就不追究了。那么，你們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現(xiàn)在的情緒有什么變化？”
“什么情緒變化？你在說什么？”陳君鵬開口。
我點點頭道：“很好，看樣子你是名副其實的單細胞生物，你拿上這份我給你規(guī)劃的鍛煉計劃書，現(xiàn)在可以去休息了。晚上五點半出發(fā)準備去執(zhí)行任務，在此之前的時間你可以自由支配?！?p> 說著就丟給他一份計劃書然后將他關在門外。
“很好，那么你們最近的情緒變化是該跟我交個底了吧。”我微笑著看著低著頭的三人說。
“我只是在低著頭玩游戲，其實你之前在說什么我也沒聽懂?！闭羞@時抬起頭，推了推眼鏡道。
“很好，拿上這份文件立刻出去。”
“哦?！?p> “那么剩下的就是你們兩個了？”我看了剩下的賭徒和冰山，和煦道。
“唉，早知道就不該跟你講話的?，F(xiàn)在我的情緒很煩躁，希望你讓我一個人靜靜?！辟€徒站了起來，想要離席而去。
“你知道為什么人類沒有烏龜?shù)挠布祝瑳]有象的力量，鱷魚的咬合力，獵豹的敏捷，卻統(tǒng)治了地球嗎？”
“學習能力？”
“不，是人類發(fā)明了最完善的語言體系。任何一個有完善的語言體系的生物都會成為強者?！蔽覔u了搖手指道，“通過溝通我們才可以克服難題，通過語言才能教書育人。才能迅速形成一個不斷良性進化的文明。”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認真的思考該不該將問題與我共享。”
賭徒愣了一下，遲疑了一會道：“你先跟冰山聊，聊完了再跟你單獨聊?！?p> 我點點頭，目送賭徒離開。
“那么，冰山，你該跟我說什么你已經想好了吧，說說吧，你現(xiàn)在的情緒狀態(tài)是怎樣的？”
冰山看了我很久，才無奈道：“我的情緒狀態(tài)你應該隱約有些猜測了吧?！?p> 我愣了一下，心思飛轉，但始終想不到什么猜測。于是只好裝作了然的樣子，道：“是的，對于你的情況我的確有所猜測，不過我也并不確定，所以希望你可以開誠布公地與我說說?！?p> 冰山猶豫了一會緩緩說：“我的能力其實資料上寫得很明白了，論起實力我在隊里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我拼命憋住笑，擠了個我懂的表情。
冰山看到后說：“我可能喜歡上張雨薇了，所以我不忍心傷害她一分一毫?！?p> 我明白了，冰山的實力應該的確不算差，但是那天正好在進階九階時，性格不穩(wěn)定，情緒開始單一化。而恰好那天渾身籠罩著黑紗的張雨薇，給這個悶騷的少年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所以原本的情緒轉化跑偏了，導致現(xiàn)在他的能力開始與性格不匹配了。
“你的問題我明白了?！蔽艺f，“你本意是想向什么方向的性格發(fā)展的？”
“本來想通過長期的沉默和高速的思考來促使自己的性格變得冷靜沉穩(wěn)的?！北骄趩实馈?p> 變異種在基因程序上有幾個很奇怪的設定，其中之一就是要性格單一化，保持唯一一個突出的，適合自己的情緒，來強化自己的能力。
而這次進化就是發(fā)生在進階九階的時候，這三到五天需要維持自己希望強化的情緒。冰山在我與他初次見面時沉默寡言，也沒有跟別人說這回事，哪曾想出任務時遇到了突發(fā)情況，情緒有了劇烈波動，這樣進階九階必定后患無窮！
而每一個小隊長，都要像保姆一樣，在這段時間認真仔細地照顧起來組員。在他們情緒波動時一定要做好心理工作。
“你的情況有點麻煩了，現(xiàn)在距離你進化開始已經過去多久了？”我揉了揉太陽穴問他。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我這種想要為張雨薇赴湯蹈火的情緒越發(fā)嚴重了?！北诫y過道。
我腦袋一暈，道：“這種事下次記得早點說?，F(xiàn)在的解決辦法有三個，第一個，你找到一個可以替代張雨薇的女人，做為你能力的支柱。此人必須忠于你本人，而且必須要忠于中海軍區(qū)。恕我直言，這條路是最好的方法了，反正你情緒波動無非就是看了張雨薇的白肉了，只是肉欲，這方法應該可行?！?p> 冰山哭笑不得，道：“程竹隊長你的愛情觀似乎有些奇怪？我對張雨薇的愛慕之情，不是單純的肉欲?！?p> “嘿，你都不是純的人類了，還相信那套愛情故事？”我驚了，像看個國寶一樣看著他，“愛情什么的，不就是給交配披上的漂亮外衣嗎？一群閑得無聊的文人為討好枕邊女子寫的情書，說的情話，萬變不離兩字——肉欲。你看開點，一個上天入地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沉迷進這種破事里？”
