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蒲兒思前想后,猶豫不決。
“沒事兒”青云指著梳妝臺旁的朱漆大衣櫥,示意些許。蒲兒遲疑片刻,抿著唇才默默關(guān)上了門。
這才,青云聽見蒲兒腳步已經(jīng)離開。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夜空中那一輪月亮使勁拔開云彩,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李府院落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刀,用刀刃劃開里面栓門的栓子,小心翼翼推開門,伴隨一丁點(diǎn)細(xì)微的聲音,一個人影閃了進(jìn)來。是一個身穿黑色而寬大衣服,遮擋不住身材消瘦而高挑的人,他臉上還蒙著一層黑色面紗,除了那一雙亮閃閃,帶著仇恨的大眼睛之外,其它部位都已被遮住。
他輕快小步移到床前,目光如毒,死死的盯著青云,見青云閉目呼吸均勻綿長,顯是睡熟。他右手即揮舞起那把刀刃細(xì)狹的短刀,略過一道白色光芒。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刃離青云脖子僅有一公分,手握的短刀忽然不見了,那黑衣人還未從發(fā)愣中沒有恢復(fù)過來,只覺得脖子一涼,刀不知何時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等你很久了”曹宇辰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是誰?”突然看見一男子出現(xiàn),倒十分詫異。
“你以為你蒙著臉我就認(rèn)不出你來嗎?何輕鳶”青云已經(jīng)慢慢起身,順手拉一長衣披在肩上。
青云知道她會來,卻不料,這么快……
“你...又能怎樣?”何輕鳶不屑一笑。
是她害的自己與大嫂分散,青云討厭看見她這副模樣。
李青云走近,還未碰著她絲毫,只見,何輕鳶弱不禁風(fēng)退數(shù)步撞翻后面的花瓶,手卻捂著的腹部,撲朔的眼淚閃閃落下。
瓷器落地,那砰然聲似是一個信號。
屋外燈火閃閃,不會,李洪晟一等人集聚青云房間。
蒲兒上前點(diǎn)亮四周燭火,環(huán)視著一屋子的人。
如果別人看見事情敗露,恐心神不定,但只見,何輕鳶滿眼淚花仍噙著一抹冷艷的光,直直的射向了青云:“你為何用力推我,我...嗚嗚...我的孩子沒有了!”
“孩子?你該不會仍覺得自己腹中有胎兒吧?”
“...”
“也罷,對你這樣子瘋癲來說,道理肯定不通了”
“青云,這個瘋女人,就交給我吧!燕軍牢獄中的刑具她肯定想一一試上一遍”曹宇辰?jīng)]有任何表情說出這句話。
但,聞?wù)?,毛骨悚然?p> “好,那就交給你了”青云的嫣然一笑,蒲兒都感覺到了陌生。
平日里,青云的菩薩心腸哪去了?
“不,你們不能動我...穆山、穆山”何輕鳶嗲聲軟軟,男人聽了,真的是毫無抵抗力!
李穆山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來。
“穆山、救我”何輕鳶慢慢掀開面紗,她咬著唇,抬起來頭,卻依然楚楚憐人的表情。
“你為何...”李穆山憂郁的表情,他始終不敢相信,李青云最開始的懷疑是真的!
“他們冤枉我,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你打扮如此,半夜出現(xiàn)青云的房間,事實(shí)就是...你還讓我如何信你?”
“穆山,救救我,我不想去牢獄...”
何輕鳶拉著李穆山的長衫一角,搖搖晃晃。
李穆山心卻還是軟了,但一暼見李洪晟嚴(yán)厲神目,便故作冷酷無情道“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你...你不是說愛我嗎?哈哈,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李府豈容得野女人撒野,給我掌嘴”李洪晟即刻發(fā)怒,一聲命下。
幾個家丁上去,拉著何輕鳶蓮藕手臂,使了勁拖拉一旁,百麗透紅的面容被打的血淋漓,好不殘忍。
李穆山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想要去阻攔,被李洪晟的呵斥一聲“混賬!一會再給你算賬?!?p> “你們都該死~哈哈~”
什么?
