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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傳說

第十二章 馬東錫傷人

中介傳說 錢柜大老板 4333 2019-10-22 11:50:00

  一看到馬東錫出事,凌楓心中一驚,七分的醉意當(dāng)下醒了九成,左右一看周澤等人正沉醉在溫柔鄉(xiāng)中,也不好掃他們的興。于是凌楓便把微信給金芝伶一看,壓低了聲音,急急的說:“我有事先走了,你別聲張。如果最后他們走的時候問起我,就說我頭痛先回去了?!?p>  “好!”金芝伶看了一眼微信,點頭表示明白,同時趁機(jī)加了凌楓的微信,說像他這么好的客人,下次來必須點她。

  凌楓隨口應(yīng)承,趁著周澤等人不注意,趕緊溜出包廂。

  叫了個滴滴快車,一上車,凌楓就火燒火燎的催著司機(jī)往海甸派出所趕,微信也沒閑著,抓緊跟何思明了解事情的緣由,“老二!這什么情況???三更半夜的怎么進(jìn)了派出所?”

  “具體不知道,據(jù)他妹說,是因為家里拆遷的事,跟村支書沒談好打起來了?!焙嗡济骰氐?。

  “打起來了?傷到人了嗎?”凌楓問。

  “是的,要不也不會進(jìn)派出所。聽說是把村支書給打破腦袋了!”何思明回道。

  腦袋都打破了,這么明顯的外傷,又是重要部位,對方真要不依不饒的鬧起來,估計夠馬東錫這小子喝一壺的。

  馬東錫父母都是比較老實本分的本地居民,在他們家附近的農(nóng)貿(mào)市場擺了個水果蔬菜攤。一個月下來,減去成本開支也就凈賺個萬把塊錢吧。

  今年馬東錫臨近大學(xué)畢業(yè),他們花了將近十來萬托人走了關(guān)系,準(zhǔn)備畢業(yè)后就把馬東錫安排進(jìn)交警隊上班。

  可現(xiàn)在這一鬧,搞不好留個案底,如果政審不過關(guān),那馬東錫進(jìn)交警隊這事肯定得黃了去。黃了就黃了吧,關(guān)鍵那已經(jīng)花出去的十來萬打點費,人家事情已經(jīng)辦了,只是馬東錫自己出問題這才導(dǎo)致進(jìn)不了交警隊,那么這錢人家肯定是不退的。

  總不能丟了工作還丟了錢,那真是兩頭空了。所以馬東錫父母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可偏偏還有力無處使,他們沒認(rèn)識什么人,這會光著急了。

  等凌楓到了海甸派出所,守在派出所門口的何思明以及馬東錫的父母,還有馬東錫的雙胞胎妹妹馬東梅,都一臉焦急的神情圍了過來。

  此刻馬東錫正拷著手銬,關(guān)在審訊室,坐在凳子上做筆錄。按規(guī)定,這時是不讓見家屬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萬一馬東錫這憨貨,脾氣一上來,在里面一個應(yīng)答不對,筆錄做好了就要上傳公安系統(tǒng)的。到時候,就鐵定會留下案底了。

  如果不想留下案底,那就只有馬上找傷者先取得對方的諒解,跟其私了不要立案。同時還要趕緊找關(guān)系,趁這會筆錄還未上傳,爭取找人把這事先壓下來。

  這兩步必須同時進(jìn)行,特別是第二步,先找關(guān)系壓下來,就算暫時沒能取得傷者的諒解,但條件畢竟可以談嘛,無非就是賠錢多少的事。

  主要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夜十二點半了,這關(guān)系一時不好找?。?p>  “完了!完了!這孩子,你說這孩子咋那么沖動呢?干嘛要動手呢?老馬你也不攔著他!”馬東錫的母親,梁姨急的捶胸頓足的責(zé)怪自己的丈夫。

  “攔?我怎么攔?”馬叔沒好氣的回道,“你兒子那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支書那老混蛋也確實欺人太甚,換做老子年輕的時候,肯定也干他了!”

  馬東錫家在H市的泊泊村,是一幢有天有地的民宅,占地大概有九十多平方,總共五層,建筑面積是四百五十多平方。

  按照買下整個泊泊村的開發(fā)商的賠償政策,要么要錢,每平方按照當(dāng)前新房的市場價,適當(dāng)?shù)募狱c溢價來補(bǔ)償。比如現(xiàn)在整個H市的新房均價是13000元/平,那么考慮到馬東錫家是有天有地的私人樓,可以溢價到15500元/平,那么要錢可以拿到將近697.5萬元的拆遷賠償款。

  也可以要房,面積按照1比1.2的比例來置換新房。450平的舊宅,可以置換到540平左右的新房,按照兩房單套90平來算,大概就是可以置換6套90平的兩房,或者是5套110平左右的三房。