“程竹，你是真的不懂?！北接X得來找隊長商量這事真是自討苦吃，“你還沒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吧，等你陷進去了，你的看法也一定會變的?！?p> 我看了看他，搖了搖頭道：“最好的辦法你都不愿意做，那只剩兩個了，一個是直接動手殺了張雨薇，你親自動手，這樣你趁著這情緒還沒完全占據(jù)你的人格，直接摧毀中心，這樣你的情緒就一定會變化，進化的效果也許還會更強?！?p> “隊長，你在說什么！”冰山聲音沉下來，似乎是有些怒了。
我知道100個我也不可能打得過他，只好停止繼續(xù)說下去，不然萬一被他一掌拍死了，我找誰說理去？
“那第三個方法，通過別的類型的更強的刺激來覆蓋你這種情緒?！蔽倚⌒囊硪淼卣f。
“什么意思？”冰山皺著眉問。
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個文件道：“這是黃老發(fā)明的催眠機，你在其中引導自己的情緒，當然了，我們也會適時改變某些你夢里的東西，但是由于沒有實驗者，所以效果如何我也不好說?！?p> “沒有試驗品？”冰山問。
我點點頭說：“你以為快上九階的變異者是路邊的白菜應有盡有？起碼在半個月之后才會有這種位階的試驗品?！?p> “那還是算了，我還不想當?shù)谝恢恍“资??！北綋u搖頭。
我看著他，道：“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情緒對你的能力沒有半點好處，甚至會搞廢你。你還不想改變？”
冰山無奈笑笑，沒有說話。
我有些怒了：“這里是軍隊，你是個在生物學上比我進化得更完美的生物，你告訴我，我看得懂的事，你憑什么走不出來？”
“我覺得，也許是因為你還沒體會到那份感情吧?！北谨鋈坏馈?p> 我抄起手中的文件朝他臉上摔過去，明知道惹怒了他我很可能被秒殺，我還是這么做了。
冰山默默的彎腰撿起資料，看了看，道：“可惜了，程竹你設計的能力契合度提升訓練應該會很有效，但是現(xiàn)在的我做不到。”說罷，他轉身離去。
“今天執(zhí)行完任務之后，來我辦公室一趟?！蔽曳愿赖?，“晚上的任務你必須要去！”
冰山點點頭，離開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只能期待冰山心里還有一份好勝心，讓他看到朱厭的優(yōu)秀，從而刺激他的成長。又或者，換一種方式讓他忘掉張雨薇。
心思轉到張雨薇身上，現(xiàn)在的我對她只有冷漠和厭惡。雖然從她的話語里我聽到了她曾經的辛酸，但是曾經妄圖擊殺我，現(xiàn)在又阻擋在我前進的道路上，下次見面，定要設局除掉她！
“程竹，我進來了？”忽然大門被敲響，賭徒龔佳的聲音傳來。
我擺好笑臉道：“進來吧。”
龔佳怯生生地坐在我面前，我看著她一副小女兒姿態(tài)，再想想初次見面時的那副狂傲姿態(tài)，不由有點想笑。
龔佳看穿了我的意圖，淡淡道：“想笑就笑吧，我又不是不允許你笑?！?p> 我還是拼命忍住了，正經著臉問：“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什么突發(fā)情況？”
龔佳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那次執(zhí)行任務時看到張雨薇的打扮和舉止，忽然覺得那樣才叫女人該有的樣子，然后在這幾天都很糾結，今天早上情緒進化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情緒有些混亂，這才來找你的?！?p> 又是你啊，張雨薇。我把這筆帳全部推在張雨薇身上，那種楚楚可憐，卻又強撐著倔強，外表又好看的女的對這些年輕人的刺激太大了，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類麻煩。
我心念至此，開口鄭重地對龔佳說：“你原本計劃著情緒向哪方面靠攏？”
“原本想做個戰(zhàn)場上的女瘋子的。”龔佳不好意思地說，“或者做一個蛇蝎心腸的人，我爺爺告訴我，一個強大的女人必須滿足這兩點之一?！?p> “您爺爺可真是個人才。”我忍不住吐槽。