那是因?yàn)?,剛剛何輕鳶哭的全身發(fā)抖,忽而眼睛凌厲,嘴里笑出了男人的聲音?
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響起,大家都尋著聲音,那是來自被掌嘴的方向。家丁們嚇得跌坐在地,只見,火燭光下,那披頭散發(fā)的何輕鳶站了起來,她滿臉是血,眼光兇狠,咧嘴赤牙。
“該死~...”一聲聲入耳凄涼,忽而骨寒毛豎。
大家看到這一幕,都覺得脊梁冒著冷汗,這真是天下奇聞啊。
“怎么了?”
“鬼上身?。?!”
大家不明所以。一聽鬼字,蒲兒臉色頓時煞白,立即躲在青云的身后,她最害怕鬼了。
“你們?yōu)楹蝹λ。?!”男聲好像很難受、很痛苦的樣子,絮絮叨叨,重復(fù)著。
“你終于出來了?”青云微笑道。
“你等我?”他詫異看了青云一眼,一手用力扯開了血稠粘貼臉上的黑巾。
雖滿臉粘血,但與何輕鳶一樣的臉,無疑。卻展現(xiàn)完全不同的樣子,十分詭異。
“青云?...”李洪晟久經(jīng)戰(zhàn)場多年,什么碎尸裂骨沒見過,今兒奇異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目睹。
“小弟,是你講還是我講?”青云繼而微笑看著何輕鳶,不,準(zhǔn)確來說是那黑衣人,他抬眸觸到青云冷靜的目光,嘴唇頓了頓,還是沒有說話。
“你不是鬼,準(zhǔn)確的來說,你是何輕鳶的保護(hù)神...不,神這個字不準(zhǔn)確,畢竟你殺了很多人,稱呼你魔應(yīng)該恰當(dāng)?!?p> 他可能對青云的稱呼,不太滿意,深深的鄙視了一眼。
“我是她哥哥”這一句竟帶有些溫柔感覺。
“行,你說,哥哥就哥哥吧!,那荒屋枯井爍爍白骨,可是你做的?”
“是我,那些傷害她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可知,那可是她的親生父母呀!”
“哼,她的親生父母重男輕女,饑荒之中,棄她于不顧。為了讓她活下來,吃掉他們又如何?”
“如果我沒猜錯,那嬰兒頭顱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你還挺聰明,本不想吃了他,可他哭的太厲害~”
“你...”氣的青云不知所語。
“你做的這些,她可知道?”
“剛開始不知道,后來,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我.....”
“這次,她找到一個家,本以為可以安定下來。我都想好了,今后不再打擾她了!可...是你們,再次破滅了她生的希望!!!”忽然,他雙目赤紅了起來,額頭青筋暴露,喉頭涌動之間,一聲怒吼從嘴里奔涌而出。
“不,你錯了!本來我們是可以接受她,是她先心機(jī)不純罷了!”想起過去種種,青云恍惚覺得自己行為會不會過分了些。
“我問你小星在哪里?”
“你永遠(yuǎn)不會找到她,哈哈~”
“青云,快問問,張韻在哪里?”李穆山突然訕訕一語。
“李穆山,你這個偽君子,我要與你同歸于盡!”黑衣人朝李穆山奔去。卻不料,李洪晟拔出劍,狠狠地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
“啊~穆....山...”凄凄涼涼的委婉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怦然倒地!
“輕鳶?”李穆山淚水早已浸滿了眼眶,他用力緊閉著眼皮,睫毛隨著微弱的呢喃上下抖動著...
不會,何輕鳶的身軀就鮮血彌漫,流淌血紅與黑衣服已然分不清楚,紅與黑交織的世界,鮮血,死亡,終將那雪白的銀翼變?yōu)閻耗У某岚颉?p> 人心總是難以預(yù)測的,人與人之間愛恨情仇,自古變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