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在水家見到墨妍,而且發(fā)現(xiàn)她是男兒身,這讓杜水縈不知是喜是憂。
眼見著一個時辰快到,金月言道:“小縈,該走了?!?p> 杜水縈起身要走,卻被墨妍拉住了。
他兩眼水汪汪道:“姐姐,我也要跟你一起。”
杜水縈點(diǎn)頭,卻聽得水衡道:“墨妍,你不能去?!?p> 墨妍似乎很是不怕他的救命恩人,頂撞道:“為何?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你們家白吃白喝吧!”
水衡笑道:“臭小子!知道你白吃我的就好,以后要好好報答我!不過你真的不能去,去了我?guī)煾捣前涯闳酉律轿瓜x不可!”
“為何?我又不是什么大魔頭!我只是想跟姐姐在一起而已!”
墨妍童言無忌,水衡與金月言兩人的眉頭同時皺了皺。
水衡將他拉住,道:“臭小子,你乖點(diǎn),等我妹妹好了,天天讓你煩著她??涩F(xiàn)下要是你不乖,我就喊你師傅來收拾你!”
他話還沒說完,忽聽得門外一個女子厲聲道:“墨妍!叫你修煉你死哪兒去了!底子那么差像個娘們兒似的還偷懶么!”
墨妍一聽這聲音,頓時就立在原地不敢動了。
饒是如此,她還是將杜水縈的衣裳牢牢抓在手心。
金月言眉頭緊皺,忽然過來一掌將他的手劈開,往杜水縈腰身上一摟,飄然出了門。
留墨妍在原地大哭大鬧,撕心裂肺喊道:“姐姐!”
不想這喊聲將他被迫新認(rèn)的師傅水清然給引了過來。
水清然二話不說,將他提溜走了。
水衡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頹然坐下,隨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精神一抖,出了門。
杜水縈回到山中后,茶不思飯不想,連采藥和修煉的時候都總是發(fā)呆,暗暗將腦中存著的知識又翻了一遍。
可是,她還是搞不懂為何那些孩子會有那樣的癥狀。
好在不久之后,金月言又來了,說水衡救的那個孩子醒了。
杜水縈一聽此消息,當(dāng)真半刻也等不得,趕緊跟著金月言下了山。
兩人進(jìn)了臨淵城后,水衡和水清然將他們半道截住,邊上還站著目光閃閃的墨妍。
杜水縈的腰身又被他給占了,一行人一起進(jìn)了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房屋看起來十分像樣,可是進(jìn)了室內(nèi),才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空空蕩蕩,很顯然戶主短時間之內(nèi)將家給敗得只剩空殼了。
杜水縈暗中惋惜。
人??!真是有什么都不能有??!
他們進(jìn)了房,便看見那日那位找水衡看病的婦人朝他們迎了上來。
“大師!大師!多謝你!我的兒子,他醒了!醒了!你過來看呀!”
那婦人喜極流涕,激動萬分地將水衡拉到床邊。
只見當(dāng)日那眼神空洞、不省人事的孩子已經(jīng)自己坐了起來,正對著他們傻笑。
杜水縈見那孩子自己坐了起來,欣喜萬分。
眾人也紛紛向那婦人稱賀。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一股不明的靜寂在他們身邊蔓延。
“夫人,你兒子是什么時候醒的?他一直都是這樣坐著?”
杜水縈忍不住問。
那婦人的眼神一暗:“沒事,各位,只要他醒了就好。”
她說是這么說,卻還是水衡給拉住了。
“大師,您還有沒有其他法子,雖然我不應(yīng)該這么心急,可是我兒他……他……”
那婦人話沒說完,竟往水衡面前一跪,拿出手巾抹起淚來。
杜水縈細(xì)細(xì)觀察那孩子,眉頭不禁皺了皺。
是啊,那個孩子根本沒好!他除了能自己坐起來之外,似乎還是個癡呆模樣!