  其實不管是要錢,還是要房,這兩種方案細(xì)算下來,總價值都是差不多。

  問題不是出在開發(fā)商的賠償方案上,而是出在村支書身上。這個村支書梁釗可以說是泊泊村的一霸,仗著市里有人,一向橫行慣了。整個泊泊村,所有的拆遷賠償款,他都想揩點油占點便宜。

  他的理由是,整個泊泊村的拆遷賠償方案是他談下來的,并且還動用了市里的什么什么關(guān)系。

  確實,相對于別的地方的拆遷,泊泊村無論是賠償方案,還是具體條款,都還是令人很滿意的。但是村支書作為一村之長,本來為村民謀福利那是本分,哪有將拆遷的談判成果拿來邀功,并且還獅子大開口的?但他梁釗就干的出,光明正大而又厚顏無恥的要求,每戶人家必須給他總賠償款的3%作為辛苦費。

  100萬,就是3萬。看起來不少,可攝于平日梁釗的種種惡行,基本上90%的村民都選擇忍氣吞聲給他中介費。

  但還有10%的村民不愿意。

  不愿意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就是村支書本來就是村民選出來為村里謀福利的,現(xiàn)在任期內(nèi)有些成績,那是本分,憑啥要拿村民賠償款的提成?

  第二,現(xiàn)在H市的人均工資才三千出頭四千不到,100萬賠償款就要拿走人家三萬,這筆錢相當(dāng)于很多人家八九個月的工資了。此外考慮到每家每戶的面積還都不一樣,如果都一刀切都拿3%的話,那家里是大面積的肯定更不情愿了。

  像馬東錫家這種賠償款有將近700萬的,那3%就是將近21萬!

  馬東錫父母,一個月起早摸黑的一個月也就賺個萬把塊,一年到頭也就賺個十來萬,看似也不少。可減去日常生活各種開支,各種人情來往,一年下來,怕是剩的錢,能存銀行的也就三兩萬。

  21萬,比他們馬家不吃不喝兩年的純利潤還要多一萬。所以馬東錫一家就覺得這事,是不是可以談?wù)??既然村里大多?shù)人都愿意花錢消災(zāi),給梁釗辛苦費,那他們馬家也不想挑事非要對著干不給。

  只是能不能給少一些,不要按總賠償款的3%來算,也按一戶三萬行不行?如果三萬不行,那給五萬,或者八萬呢?總之如能省個十萬八萬的,恰好可以將馬東錫活動進(jìn)交警隊上班的費用給填補(bǔ)回來。

  但梁釗不干,他覺得他的付出雖然都是一樣的,并沒有小面積就輕松一些,大面積的就為難一些。可是這就跟干銷售一樣,總賠償款多,他多拿一點;總賠償款少的,就少拿一點,這不是也挺合理嗎?

  梁釗說的頭頭是道,完全忘記了作為一位村支書的本分,居然把為村民跟開發(fā)商協(xié)商賠償款當(dāng)成了一門生意,并且還不許討價還價。

  一來二回的談了幾次,剩下那10%當(dāng)中的住戶又有了松動,有幾戶同意按照總賠償款的3%給梁釗支付辛苦費。

  還剩下二十多戶,其中就以馬家的態(tài)度最為強(qiáng)硬。而馬家,又以馬東錫的意見為準(zhǔn)。他說同意就全家同意,不同意就全家一致不同意,父母跟妹妹都是聽他的。

  梁釗把馬家當(dāng)成了釘子戶,當(dāng)成了攻堅的重點對象。至于剩下的那二十多戶,他們都以馬家馬首是瞻,只要馬家同意,他們肯定也會跟著同意。

  如果拿不下馬家,不但那余下的二十多戶也會跟著不同意,同時還有可能造成連鎖反應(yīng),導(dǎo)致之前的村民感覺吃虧了,怕是也會重新要鬧。

  所以今天晚上八點,梁釗就帶了五個社會青年到馬家談判,今天他存了心思一定要將這事一錘定音辦妥了,談不好,該打打,該砸砸。

  馬東錫接到父母電話趕回家時,看到梁釗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fā)上正訓(xùn)著他的父母。他父母站在梁釗面前,神情尷尬,唯唯諾諾的賠笑著。

  門外五個穿著短袖T恤,帶著耳環(huán),染著頭發(fā)的社會青年,這會站的東扭西歪的,眼神不善的盯著路過的每一個行人,以及一圈圍在周邊看戲的村民。

  一看到這五個社會青年,馬東錫心里的火一下就被點燃了!

  你媽的,談判就談判,你梁釗帶著社會青年來我家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難道你一個村支書,談不好就開打嗎?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嗎?

