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窟出口剛好是個下坡,范晨被李湘琴一腳踹翻在地,接連滾了十幾米才算停了下來。
“狗東西,你瞎嗎?往哪踢呢?”李湘琴罵了幾句之后,突然語調(diào)一轉(zhuǎn),對著秦鳶輕聲問道:“師侄,你沒事吧?”
“沒……沒事?!鼻伉S誠惶誠恐地回道。
“沒事你還不趕緊起來!趴上癮了嗎?”
秦鳶聞聲趕緊直起了身子,默默退到了一旁。
沒過多久,余下的眾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出了山洞。
在山洞里撞了一頭包的方平在楊獵戶的攙扶下哼哼唧唧地走了出來,啞巴則跟在他的身后幫他拿著行李。
方平一出來就給李湘琴吐起了苦水,“二姨,有人在里面謀害我,害得我差點一頭撞死。要不是我命大,二姨你就看不到侄兒了?!?p> 別看這方平平日里囂張跋扈的,在李湘琴跟前卻服貼得像只小羊羔一樣。
李湘琴見狀趕忙湊過去查看了一下方平的傷勢,她撥開方平額前的碎發(fā),才發(fā)現(xiàn)方平口中的“差點就見不著了”不過是擦破了點皮罷了,并沒有什么大礙。
不過為了安撫方平的情緒,她還是對著眾人說道:“若是誰不小心碰的也就罷了,要是哪個動了歪心思,敢打我們玉虎堂的主意,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鳶聞言又是一顫,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這是在刀尖上起舞啊。
“可真是被子風(fēng)這小子害慘了?!?p> 秦鳶剛念叨完,子風(fēng)就跟在隊伍末尾走出了洞穴。
“真是讓你害死了!”秦鳶湊到他跟前抱怨了一句。
子風(fēng)一臉納悶:“怎么了?是姑娘們不好玩?還是體力不夠支撐?”
“虧你還有臉說,除去何晴,總共也就兩個女人。二選一你都能選錯,你是故意坑我的吧?!鼻伉S氣憤地說道。
“怎么就錯了,我選的那個到底是不年輕還是不漂亮了?”子風(fēng)略有不服。
秦鳶倒是忽略了子風(fēng)的年齡問題,這三個女人里年紀(jì)最大的李湘琴也比子風(fēng)小了一輪,要說年輕倒也確實比他年輕不少。
要說漂亮吧,勉強也能沾上邊。
看著子風(fēng)那一臉無辜的模樣,秦鳶反倒覺得是自己理虧了。
……
一出山洞,視線頓時豁然開朗,就連呼吸也暢快了許多。
由于前路狹窄,他們這只特訓(xùn)隊伍便排成了一長列,緩慢向前行進著。
秦鳶和子風(fēng)依舊跟在隊尾。
跟在后面雖說有被野獸繞屁股的風(fēng)險,但卻自由多了,無論干什么都沒人會注意到。
秦鳶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著沿途的自然景觀。時不時還隨手摘點野菜野果什么的,以備不時之需。
走著走著,秦鳶突然有種小學(xué)時期參加春游的感覺。
村里的學(xué)校條件相對都比較差,那時所謂的春游不過是徒步到附近的山里轉(zhuǎn)一轉(zhuǎn)而已。
不像城里的學(xué)校,還能坐車去一趟風(fēng)景區(qū)。那些沿海城市的,甚至都是出國去玩耍。
即便如此,春游時的那種歡愉時光依舊是秦鳶兒時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只是物是人非,如今的他卻再也找不到以前春游時的那種興奮感了。
人的情感往往會被很小的一個點觸發(fā)到。
在某一個瞬間,秦鳶突然特別想家,
他想回去以前的學(xué)校,回到兒時的時光。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把這身功夫也一并帶回去,
畢竟那時他的風(fēng)頭完全被一個會空翻的男孩蓋過了,這是他兒時永遠(yuǎn)的痛。
有了這身功夫,他要把屬于他的風(fēng)頭全都搶回來。
不屬于他的,也一并搶走!
他要翻著跟頭走路,單手倒立聽課。
放學(xué)不走樓梯,他要從二樓的窗臺一躍而下。
他要把秋千蕩成直角,他要把籃球架扣翻。
他要讓那幫整天嘰嘰喳喳的黃毛丫頭們?nèi)及莸乖谧约旱幕亓π拢?p> 任他挑選!
沉浸在幻想里的秦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微笑放在平時倒沒什么,在眼下這個場合卻有些不合時宜了。
“小兄弟,你沒事吧?”楊獵戶還以為秦鳶在山洞里受了什么刺激,走到他身邊關(guān)切地問道。
“呃……”突然被拉回到現(xiàn)實的秦鳶有點錯愕,“我沒事啊,怎么了?楊大叔。”
“沒事就好,注意看路,這山路陡峭,一腳踩空可不是鬧著玩的?!睏畲笫鍑诟懒藘删溆秩フ湛雌渌肆恕?p> ……
大家走了一個多時辰之后,依舊沒看到山勢變緩的跡象。越往下走,光線越暗,寒氣越重,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這里雖然和屏山只有一洞之隔,但是卻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不僅土質(zhì)完全不同,生長的植被也是大相徑庭。
別看這里光照條件比較差,但這里的植物卻都非常繁茂。他們這隊人馬行進在其中,就好像穿梭在齊腰高的麥田里一樣。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們這一路上竟是出奇的順利。
除了偶爾遇到了幾只搭在枝頭曬太陽的大蛇外,他們竟是沒有遭遇到一只大型野獸。
這對其他人雖說是件好事,可對秦鳶卻是大大的不妙,他進山一是為了兄弟義氣,另外就是為了尋找骨粉。
沒了野獸,這骨粉自然也就沒有著落了。
身為清平鎮(zhèn)唯一煉器師座下的唯一高級書童,總不能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就搞砸了吧。
眼看這片魯胖子口中怪獸橫行的蠻荒之地竟是出人意料的祥和,秦鳶多少有些焦急了。他走到楊獵戶跟前,客氣地問道:“楊大叔,這一路上怎么一只野獸都看不到???”
楊獵戶明白秦鳶的心思,他此行也希望能獵上幾頭野獸來改善一下家中拮據(jù)的現(xiàn)狀。畢竟他的老娘還在病榻上等著他的救命錢呢,若不是為了這個,他也不會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再度出山。
他眉頭一皺,輕聲說道:“不瞞小兄弟你說,我多少也覺得有些納悶。今日的后山太平得有些詭異啊?!?p> “怎么講?”秦鳶追問道。
“我前幾次來時,少說也有七八個人結(jié)伴而行,走不了多遠(yuǎn)就會遇到被驚擾的野獸。若是遇到帶著幼崽的,甚至還會主動對我們發(fā)動進攻??墒谴舜纬鲂?,這些野獸似乎都謹(jǐn)慎了許多,數(shù)十丈內(nèi)竟是都難看到一個活物。”
楊獵戶說完又遠(yuǎn)眺了一番,這平日里危機四伏的荒野竟像是湖面一樣安靜。
但安靜未必是什么好事,安靜的表象下也可能有危機正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