水衡將那婦人扶起,道:“夫人莫要悲傷。如果你能信任于我等,可否給我們些許時間,讓我們和你孩兒相處一些時間?”
那婦人哪里會說半個不字?連忙出了門,道:“各位大師費(fèi)心,我去給大家備飯?!?p> 那婦人走了,杜水縈走到那孩子面前,細(xì)細(xì)打量起他來。
她又摸摸了那孩子的頭,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哪里會理她?依舊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杜水縈仔細(xì)觀察那孩子的雙眼,見仍是十分無神,不由心中一動。
她轉(zhuǎn)過身,對水衡和金月言道:“你們看,這孩子像不像是死了?”
水衡一聽她這么說,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小聲點(diǎn)妹妹,別瞎說!”
杜水縈連忙將他的手推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他像不像是死了,離了魂之人?”
“失去神魂?”
金雨言朝那男童看去。
“確實(shí)有些相似?!?p> 他道。
杜水縈忙說:“對吧?雙目空洞似行尸走肉,不是失魂又是什么?”
眾人皆做恍然大悟狀。
是了,他們一開始聽那婦人說他家孩子是害了病,又見那許多人去醫(yī)館醫(yī)治,腦中先入為主,只會往疾病之處想。
卻不想,讓人意識喪失的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失了魂!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眾人皆松了口氣。
既然知道是失了魂,便要給這孩子將魂魄給召回來。
杜水縈雖修煉回了些靈力,可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術(shù)法還未找回,根本不能召魂。
于是她對水衡說:“來吧,哥哥,看你的了!”
不想那水衡居然后退一步,連連擺手道:“不不,我只懂醫(yī)術(shù),不會法術(shù)?!?p> 說完轉(zhuǎn)頭問水清然:“清然,你再幫我一次?”
水清然不屑抱臂,將頭一仰道:“我只負(fù)責(zé)保護(hù)水家和你,不管他人!”
杜水縈訕笑,只得轉(zhuǎn)頭問金月言:“月月,你不是很厲害的嗎?要么你來?”
不想金月言溫柔看了她一眼,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小縈,抱歉,這個我剛好不會。”
“什么?”
她頓時就泄了氣。
一屋子修仙之人居然連個小小召魂術(shù)都不會,眼見著明明有可能被喚醒的孩童依然呆呆傻傻,杜水縈心中著實(shí)不是滋味。
正在大家面面相覷之時,忽然那孩子的母親推門,端了一大碗饅頭過來。
她一臉殷勤地招呼著:“各位過來吃點(diǎn)東西吧!我家近幾日因小兒的病,幾乎傾家蕩產(chǎn),夫君出門打聽不近醫(yī)仙的去處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不過吃的還是有的,你們講究些,莫要怪罪?!?p> 她越殷勤,眾人就越局促。
尤其是杜水縈,連眼睛都不敢抬。
那婦人見眾人不動,又道:“大家別客氣啊,沒關(guān)系,我家孩子醒了我就開心了,大師們不要呢太緊張,慢慢來。”
這話一出,連原本甚是冷漠的水清然也定不住了。
她英姿颯爽走向那婦人,卻只敢輕聲道:“嫂子,其實(shí)這孩子應(yīng)該是有救的了,我們覺得他應(yīng)該是丟了魂。”
那婦人一聽,神情一亮,道:“什么?只是失魂這么簡單?”
說完又朝自己腦門上一拍:“對呀!可不就是失魂么!還花去那許多功夫!各位均是修仙之人吧?那趕緊幫孩子招魂?。 ?p> 眾人皆不做聲。
那婦人見他們面有難色,便笑道:“?。∈俏姨募?,這等小事怎可麻煩眾位大師。你們先吃著,我去叫東門的李阿娘過來。”
說完風(fēng)一般跑了。
杜水縈忙要拉住她,只是一句“不是這樣”還未說完,那婦人就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