  心里有火,自然這說話的語氣就不好。梁釗也是仗勢欺人慣了,當(dāng)下指著馬東錫的鼻子罵,“臥槽你媽的!你個小子真要惹急老子,老子讓你現(xiàn)在橫著出去!”

  “你信不信?”五十多歲的梁釗,那手指“篤篤篤~~”的一直不停的戳著馬東錫的額頭。

  “有種你再罵一次?”馬東錫血氣方剛,這會被梁釗當(dāng)著父母的面被罵“草他媽”,怎么可能忍得了?

  就在梁釗再一次的怒罵,“我就草你媽了?怎么著?你想打我???你敢嗎?有那種嗎?”

  門外的五個社會青年見兩人對罵起來,便都圍了上來,惡狠狠的盯著馬東錫,待梁釗一下命令就要開干。

  “臥槽!”馬東錫怒火攻心,雙眼充血,當(dāng)下抄起茶幾上的一把銅制茶壺,“砰”的一聲就砸在梁釗的腦袋上。

  頓時只聽梁釗“啊呀~~”一聲慘叫,額頭有道血柱噴射而出,整個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馬東錫扔掉茶壺,抄起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轉(zhuǎn)身惡狠狠的盯著那五個就要沖上來的社會青年,大聲喝道:“誰敢上來老子捅死誰!”

  一直在樓上聚精會神聽著樓下情況的馬東梅,也從二樓抱著一把剪刀沖了下來,邊跑邊大聲喊道:“誰敢打我哥!”

  怕兒子吃虧,馬叔跟梁姨,也一改先前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神情,各自抄起一張板凳,一條扁擔(dān),分站馬東錫左右兩邊,神情緊張的盯著那五名社會青年。

  五打四,社會青年人數(shù)上占優(yōu),但是馬東錫出手夠快夠狠,一下就把梁釗先打倒了,導(dǎo)致他們這會沒了主心骨,也就沒人發(fā)號施令,現(xiàn)在這局面,到底是動手呢?還是不動手呢?

  門外本來就有些街坊鄰居在圍觀,當(dāng)看到梁釗被打昏在地,每一個人都是恨不得鼓掌叫好的?,F(xiàn)在一看社會青年圍著馬家人,他們都怕馬家吃虧,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反正一窩蜂的涌進(jìn)馬家客廳,把社會青年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社會青年一看被村民圍住,臉上沒有懼怕的神情,反而倒是一下子松了一口氣,這下人數(shù)不占優(yōu),他們不用動手了吧?

  有個像是領(lǐng)頭的青年,站出來認(rèn)慫,我們不打人,但是梁釗昏迷了,總得打個急救電話吧?

  120很快來把梁釗拉走了,得到電話通知的梁家人也報警了。畢竟黑的手段不行,來白的總不會錯,誰讓他馬東錫確實動手傷人了?看梁釗的傷勢,起碼可以告?zhèn)€馬東錫刑事傷人。

  聽完今晚事情的前因后果,凌楓心想著,換做是他自己,別人敢當(dāng)他父母面這樣辱罵他家人,估計他也會動手。想到這里,凌楓心中釋然,半分也沒有責(zé)怪馬東錫沖動。

  但現(xiàn)在感慨沒用,凌楓想了半天,想起來前些天跟李叔“板球協(xié)會”的球友們聚餐的時候,當(dāng)時有個退休的老警察,叫什么劉叔。據(jù)說沒退之前,是H省公安廳某個要害部門的一把手。他名下也有兩套房子給凌楓幫忙打理,也留了電話跟加了微信的。

  只是此刻都凌晨十二點四十多將近一點了,不知道劉叔到底睡了沒有。

  凌楓不好意思打擾老人家,又實在想不到別人可以幫忙,咬牙再三,最后還是懷著僥幸的心理,撥通了劉叔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凌楓都要絕望的時候,電話卻接通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楓??!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劉叔退休之前,因為職業(yè)的特殊性,沒有哪天是半夜一點之前能上床睡覺的。今晚也同往常一樣,劉叔正在翻看以前的一些文件,看得正入神,手機(jī)沒開聲音調(diào)成了震動,凌楓來電他沒注意到,一直到手機(jī)震動掉到地上,他這才注意到手機(jī)屏幕是亮著的,原來正有人給他打電話。

  拿起一看是凌楓,想起來是板球協(xié)會會長老李的哪個救命恩人,自己也給了兩套房子給他幫忙打理。這么晚找自己,怕是有什么急事。

  當(dāng)凌楓這事情的緣由一五一十的告訴劉叔,包括村支書梁釗的一些惡行,也由馬叔來說了一些。

  聽完這些,劉叔在電話里氣哼哼的說道:“警察是除暴安良的,不是某些為非作歹之徒欺壓老實人的工具!小楓,你們等著,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們找人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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