龔佳沒有在意我的不敬之言，看樣子她心里也有同樣的想法。
“我五年前開始學賭局心理學。自以為這樣的心理已經深入腦髓，無法改變了，卻不曾想這么簡單地就被別人不經意間破壞了。”龔佳說起這事，滿臉灰敗之色。
“我很好奇張雨薇為什么會對你們有這么大的影響？”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我印象中張雨薇只是個實力比較強大的配角而已，怎么導致我手下兩個隊員進化之路偏差的？
“這我也不清楚?！饼徏褤u了搖頭道，“但是我還記得張雨薇在跟我對戰(zhàn)時，忽然笑著看了我一眼，然后我的記憶就被她的形象占據(jù)了?！?p> “你少來。我被她險些強暴了，我現(xiàn)在對她還是沒有太深的印象。”我說，難道說只有變異種才會被影響嗎？
可是宅男的表現(xiàn)就很正常啊，也許是張雨薇根本就沒有看這個宅男吧。
那么張雨薇很有可能擁有第二種能力，類似魅惑，精神干擾這樣的能力。
這一猜測暫且保留。我給龔佳兩個選擇。
“現(xiàn)在解決辦法有兩個。一個是你去找你外公，他把你教成女神經，估計也有辦法讓你不被這種情緒干擾?！?p> “不行啊，我外公現(xiàn)在是鼎盛生物集團的董事，我跑到中海軍區(qū)惹得他很不高興了，現(xiàn)在還不想回去找他?！饼徏褤u搖頭。
我接著說：“還有就是把張雨薇干掉，你對這種事有反感嗎？”
“確實有些反感?！饼徏严肓讼胝f，“但是并不強烈，就像普通人不愿意看到路人隨隨便便死去一樣?！?p> 我松了口氣：“很好，你跟冰山那個笨蛋不一樣，他貌似被張雨薇迷的神魂顛倒，他的問題處理起來麻煩多了。萬一直接宰了張雨薇，搞不好他的情緒會崩潰，這讓我有些猶豫。”
“那個，程竹?！饼徏押鋈粏?，“你今年到底多少歲？”
“問這個干嘛？”我反問道，“不過也不是什么機密，我今年17，一個月前剛過得17歲生日?！?p> “你才17歲？為什么感覺你……這么成熟？一個生命說殺就殺了?！饼徏雅ψ屪约旱恼Z言更加婉轉些，“而且你好歹是個青春期的少年吧，為什么看到張雨薇的身體沒有一點反應？”
我無語地看著她，女生不管年紀多大，性格怎么樣，哪怕是龔佳這樣的賭徒，女神經，也還是喜歡八卦。
“我生理學學得不錯，對于感情和肉欲分得很仔細很清楚，所以我會很冷靜?！蔽译S口解釋了一句。
“現(xiàn)在下午五點了。隊長，我們該出發(fā)了?！遍T外，小黑的聲音傳來。
“今天先說到這里?！蔽医o她她的文件，站起來說，“下午的任務之后我覺得你也許會有改變。”
“下午的任務是什么？”
我伸了個懶腰道：“挺簡單的，去搶一件三星銅器面具。”
“三星銅器？那是什么？”龔佳問。
我好奇地說：“你不知道？就是專門給你們變異者使用的武器或者物件，聽葛峰講似乎可以大幅提高戰(zhàn)斗力?！?p> “就像我這副撲克牌一樣？”龔佳從裙子口袋里摸出撲克牌，發(fā)動能力讓撲克牌懸浮在周身。
“比這個高科技產品高級一點吧。”我說，“畢竟是限量的東西，出土的有多少才有多少，不可再生，威力應該會強上一些?！?p> “好吧?！?p> “哦對了，這次任務是我們小隊和別人一起完成的。”我又多說了一句。
“那利益分配不會有問題嗎？畢竟這種東西只有一件啊。”龔家擔心道。
我擺了擺手說：“對方承諾給我們一件三星銅器武士刀，對方我認識，人品還行，而且就算他翻臉，我也有后招?！?p> “是你的朋友？”
“應該算是吧，也可以說是熟人，不管怎樣，既然他不是中海軍區(qū)的人，一點必要的防備措施還是需要的?！蔽覐目诖锾统鲆粋€黑色的小盒子。
“這是什么？”
我笑著說：“這個是葛峰給我申請到的東西，一方面是為了增加行動的成功率，另一方面也睡覺為了防備對方?！?p> 龔佳撇撇嘴道：“對面就一個人，我們五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
“你忘了張雨薇怎么暴虐我們的？”我毫不客氣地打擊道。
“這個家伙是中海市目前唯一一位有稱號的變異者。應該有十階以上的實力，強得難以想象?！蔽艺f。
龔佳驚訝道：“這種存在你都認識？你可太厲害了吧?！?p> 我走出房間，淡淡地說：“認識再厲害的人也不是什么本事。快點準備一下，我們這次要去獅山區(qū)執(zhí)行任務，那里名義上屬于職高聯(lián)合的地盤，做事低調點，那群不良少年的脾氣大得很，像野獸一樣，有很強的地盤意識。我們盡量避免與他們直接碰面，不然指不定還要分他們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