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我把車鑰匙扔給陸竺,“你開。”
“我不。”他把鑰匙又扔還給我。
“你不是有國內(nèi)駕照嗎?”我扶額,臉上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
“我昨晚沒睡好,今天要補覺?!?p> 我挑眉,不再說話。
到陵市大概五個小時的車程,還沒出市區(qū),車堵在了環(huán)城路上。我尋思,這也不是什么節(jié)假日,怎么堵的這么厲害。
約莫過了十分鐘,車寸步不前,我不耐煩的按了兩聲鳴笛。
右邊車道的車搖下了車窗,時夏從里面冒出了頭:“溫小姐?!?p> 我嚇的連忙別過臉,這場景,真應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老話。
做足了思想準備,我才一點一點按下車窗,滿臉堆著假笑:“好巧啊?!?p> “你是去陵市嗎,我也正要過去找我老大?!睍r夏止不住的嘴角上揚,他似乎有點興奮。
這么說來,池城在陵市,他是在那里工作,還是要去參加陳瀟的婚禮。
我依舊只是回復了一句生硬的“好巧啊”,就不再看他,或許是不愿想到某人淡漠的目光。
心里期盼著別再堵車,然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每每我往前一步,時夏都會跟上來。
“早知道就約好一塊過去了,咱們一車還能聊聊天,溫小姐,你說是不是。”
“是吧。”
我心里腹誹,時夏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說話不過腦子。
聽說前面發(fā)生了一起車禍,車輛損毀嚴重,幸運的是受害者沒有生命危險。
等路疏通,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卻沒看到時夏,大概是到前面去了。
陸竺一覺醒來,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的看著我。趁沒上高速,他把我趕到了副駕駛。我雖然不想開車,可是坐在副駕駛上莫名有種暴露在周遭的灼灼目光下的感覺。
陸竺沒有往高速開,而是停在了加油站,給車加油的空隙我買了幾包薯片回來。
隨手扔給陸竺一袋,他滿臉鄙夷:“怎么會有人喜歡黃瓜味,太惡心了吧?!闭f著,捏著這包薯片扔還給我,好像是個什么臟東西一樣。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試圖說服自己別和他計較,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不喜歡黃瓜味薯片這種人間美味。
到了酒店,我草草洗漱了一番,就撲到床上。后悔自己在車上吃了兩包薯片和一罐可樂,胃難受的厲害,一步也不想動。
陸竺嘆了口氣,留了句“服了你了”帶上了房間的門。
剛有了點睡意,陸竺破門而入,我把頭蒙進被子里,真不應該把房卡給他。
2017年8月3日
昨晚睡得早,睜開眼還沒到五點,我又閉上眼睛,可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到陸竺房門口敲了幾次門,他沒應答,我又多敲了幾次。直到屋里傳來一聲怒吼:“溫清藝,又不是你結(jié)婚,你激動個屁??!”
我心滿意足的離開酒店,出門覓食。
靠酒店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巷子,巷子里的錯落著高高矮矮的樓房,像是老式的陵市建筑。這條巷道剛好將城市和老城區(qū)分離開來。
純白的霧氣夾帶著米香面香傳了過來,陵市再往南,就到了南方的地界,因此這里不僅有北方的糕點,也有南方的小食。
我走進去,看到了一家糕餅店,便買了些南方小食留著晚上回去的時候墊墊肚子。
買完糕餅,我又轉(zhuǎn)戰(zhàn)隔壁的早點鋪子,人一餓的時候就容易不理智,想吃米粉,想吃小籠包,想吃煎餅,還想喝粥。
這么一想,我就都買了一份。
結(jié)賬的時候,賣早餐的阿姨驚呼:“小姑娘,長得好像明星啊?!?p> 我急忙反駁,“不是,我怎么會是明星呢?!?p> 阿姨指了指我身側(cè),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帶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走在街邊,身段筆直,一米八五左右,看樣子剛晨練回來,白t剛好勾勒出好看的背部線條。
原來不是說我像明星,說的是這個男人。
“這小伙子長得真俊?!?p> 聞言,我不解的看向阿姨,包裹的這么嚴實,她是從哪里看出這個小伙長得俊的?
等等,這個人為什么看起來這么熟悉。他頭上的帽子是幾年前流行的款式,帽子正中央,有一個“池”字,雖然手工極為粗糙,卻是我辛苦了一夜,幾度扎到自己才繡出來的成果,為了給池城的演唱會應援。
池城演唱會那天,我碰到了一個人,他穿著池城設計的還未發(fā)售的衣服,我一眼就認出這是池城。
我只當自己不認識他,央求他帶我去演唱會場地,他居然同意了。天知道我有多激動,克制著自己別太興奮。
路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要過馬路的時候,我把自己縫好的帽子遞給他,佯裝蹲下來系鞋帶,等他回過身,我已經(jīng)站在了十米開外偷偷看著他,這個傻子還以為是他把我弄丟的。
我就是想送他一個帽子。
后來我真的迷了路,在會場周圍七繞八繞,也沒能繞進去。
我沒想到,幾年過去,他還留著這頂帽子。
池城好像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在巷口駐足,向這里看過來。
我下意識的別過臉,早餐店阿姨吆喝著:“小伙子,買早飯啊?!?p> 我有些慌亂,怕他走進來。約莫過了10秒,池城回道:“不了,阿姨。”
我松了口氣,等池城離開,我把錢塞進阿姨的手里,偷偷跟上去,才知道原來我們住的是同一家酒店。
真相了,池城是來參加陳瀟婚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