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是徹底無語了,只好拿起信回到自己的床上拆開了,信寫的很簡單,可那清秀的字跡依然打動了張愛的心。
張愛:
你好,過得怎么樣?
第一次給你寫信,有點不知所措。我現(xiàn)在是連長了,可每當晚上躺在床上,想的最多的卻是咱們的高中時代,那時候多好?。?p> 期盼你的回信!
吳占睿
張愛來回看了好幾遍,突然捂住臉哭了起來,究竟哭什么,張愛也不清楚,但心里就是那么委屈,仿佛全世界都欠了自己的。
哭了好一陣子,張愛又把信讀了一遍,看了看郵票的日期,恰好就是自己結(jié)婚的那天。張愛的眼淚又下來了,在心里忍不住埋怨吳占睿:“你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才寫這封信,還有什么意義呢?”
當張愛終于平靜下來后,打算給吳占?;匾环庑?,可無論怎么寫,都覺得不恰當,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懷孕了?還是告訴他,自己曾經(jīng)多么渴望嫁給他?于是張愛寫了撕,撕了寫,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半天,最終決定還是什么也不寫。
但吳占睿的信卻讓張愛變化了不少,這就仿佛是墜落懸崖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雖然明知道這根稻草很難承受得住自己的體重,但有一棵稻草就讓瀕臨絕境的人看到了一絲希望。然而也正是這根所謂的稻草,讓趙逵對張愛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很大的變化。
張愛從娘家回去之后,時常會發(fā)呆,最典型的一次就是做飯的時候,坐在灶臺下燒火,把飯都煮糊了,她依舊呆呆地坐在那里。剛開始趙逵并不明白張愛的變化,只是以為懷孕的女人傻是正常的。
可有一次趙逵跟張愛的父親喝酒時,張愛的父親酒后說了幾句:“趙逵啊,你可得好好珍惜我們家張愛,要不是她已經(jīng)嫁給你啊,估計現(xiàn)在都是連長夫人了!她高中的同學到現(xiàn)在還惦記著她呢,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還給我們家張愛寫信呢!悄悄地告訴你吧,要不是我把信藏起來,估計你們還成不了呢,張愛知道后哭了好半天!”
張愛的父親本來給趙逵說的目的是在邀功,可趙逵聽了,卻覺得自己戴了“綠帽子”?;厝ズ?,動不動就拿“連長夫人”說事,剛開始的時候,張愛還辯解幾句,后來懶得搭理趙逵。趙逵本來就不是個清楚人,有時候喝醉了,一想到自己的媳婦心里居然還住著另外一個男人,那火氣就不打一處來,輕則罵張愛一頓,重則暴打一頓。張愛懷孕五個多月的時候,趙逵差點把張愛打流產(chǎn)。
婚姻的不幸讓張愛對趙逵除了畏懼,只剩下了畏懼。張愛也曾經(jīng)想著把孩子打掉跟趙逵離婚,可趙逵曾經(jīng)說過:“你要是敢跟我提離婚,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全家?”張愛選擇信,因為趙逵這種人什么事做不出來呢!
張愛在懷孕期間,因為不能滿足趙逵,趙逵就出去找別的女人。最讓張愛抬不起頭的是,趙逵居然在同村里面找,不但公然把那個女的帶到家里來,更可笑的是,自己家地里的活兒不干,卻去給人家干活。
那個女人的丈夫也曾經(jīng)找到家里,求著張愛讓她好好管管自己的丈夫,別老往人家家里跑。張愛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感覺他活的跟自己一樣悲哀:“你管不住你媳婦,就讓我管我的丈夫,我要是能管住的話,還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嗎?以后你不要來了,趙逵雖然是我的丈夫,但他是他,我是我!”
村里風言風語了好一陣子,張愛卻拖著笨重的身子依舊干自己的活,吃自己的飯,好像趙逵真的跟她沒有關系一樣。但在沒人的時候,張愛總是默默地流淚,為自己,也為肚子里的孩子。
幸運的是,雖然懷孕期間張愛心情一直不好,但孩子生下來卻很健康,哭聲很嘹亮。當聽到孩子的第一聲啼哭的時候,張愛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有新的希望,孩子就是自己的全部。
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以后不跟趙逵一樣,張愛還琢磨了好幾天,給孩子取名叫趙德志,意思是希望他有德性,有志氣。
趙德志確實也很爭氣,頭腦很聰明,張愛無論教他什么,他總是一學就會。上學也總是名列前茅,獎狀都貼滿了墻壁。為了供趙德志上學,張愛一年到頭忙個不停,為的是給趙德志湊夠?qū)W費,讓趙德志在同學面前不致于太寒磣。
后來又生了趙炫智,可趙炫智卻不爭氣,學什么都是三分鐘熱度,所以張愛就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趙德志的身上。趙逵也比以往收斂多了,或許是上了歲數(shù)的緣故吧,雖然依舊不太勤奮,但回家的次數(shù)多了,對張愛也不再拳打腳踢了??扇说男囊坏┧懒?,復活的希望應該是零。有很長一段時間,張愛都不跟趙逵說話。
張愛自己覺得憑借自己的雙手一樣能養(yǎng)活自己,養(yǎng)活兩孩子,可是老天爺偏偏就喜歡制造一些災難,而且是猝不及防的災難,這場災難得從頭說起。
趙德志大學畢業(yè)了,學的是電腦,很輕松地在BJ找了一個工作,并且上班不久就認識了一個女孩,叫喬娜,不但人長得漂亮,關鍵是工作能力也很強。兩個人相處得很融洽,沒多久,趕上國慶節(jié)放假,趙德志打電話告訴張愛:“媽,我這次回去把我女朋友帶回去,讓你把把關!”
張愛那個高興啊,心里比吃了蜜還甜,原本與趙逵不說話的她,居然主動幫著趙逵買衣服,怕的是人家女孩來了,趙逵和自己丟了趙德志的臉。每天早早爬起來,就開始收拾院落,到處都打掃得干干凈凈的。
趙德志回來了,喬娜也來了。當時好多鄰居都來看,紛紛評論趙德志的女朋友漂亮,跟畫上畫的一樣,還有的說:“跟電視里走出來的一樣!”張愛高興得合不攏嘴,買了好多糖分給大人孩子,那種感覺比彩票中了一等獎還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