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我朝著獨孤玄淵走。
同時，獨孤玄淵朝我走。
我能察覺獨孤玄淵身上有什么東西在不斷的凝聚，且隨著我們兩個越來越近而逐漸壯大，我卻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不知何時，他也注視著我的眸子，沒有任何退縮，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有一絲的憐憫。
對。
唯有這一絲的憐憫是殘忍的。
他果然是不喜歡施禾的。
如果有一點點的喜歡，這眼神也不會冷漠到這般。
唉？
為什么會流淚？
溫熱的淚水從我的眸子里流出去，如果是施禾，她看到這樣的眼神一定會哭的，可我不是她，我怎么也流淚了？
我沒有在看獨孤玄淵了，任由淚水流著，從他身邊經(jīng)過。
“你不該來。”
陰沉的聲音在我身后飄了出來，滿是無力。
不該？
的確是不該。
我轉(zhuǎn)過身，用手抹掉眼淚，看著獨孤玄淵的背影，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我該不該來，不是你說了算的！我來，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了你！”
獨孤玄淵的背影越發(fā)落寞，饒是他沒說一句話，沒做一個動作，我也覺得他的身型矮了一些，這落寞之下，他越發(fā)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倘若是為了你自己，你更不該來?！?p> 我不該來。
施禾不該來。
但，唯有獨孤玄淵沒有權利這樣說。
“你有什么權利這樣說？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愛你！？你毫不憐惜的踐踏我這卑微的情感，你覺得我可以憑借什么撿起來？”
這世上，唯有獨孤玄淵這個人不能這樣說施禾！
他好似也知道一樣，點點頭，“的確，只有我沒有資格這么說你了。”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為首的黑衣人朝前垮了一步，四下的黑衣人也把一并手放在刀上的備戰(zhàn)姿態(tài)。
「就這樣吧，答案已經(jīng)很明白了?！闺S月生稱得上冷淡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他鮮有這樣的時刻，就算對大多數(shù)事物毫不關心，也從未到這樣的程度。
「恩?！?p> 那為首的黑衣人卻向著四面壓了壓手，又繼續(xù)嬉笑道，“雖算不上苦命鴛鴦，倒也實在感人，不如留他們相互告別算了。
反正，今日之后，天下第一美人也就和百茗幽一樣，成了傳說?！?p> 這話好似在宣判我計劃的終結，不斷在我耳邊回響。我三番五次的想要印證心中的猜想，不論哪次獨孤玄淵都徹徹底底的讓我失望，打破我心中的那一點點的希冀。
或許他是真的不喜歡施禾吧，即便有那么幾個讓人誤會的舉動，也應該歸結于恰好才對。
恰好，是他救了施禾。
恰好，是他要去找媚骨。
恰好，恰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恰好的。
「差不多該認清現(xiàn)實了?！?p> 我默默嘟囔一句，這好似鬧劇一樣的計劃也差不多應該結束了。
「老妖怪，結束我身上的幻術，抓走那個黑衣人的頭子就行?！?p> 「余下的黑衣人呢？」
「隨你處置，只是，別殺掉就行。」
“恩?！?p> 隨月生的回應是悶悶的鼻音，幾乎快要抬手的瞬間，我聽到在我不遠處的獨孤玄淵嘆了口氣，“如果你非要送命，那我救你那么多次，還有什么意義？”
于是，他回過頭，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不過，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救你。以后，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