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潯知道自己并不習水性,于是她大叫:“不要慌,盡量放松平躺拍打水面,讓自己浮起來!你待會抓住我的竿子上來?!?p> 羊潯發(fā)現(xiàn)旁邊正好有個竹竿,于是拿起來伸到小池子中間。
“快抓住呀!快!”羊潯急得直冒汗。
那小孩撲騰了一會,終于抓住了竹竿。沒等羊潯往回拽,她便感覺膝蓋一痛,跪了下來,手中的竹竿也掉到了地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喧兒!”柳珍從小路趕來,撕心裂肺地吼著,身后跟著的柳岸趕緊施靈力讓羊喧上來。
羊潯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她看到柳珍望向自己的怨恨的眼神,知道羊喧落水并不在她的計劃之內(nèi)。
柳岸給羊喧施靈力讓他把水吐出來,同時驚訝地跟柳珍說了什么。
周圍迅速聚集了一些前來祈福的貴夫人和公子小姐,他們看了看落水的羊喧,又看了看像是兇手的羊潯。
“羊潯!你好大膽子!靈力恢復過來,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謀害你親弟弟!”不顧柳岸的勸阻,柳珍不顧形象地大吼起來。
羊潯冷笑一聲,柳珍怕是忘了自己還在密謀著除掉府里的二小姐呢。
周圍的人都在等著看一出好戲。
不過羊潯很快冷靜了下來,她思考著目前的情況。
那個喊“落水了”的人一定是故意出現(xiàn)在她門前,刻意引她前來,只是她跑得匆忙,未注意到叫喊的人是誰。
柳珍流露出的焦急和怨恨也表明絕不是她自己把羊喧推下了水來陷害羊潯,畢竟她不可能把最寵愛的兒子也卷進這場陰謀中。
而柳珍之所以認定她靈力恢復,很可能是因為柳岸在羊喧身上檢測到了本應該下給羊潯的毒,然后告訴了柳珍。
柳珍恐怕在皮影獸一事后就對羊潯起了疑心,再看到自己下的毒居然跑到了羊喧身上,那么只能是羊潯為了報復柳珍而做出來的了。
至于柳岸,忠心耿耿地跟了她這么多年,不可能背叛她。
羊潯算是想明白了,除了柳珍,還有人在算計她呢。
以及這人并不是柳珍的盟友,否則這人不會動柳珍的寶貝兒子。但她知道柳珍的計劃,所以她一定和柳珍有些關(guān)系。
羊潯起了身,她心中已經(jīng)想清楚是誰在額外作亂了。
只不過一定有個更大的幕后黑手在操盤這一切,當然她也會慢慢揪出那個人的。
……
周圍吵鬧了一陣子,終于有個大夫來了。
柳珍抱著羊喧,猩紅的眼睛瞪著羊潯。柳岸在一旁繼續(xù)為羊喧輸送靈力,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羊潯起了身,她身后站著幾個家丁圍著不讓她出去。她面色平靜,并不畏懼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議論紛紛。
不過讓羊潯驚訝的是,來的大夫居然是個熟面孔——消失已久的白梅。
白梅走過來時似乎沒看見她,直接給羊喧把了脈,然后把羊喧抱到擔架上,讓跟著的幾個小醫(yī)童抬走了。
沒等羊潯思索白梅為何會在這里,柳珍就氣沖沖地走到羊潯面前質(zhì)問道:“說,你為何謀害你親弟弟?”
羊潯微微一笑,反問道:“為何主母認定是我害了弟弟?”
柳珍咬牙指著地上的竹竿:“你說這是什么????當時我和柳岸趕過來,正好看見你拿這個竹竿戳你弟弟!”
羊潯笑了笑,彎腰撿起竹竿,然后抬起腿,啪嗒一聲扳斷了。
“主母的意思是,用這樣的竹竿把我弟弟戳到水里去,而他也不能夠反抗?”
周圍傳來偷笑聲,羊喧這種年紀的孩子力氣正大著,而羊潯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瘦巴巴的,論力氣,羊潯不可能是羊喧的對手?
眾人一番討論后也漸漸冷靜下來,羊喧有靈力,而羊潯無靈力,有靈力的人又怎么能被無靈力的人偷襲?
