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死了嗎......
眼前被一片血紅遮蓋住視線。
冰冷的寒風(fēng)拍打在臉上,夾雜著血腥味,似乎在暗示著死亡的冷酷。尸橫遍野,光禿禿的土地被鮮血浸染,惡臭撲面襲來。
三年了,也該結(jié)束了……
樊江想著。
這是她為他守衛(wèi)的第三年了,自己累了,可以……休息了嗎?
她笑了笑,卻因牽扯到傷口而痛的面目猙獰。她許了他愛的權(quán)傾朝野,她給了他要的安安穩(wěn)穩(wěn)。她不妄求繁花似錦,他也不舍得許她來日方長(zhǎng),她知道的。
但是,現(xiàn)在,她只想睡那么一小會(huì)兒,就一小會(huì)兒……可以的吧?
她呆滯地望了望躺著的士兵們,癡傻地笑了笑。
阿黃,老張,楊子……她只覺自己心臟像撕裂開來,眼淚不能自已。
她的身體早已被刀割的血肉模糊,站不起來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兵……
“好,好的很,本將的話不管用了?好!等著本將,等著本將去……去收拾你們這幫小崽子……”
對(duì)不起了,安珩。
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了。
“報(bào)!”
寂靜之夜,天上的星宛若啞子般無聲無息。
黃袍的冷峻男人靠坐在大殿之上,揮揮手示意下面跪著的探子說話。
“皇,皇上,樊將軍,樊將軍隊(duì)伍無一生還……”
男人震怒,拍桌而起,“朕的三十萬大兵都被那女人斷送了?”
“但敵軍,敵軍損失慘重,已全部退兵,承諾永不再犯,這是,這是和……”
“罷了!吩咐下去,朕因樊將軍離世,傷心過度,征收民稅,整頓軍隊(duì)。并追封樊江為安國(guó)第一大將軍?!蹦凶诱鹋哪樕仙杂芯徍?,卻全無所言的傷心過度,郁郁寡歡,反倒聽說退兵之事多帶了一絲絲竊喜。
“是!”
“這樊江的下葬之事……”男子來回踱步,仿佛這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靶『蟀桑瑢⒐賳T俸祿減去一半,理由是購(gòu)置陪葬和修筑墓穴……”
“這……是!”太監(jiān)在皇上冰冷的眼神下噤了聲,弓腰下去吩咐擬旨。
申時(shí),圣旨很快擺在男子的面前,男子冷笑一聲,將一旁的玉印狠狠按了下去。
猩紅的顏色好像死人的血跡,冷酷,無情。
安國(guó),安珩。
幾月后,安國(guó)一片蕭瑟,滿天飄揚(yáng)著白色的紙錢,顯得有些詭異,百姓叫苦連天。樊溪疑惑地問著同行的男子:“師傅,這里好奇怪啊……”
男子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斥著肅殺。抿了抿薄唇,卻還是回答了她:“安國(guó)的將軍戰(zhàn)死疆場(chǎng),今日下葬。”
“將軍戰(zhàn)死,百姓遭殃,嘖嘖嘖。若那將軍在世,一定不希望是這個(gè)樣子吧?”
道路上的叫花子多于尋常百姓,而停在店鋪前駐望的百姓們卻衣履闌珊。明明是冬季,卻穿著單薄破爛的粗布衣裳,可想而知……
“樊溪,你我二人皆不是安國(guó)之人,有些事情,不知也罷。”男子淡淡地掃了掃周圍,眼神突然發(fā)沉,冷笑了一聲。
“去幫我看看前面有沒有借宿之處,今晚我們便留這一晚,明日趕路。”男子借著轉(zhuǎn)身的功夫,對(duì)樊溪吩咐了兩句,便獨(dú)自向一條暗巷走去。
樊溪也意識(shí)到了什么,若有所思,沒有多管,轉(zhuǎn)身去尋找男子口中所謂的“借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