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警方從沈勛曾居住過的酒店房間里搜出了毒品,據(jù)悉是有人再次報案,雖說上次沒有證據(jù),這次,卻是物證齊全,沈勛再想解釋都百口莫辯。
昨天才剛出來,今天又再次進去。
沈勛從頭到尾依舊表現(xiàn)得淡然如常。
可是唐紫繃不住了…
就在沈勛被帶走之后的半個小時里,她被韓肖肖等人發(fā)現(xiàn)暈倒在房間里。
她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何艾哭著一張臉坐在床邊,張藝赫站在何艾后面,心疼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韓肖肖和姜哲一起站在另一側,韓肖肖手里一直不停拿著手機研究著什么,姜哲攬著她的腰,四個人都不說話,緊張而劍拔弩張的氛圍,空氣中壓抑的很。
“小艾…”
唐紫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干啞的厲害,聽到她的聲音小艾哇得一下哭了出來,“紫紫你嚇死我了…”
韓肖肖聞言放下手機,彎下身子小心的攙扶唐紫坐起來,回頭喊姜哲,“遞下水?!?p> 姜哲哦了聲,從桌上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韓肖肖接過,遞到唐紫嘴邊,“先喝口水吧?!?p> 唐紫眨了下眼,接過杯子喝了下去,覺得嗓子好多了一點。
韓肖肖把空杯子接了過來重新遞給姜哲。
四人又再次沒有說話。
總覺得,似乎是在隱藏什么。
唐紫明顯感覺到了。
但見四人都不說話,她以為他們是擔心她,佯裝輕松的開口,“沈勛哥…是被冤枉的,我相信,我能找出證據(jù)替他證明清白的?!?p> 她說的堅定而從容,似乎一瞬間,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被沈勛保護起來的小迷妹,她也可以,成為保護沈勛哥的那個人。
四個人依然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韓肖肖率先打破這種沉默。
她從唐紫身邊坐了下來,“我們當然都知道沈勛是清白的,放心,沒做過的事情,我們就不會害怕?!?p> 她牽起唐紫的手拍了拍,唐紫笑了笑,“對,哥哥也經常這么說,因為沒做過,所以不會心虛不會害怕,那樣,我們其實就沒有輸?!?p> 眼見氛圍輕松活躍了起來,小艾也收起那張哭喪著的臉,只是接下來口無遮攔說出來的話,恨不得讓韓肖肖一腳把她踹下樓。
何艾本就生性大大咧咧說話經常不過腦子,本是想借機安慰唐紫,奈何一張嘴還是把剛才四人商量好的事情說了出來。
“就是啊,紫紫,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唔…張藝赫你干嘛!”
何艾的嘴巴被站在她身后的張藝赫伸手捂上,她后知后覺的轉過頭來要踢打他,在收到張藝赫警告的眼神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剛才又說了什么。
她這張嘴啊…
她有些后悔的扶額,內疚的抬頭看著張藝赫,張藝赫伸手撫上她的頭發(fā),輕輕搖頭笑了笑表示并沒有怪她。
那頭的韓肖肖雖然火冒三丈,但眼下實在懶得和何艾計較,她抬頭看了姜哲一眼,在看到姜哲點頭之后,她又回過頭來看唐紫。
只見唐紫似乎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她麻木的探上自己的小腹,那么的小心翼翼,唇邊掛著一抹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眼神無奈。
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可是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有了一個她和沈勛哥的結晶,她心里,依舊還是覺得暖暖的,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幸福。
她的手小心的貼著小腹,聲音輕輕的,“能不能…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沈勛哥,這個時候,我不想讓她擔心…”
四個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
接下來的時間里,唐紫不顧四個人的反對執(zhí)意出院,她先是趕往先前住過的酒店,針對酒店監(jiān)控視頻進行逐一排查,一遍遍的,一眼不敢眨的觀察是否有可疑人物??墒蔷驮谧蛱焱砩系谋O(jiān)控視頻正好損壞,據(jù)酒店工作人員回復,當時由于線路問題,電閘停了有半個小時,那半個小時的監(jiān)控無法查到,唐紫自然清楚,那半個小時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沒有證據(jù)的她,她的話又有什么說服力呢。
緊接著,她去了沈勛的經紀公司,找到了譚總。
當時張大喜不知道她會來,從電梯里正好碰到唐紫,他下了電梯之后忙把唐紫拉到一邊,“小紫你過來做什么?琛哥不是讓你們這段時間不要出門嗎,你不知道那些記者媒體都對你虎視眈眈嗎?”
唐紫搖搖頭,“沒事的大喜哥,哥哥出了這種事情,我總不能坐視不管不是?”