只怕是有人在栽贓羊二小姐。
柳珍的臉氣成了豬肝色,她正準備繼續(xù)說什么,但被人阻止了。
“夠了,娘親,回去再說?!蓖蝗怀霈F(xiàn)的羊瑩拉住了柳珍的胳膊。
她本在習字帖,沒想到花明急匆匆地找過來,說柳珍在池子邊和羊潯吵起來了。
而等她趕過來時,自己的母親正像個瘋婆子一樣對自家的庶女破口大罵。
不知今日過后,蓬州貴人圈里又要傳出多少流言蜚語。
羊潯將斷成兩截的竹竿隨意扔到地上,然后背著手看著羊瑩。
羊瑩的目光一如既往地非常平靜,不知是相信柳珍還是相信她。
“好,我同意大姐姐的話,有事回去解決。可我也要在這向大家重申,我沒有推我弟弟落水。以及我也提醒各位夫人把自家孩子看好了,畢竟那個兇手可能會再次行動?!?p> “不就是你推的嗎!裝什么裝!”說這話的是袁家二公子。
袁夫人趕緊捂住了他二兒子的嘴。
“袁二公子,說話要講證據(jù)。否則可就是誣陷?!毖驖⌒Σ[瞇地望向袁二公子,袁二公子趕緊縮到了袁夫人身后。
可袁大公子緊接著說:“肯定是你記恨你弟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等于是承認了羊喧曾經(jīng)欺負過羊潯。
弟弟居然能欺負姐姐,而且弟弟的親娘是正房,姐姐已逝世的親娘是偏房,圍觀的精通宅斗的貴夫人們自然一下子便想通了。
這羊二小姐恐怕過得并不好哩,虧羊大夫人還做出一副慈愛的樣子。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羊大夫人不會推了自己兒子來誣陷一個庶女吧?
柳珍氣的渾身顫抖,袁夫人則是嚇得趕緊打圓場。
“大家趕緊散了吧,待會還有事要宣布呢!”
圍觀的人群也知別人家的私事看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日后還要與羊家往來,多少要給些面子。
待人散的差不多后,羊瑩松開了握住柳珍胳膊的手,示意身后的花明和錦繡去扶住柳珍。
“大夫人,您消消氣……”花明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啊,羊潯,扮豬吃老虎呢是吧?”柳珍發(fā)瘋似的甩開了花明的手,指著羊潯大罵道:“你娘元喜也不過是個勾引人的賤胚子!”
羊潯立在原地,神色依然很平靜。
“大夫人您少說幾句,這事傳出去了不光彩的……”錦繡趕緊小心地提醒柳珍。
啪,錦繡的臉被柳珍打了一巴掌。
花明、柳岸和錦繡都趕緊下跪,“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突然,羊瑩點了柳珍背后兩下,柳珍眼一翻白,便暈過去了。
“把大夫人扶回房間。”
“是,大小姐。”錦繡和花明便把柳珍扶回去了。
“柳岸你留下,我有事要問你,你去我房外等著?!?p> “是,大小姐?!绷杜R走前看了羊潯一眼,然后不甘心地走了。
池子邊,便只剩下羊瑩和羊潯,還有斷了的竹竿。
羊潯正準備探探羊瑩的態(tài)度,沒想到羊瑩先開口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p> “噗?!毖驖∫幌伦有α顺鰜?,沒想到羊瑩與自己想到一處去了。
那么她也沒必要廢話什么,接下來便不過是要讓那人露出馬腳,主動現(xiàn)形了。
……
晚飯后,來祈福的眾人都到了寺廟里的大廣場。
一些貴夫人見到了羊潯都神色緊張,趕緊把自己小孩拉近了些。
羊潯聳聳肩,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她暗中搜尋著白梅的身影。
白梅今日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他是出家了?
羊潯趕緊擺脫掉這個古怪的念頭,白梅的頭發(fā)還在頭上,不至于當了和尚還不剃頭的。
沒一會,周圍的嘈雜聲便停息下來了。原來是那臺上站出來一個和尚,年紀較大,周圍還站著些小和尚。
羊潯估計這人就是住持了。
“阿彌托福,”那住持念念有詞,然后用權(quán)杖在地下敲了幾下,“蒙皇上和靈尊榮恩,如今各家適齡孩童可送往鹿山進行靈力進修?!?p> 眾人還在疑惑時,只見周圍突然景色大變。先是一陣風圍著廣場旋轉(zhuǎn),周圍景色都模糊不見,然后白日迅速轉(zhuǎn)為黑暗,眾人猛然出現(xiàn)在一片星海之中。
周圍一陣驚噓,羊潯卻未被這障眼法所欺騙。她清楚地看到,臺上的住持旁邊有個小和尚在施靈力。
他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羊潯在看他,于是他不明意味地對羊潯笑了笑。
隨后陳貴玉登臺,簡單介紹了鹿山學院的情況。
羊潯早已知道這事,便沒認真聽,只一直死死盯著那和尚。
她總覺得這和尚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蛟S不是“她”見過,而是原來的羊潯見過。
等眾人注意力又回到臺上去,小和尚已經(jīng)不在施法了。
陳貴玉清了清嗓子,接下來他要說的事羊潯也得認真聽了:“一個月后,將會在這里進行選拔,十八周歲以下的少年少女都可參加。因為鹿山學院聚集眾多有名靈師,且會有名門靈家子弟進入,所以選拔會非常嚴格?!?p> 陳貴玉看了看底下的情景,夫人和自家的公子小姐們都十分激動。他們的出身在蓬州雖算不錯,但在全國范圍內(nèi)根本算不上什么。
倘若能借這機會,讓自己的孩子平步青云,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陳貴玉非常滿意眾人的表現(xiàn),于是繼續(xù)說道:“考核分為兩部分——筆試和實戰(zhàn)。其中實戰(zhàn)最為重要,將會在這座山中舉行。到時候會封山,只允許通過筆試的少年少女上山進行實戰(zhàn)考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