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榜這幾日和鴉一起在妖鎮(zhèn)查找幼崽的線索，經(jīng)過幾天不眠不休的調(diào)查終于查找到了一些。
人族那邊也傳來了消息，他們已經(jīng)派人跟蹤了過去，不日便能解決此事。
“我有些擔(dān)心?！毖裥闹惺冀K有些不安，他伸出手指快速了掐算了起來，鴉安靜的呆在一旁沒有說話。
妖榜手指停頓了下，眼神晦暗不明。
他才想起，進入妖鎮(zhèn)這么多天，竟然連老槐樹的身影都沒見著。
“老槐樹呢？”他扭頭看向鴉，帶著些質(zhì)問的語氣。
“老了?！兵f道。
“不可能。”妖榜下意識反駁道。
突然間，他想到什么，抬頭看了鴉，瞧見他那冰冷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
“不可能？”鴉彎起唇角，臉上的表情就像唱戲曲時帶著面具的假人，“怎么不可能，他壽命到了?！?p> 妖榜沉默不語，緊緊盯著鴉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
“別看了，像你一樣不好嗎？”鴉繼續(xù)笑道，“初到人間我什么都不懂，甚至幫不了大人什么，每次一到發(fā)生什么大事我都只能干看著。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多好，不用再被你們支開，什么都不知道，被當(dāng)個傻子一樣戲弄?！?p> “鴉……”妖榜心中像是被堵住了一塊大石頭。
鴉連忙垂下頭，額前的長發(fā)遮擋住了眼睛：“我也不想的，只是……我控制不住?！?p> 他退后了幾步。
“我害怕被你們厭惡，害怕被大人拋棄。以前大人只重視我一個，可現(xiàn)在……”
鴉心中一直隱藏的壓抑，委屈，憤怒，突然間在這一刻全部都爆發(fā)了。
他之前故意一直裝穩(wěn)重，一直在拼命的學(xué)習(xí)人間的知識。
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他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不像他的，陌生人。
“我是被大人救下的，我活著的唯一使命就是為了報答他?！?p> 他喃喃道。
“對，報答大人?！?p> 他原本崩潰的臉龐，又迅速恢復(fù)成了那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
像是在模仿妖榜，又像是在模仿另一個古怪與自身不匹配的妖。
“跟你談?wù)撨@些做什么？”鴉聳了聳肩膀，仿佛剛剛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
“老槐樹他察覺到了自己的壽命已到，把自己的內(nèi)丹給了一只化形的小刺猬。你還記得老槐樹旁邊的那顆小柳樹吧，時常叫老槐樹爺爺?shù)哪莻€小女孩。小刺猬把老槐樹的內(nèi)丹給那顆小柳樹服了下去。”
鴉把早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妖榜。
“西河柳和那只小灌口？”妖榜順著他的話問道，“我記得他們倆有幾世的因緣糾葛?！?p> 妖榜突然間又掐算了起來。
“這一世，他們間的糾葛還會禍極妖鎮(zhèn)，不過倒也不是什么大問題?！?p> 妖榜心中有些混亂，他順著妖榜說話，也只是為了遮掩自己此刻的慌亂心情。
他從入世起，從來沒有一刻有這樣的慌張，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對的。
雖然之前張傳敬和靈都讓他開解了許多，可越來越隨著的話事情的接近，他的心底也越慌亂。
他想要放棄了，為了這莫須有的妖道和功德，犧牲一人挽救人間是否真的錯了？
他是不是太過于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