張大喜還是有些擔心,“可是你能怎么辦?現(xiàn)在公司都已經焦頭爛額了,譚總這幾天心情特別不好,你這個時候過來,無異于撞在槍口上?!?p> 唐紫笑了笑,“大喜哥,沈勛哥他…值得我為他做一切的?!?p> 張大喜自然懂,懂沈勛哥有多喜歡唐紫對唐紫有多在乎,自然也懂唐紫對沈勛哥又有多喜歡多迷戀,可是,娛樂圈的愛情,不僅僅是相互喜歡就可以的。更多的,是利益的促成,是事業(yè)上的成就,如果沈勛哥僅僅是一個當紅小生也就罷了,可是,在這個圈子里,誰都知道司嘉桐對沈勛的心有所屬情有獨鐘,勢必就一丁點的矛盾,都會同時把幾個人推在風口之上,他想低調,也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人人都知道司嘉桐有多護著沈勛,而這個時候沈勛出了事,司嘉桐以及司氏集團都從未站出來發(fā)過任何一條聲明,因此大家也就懂了,這件事情,司嘉桐是斷不會插手的,也罷,誰不知道沈勛公然拒絕司嘉桐,又和其劇組里一個小編劇走到一起,司家大小姐不幫忙也是情理之中。因著司嘉桐不插手,沈勛也就沒有了后臺和靠山,各路媒體自是不再留半分情面。
前幾日的司氏集團新品發(fā)布會上。
有媒體公然求問司嘉桐對于此事的回應。
那時候的司嘉桐只是落落大方笑著,姿態(tài)從容,不慌不亂,“對于一切知法犯法之人,我們司氏都是毫不容忍的。”
“那司小姐,對于沈勛吸毒一事,您是否相信呢?”
司嘉桐那一雙眼波流轉的魅惑,定定的落在發(fā)問的媒體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人覺得冷汗直冒。
“這些話,你們不該去問他未婚妻嗎?”
這家媒體瞬間不敢再接話。
但仍有不怕死的別家媒體借機發(fā)問。
“那司小姐,針對沈勛先生和唐小姐即將訂婚一事,您作何回應呢?”
司嘉桐瞇著眼睛,仔細觀察了下媒體手中的牌子,饒有意思的笑道,“哦?新星日報…哈哈…問得好?!?p> 空氣中冷了幾分。
新星日報的這個工作人員似乎從司嘉桐的眼神里讀出了一句話。
“很好,你被開除了?!?p> 他惶恐的咽了口口水,本以為司嘉桐不會再回應,沒成想司嘉桐依舊定在他臉上,一貫的囂張一貫的強勢。
“司家的人向來有一個毛病,但凡看上的東西,要么是我的,要么就是沒人要的。”
張大喜見勸不住唐紫,陪著她一塊進了總裁辦公室。
譚總坐在沙發(fā)上,蔣琛在他對面站著,見唐紫和張大喜進來,蔣琛復雜的目光落在唐紫身上,僅一眼,又再次正視譚總。
譚總見唐紫進門并沒有任何歡迎性的動作,他拿起桌上的咖啡,小心的品了一口,“唐小姐不請自來有事嗎?”
唐紫走到譚總面前,和蔣琛一步的距離。
她朝蔣琛禮貌性的點了下頭,然后恭敬地沖譚總開口,“譚總。沈勛哥作為公司的藝人出了這件事情,還望譚總可以為大局著想?!?p> 唐紫直擊主題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譚總有意思的哦?了一聲,“唐小姐想必忘了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吧?約定好的事情唐小姐中途反悔,譚某也并沒為難唐小姐,這次,唐小姐公然把事情搞砸,毀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您覺得,您現(xiàn)在是以一種什么身份來求情?夠資格嗎?”
譚總的話并不好聽,唐紫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低著頭,一臉誠懇,“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失誤,但是和沈勛哥無關,還請譚總不要因為這,就毀了沈勛哥在公司以及在這個圈子里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您當初為了捧火沈勛哥想必是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您又愿意看著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毀于一旦嗎?”
她事先準備好了說服譚總的理由,她說的干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該怎么去做,甚至以一種什么樣的性格去做。
蔣琛在旁邊一直垂著手,聽唐紫這么說完,看了一眼譚總的臉色,也趁機接話道,“譚總,唐小姐說的也并無道理,沈勛作為我們公司的頭牌藝人,的確為公司一直以來創(chuàng)造了不小的收入和知名度,況且沈勛一向人脈關系很好,很多導演許多合作還是比較偏向他的。如果這時候放棄了沈勛,無異于對公司會造成不小的一個沖擊,況且眼下,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可以接替沈勛的工作?!?p> 譚總冷笑了一聲,把咖啡重重的放回桌子上,由于力氣很大咖啡濺了出來灑在桌上,他抬起頭,看看蔣琛,又再次落在唐紫臉上,卻是對著蔣琛說話。
“這好辦,把那個魏子堯挖過來,我前幾天已經派人去打探了,對方似乎有意加入我們公司,他啊,一直以來和沈勛都是競爭關系,畢竟兩人類型風格都很像,接替沈勛,倒也是個正合適不過的事情。”
他抬手吩咐蔣琛,“就這么定了,明天簽合同,到時候,你就負責魏子堯以后的工作安排。”
頓了頓,他繼續(xù)往下說,“蔣琛,不要讓我再次失望,不然你這金牌經紀人的地位,也許可能會不保?!?p> 聽譚總這么說,唐紫開始急了,她向前邁了一步,迫切的問,“譚總,您要怎么樣才可以選擇幫沈勛哥?”
