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相徑庭
楊復(fù)生頓時來了興趣,雖然有可能是誆人,但到最后是不是誆你,和你所做的努力與實力要有很大關(guān)系,對于自己族人的戰(zhàn)力他還是有自信的!有功不可能不賞,否則只能眾叛親離,西楚霸王那般人杰不也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有這些,一旦入了軍,要習(xí)文識字!”王守仁剛說了一句,便被楊復(fù)生打斷,“什么?當(dāng)兵殺人還要識字?”楊復(fù)生有些嘴角抽搐,心中暗道:“這王大人該不是銀槍桿,镴槍頭吧!”王守仁聽出對方語氣中的驚訝與懷疑,笑著解釋道:“是的,日后陛下打算任命翰林院外的職務(wù)要有軍功,所以要讓士卒識文斷字!”王守仁的說法讓楊復(fù)生很是吃驚,如果當(dāng)真如此的話,那大明朝就會和先秦一般,于是不安地問道:“如此是不是欠妥?”一切都向軍功靠攏的話,那為了升遷朝廷走向窮兵黷武的地步并不是不可能的?!叭绾尾煌??”王守仁好奇地問道,他倒是覺得這個點子不錯,軍功才是實打?qū)嵉模斯扇∈康姆椒m然也不錯,但是對于財閥世家來說還是比較容易壟斷的!尤其是經(jīng)歷過蒙元的壓迫統(tǒng)治,那些存在的財團大多失去了漢唐豪門的大度,生怕別人再次將他們投入深淵!所以他們徹底封死了通天門,除非經(jīng)過他們同意,否則只能淪落風(fēng)塵,泯與眾人!“要知道先秦就是亡于窮兵黷武!不可不防?。 睏顝?fù)生是典型的書呆子,雖然有見識,可是行事太過刻板,執(zhí)著于教條,這也是他從貴州土司被欺壓成了山大王的原因,雖然那些人還尊重他,可是卻不再遵從號令了!
“先秦雖然亡了!可是你我都是讀書人,要知道呂后可沒能同意了南越!這個強大的帝國驟然崩塌太多謎團,我也不想深究,可是漢唐之興可是興于兵事!就是本朝,自土木堡之變后日漸萎靡!”王守仁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斥著強大的感染力,他天生適合游說!“可是~”楊復(fù)生還是有些猶豫,他雖然認(rèn)同王守仁的說法,但是身處南疆的他根本不能了解到,無論朝廷興不興兵,那些生活在邊境的人死亡數(shù)目都不會改變!只不過死的是士兵和貧民的區(qū)別,可是王守仁清楚的知道,那些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貧民才是一個國家的基石,一旦國家正視軍功,投入戰(zhàn)場的也大多是親人死于異族的少年?!澳憧芍??即使國家不興兵,九邊死于非命的人依舊眾多!依托城墻,看似傷亡減少,可是韃靼人在乎的只是過冬的糧草而已!失去了漢人工匠的韃靼人根本沒有了破關(guān)的能力!”王守仁的聲音有些顫抖,那種鮮血染紅的地獄不親臨九邊是根本無法見到或者想象的!用兵也絕不是書生口中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瀟灑飄逸,也不似民間傳說中的兩將互斗!或許在春秋戰(zhàn)國時真的存在過!可是真正的主帥雖然武藝超群,也頂多是帶隊沖鋒!即便如此也是起到一擊致命的作用!大多時候都是還是坐鎮(zhèn)中軍之中,依靠將旗指揮三軍!
還有的原因王守仁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大明軍制更像是民間自發(fā)組織的對抗壓迫與劫掠的松散之眾,這樣不能說不好,山河落難,匹夫有責(zé)!可是這種情況太弊端了!是為了保護家園,士卒確實用命,可是要知道朝廷也算是一種壓迫,階級是永遠存在的,因為人的勤勞和懶惰是不同的!勤勞,敢拼!苦了自己,卻使得后輩蒙受余蔭!但是,時間久了,過分的不公,很可能引發(fā)暴亂!軍隊的嘩變要比盜賊和異族更為恐怖!每次國土淪陷都是中原內(nèi)耗引起的!因為后面的世家貴族沒有了春秋戰(zhàn)國的守土一方的使命感!
楊復(fù)生知道王守仁有所隱瞞,但也沒有什么不滿,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王守仁能講出三分,楊復(fù)生就已經(jīng)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了!有些疑惑地問道:“王大人透露這么多事,不會有事吧?”
“君子欺之以方!”王守仁笑道:“自然是無礙的!”楊復(fù)生不由得有些憤恨,他猜出來了,王守仁用的是陽謀,就算知道也沒有回避的余地,可是王守仁卻直接說出來,這讓他情何以堪?
“王大人還是自重!”楊復(fù)生談完了公事,開始說起了私事,“我看王大人的年紀(jì)和才華想來已經(jīng)娶親了吧?”王守仁一臉詫異地看著楊復(fù)生,回答道:“這是自然,楊大人怎么會如此問?”
“~~”楊復(fù)生無語地看著露出一臉迷惑的王守仁,半晌才嘆了口氣,只能干咳一聲,點了一句“我那女兒!”
王守仁這才明白,楊復(fù)生覺察到兩人走的有些近,王守仁被他提醒,也覺得不對,他有意讓這位少女入宮,拉攏楊復(fù)生!可是,也確實太親近了些?
“楊大人放心!”王守仁笑了笑說道:“我看令愛賢良淑德,必能得到皇上喜愛!”
王守仁守著楊復(fù)生無聊地聊著政事,畢竟王守仁昏迷了半年有余!
而朱厚照卻被夏曦瑤拉著聊著莫名其妙的話,當(dāng)然朱厚照能這么配合地陪夏曦瑤聊天,一個是因為王守仁脫離危險的喜悅,另一個就是夏曦瑤多是問的他的喜好,絲毫沒有涉及政治,朱厚照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雖然被問來問去,很是無奈,但是夏曦瑤卻是聽得很是興奮,雖然白日禮儀繁瑣,但是這個小丫頭絲毫沒有疲憊的神色!“你會騎馬嗎?”終于朱厚照忍受不住了,開口反問道。夏曦瑤臉色一紅,搖了搖頭,低聲道:“父親說有違禮儀,不許的,他說坐轎才是大家閨秀的禮儀!”朱厚照聞言哈哈大笑,夏曦瑤更加羞惱,急忙用自己冰涼的小手去堵朱厚照的嘴,卻被朱厚照中途握住了皓腕,“你給我說說,怎么坐轎子才是禮儀?”對于此事他可是好奇地緊,要知道君子六藝中就有騎射功夫,女子因為膽怯不去騎馬,可也和禮儀沒有關(guān)系?。?p> “這個~”夏曦瑤看著一臉好奇地說道:“父親說,騎馬拋頭露面有礙風(fēng)化!”
“呵!”朱厚照剛剛停下的笑容,又被逗樂了,搖頭說道:“自己心里骯臟,卻要禁錮女子!若是拋頭露面有礙風(fēng)化,那豈不是首推武則天?”夏曦瑤被朱厚照的話驚地目定口呆,她確實沒有想到此處!
“以人為畜,朕還真不知驕傲個什么?”朱厚照聲音頗為豪氣!
“轎夫是有工錢的!”夏曦瑤明顯想要爭辯一下,可是朱厚照卻有了逗弄她的心思,于是搶言道:“莫非你養(yǎng)馬就不耗銀錢一般?要知道因為一個馬政使得數(shù)個州府都裹足不前!”
“可是?取消掉不就行了?”夏曦瑤說完想到自己失言了,于是急忙補充道:“臣妾只是一點愚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