譚總目光淡漠,“這種事情你不應該問我,倒是問司小姐才是,這司小姐不開口說話,我哪敢啊…”
最后,他又加了一句話。
“唐小姐,好心奉勸您一句,在這個圈子里,喜歡和愛,算個屁??!”
“蔣琛,送客!”
唐紫不甘心的在蔣琛的帶領下出了辦公室,只覺得心口緊揪的疼,她下意識撫上小腹,被張大喜攙扶住,張大喜驚愕的捂住嘴巴盯著她的小腹看,結結巴巴的問,“紫紫…你該不會是…”
唐紫撫著小腹,點了點頭。
蔣琛晦澀難懂的眼神同樣落在她看不出來任何變化的小腹上,提醒她道,“唐唐…勛這次的事情…很棘手…公司這邊,估計是不可能了,譚總的意思是要徹底放棄沈勛,估計…要雪藏了…”
唐紫沒有想象中的崩潰,她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從進門的時候看見譚總的第一眼,那個眼神里,她似乎就知道了答案。
她笑了笑,“我知道?!?p> 說得有氣無力。
從公司這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唐紫依舊還是不肯放棄,她剛出門,正好碰到了司嘉桐。
司嘉桐正好剛下車,打眼看見唐紫從公司出來,又見張大喜小心翼翼攙扶著她眼神緊張的盯著她的小腹,她瞳孔微縮,目光兇狠,深深蹙起的眉頭搭配今天化著妖艷的妝容,看起來更令她黑化不少。
她利落的踩著高跟鞋從她面前停下,唐紫昂首挺胸不為之所動,同樣一雙冰冷無情而堅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司嘉桐。
司嘉桐伸出手來,那涂著黑色指甲的手指,指甲有些長,看起來鋒利而嚇人的多。她看著唐紫小腹的方向,伸手探過去,唐紫反射性的撫上小腹,退后了一步,神情略顯緊張。
司嘉桐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眼底的兇狠更深了幾分。
“唐紫!我就不信你到最后不會求我!我就要看看,你能一個人挺到什么時候!”
唐紫目光淡漠而倔強,“那我也想問問司小姐,接受事實很難嗎?司小姐什么時候才肯承認,就算沒有我的出現(xiàn),哥哥也永遠不會愛上你?”
司嘉桐面色慘白。
怒不可竭的掄起巴掌。
她抬起的胳膊再一次被人抓住。
她回頭看向打斷她好事的人。
“井默?”
唐紫也抬頭看向來人。
臨近年關,天氣越來越冷,井默卻只穿了一身黑色西裝,看起來單薄的很,他的嘴唇凍得有些發(fā)紫,陰鷙的眼神死死盯著面前的司嘉桐。
“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司嘉桐哀嚎了一聲“疼”,“井默你瘋了吧!搞清楚誰才是一個陣營的!”
井默一句話也沒說,甩手把她扔到一邊,在唐紫驚魂未定的面容下,不容置疑的拉著她的手進了自己的車,吩咐衡慕,“開車?!?p> 車內空調開得很足,融化了剛才刺骨的寒冷,井默的手一向很涼,剛才抓得她也很用力,他把暖手寶塞到她懷里,頭一次的聲線冷漠。
“別凍壞了孩子?!?p> 唐紫歪頭看他,原來,他都知道了。
她低著頭,遲疑了片刻,嘴唇咬得發(fā)白,終于還是又鼓起勇氣來盯著他的側臉看,棱角分明,卻又五官柔和,還有些嘟嘟的嬰兒肥,看起來水嫩欲滴。
她張了張嘴,“井默…我…”
“想好用什么條件交換,否則不要開這個口?!?p> 井默打斷她的話。
生冷無情。
他知道她想問什么。
他本就是擔心她,他愿意給她時間考慮,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懷孕了!
他從來沒有這么憤怒過!
恨不得,殺了沈勛,恨不得,一輩子都讓他受盡牢獄之災,恨不得,讓他們一輩子無法在一起。
可是看見唐紫的臉,他還是狠不下這個心來,可是,他不能一直放任自己對她這么百依百順,除非,她是他的!
唐紫知道自己不該這么過分求他,可是好像井默,她沒有其他人可以求助了,她已經在無形之中,對井默越來越依賴,來自于一種惺惺相惜的依賴和安全感。
她不怪井默說出這種話。
“井默,除了這件事情,我其他的都可以答應你。”
井默冷笑了聲,轉過頭來,那雙漆黑的眼眸里,是一種唐紫從未見過的殘忍。
“那如果是…我要你…打了這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