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尋味
楊知繆也跟著淺淺地笑了笑,在袁裳的“無意重?fù)簟毕乱膊粍尤缟健?p>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fā)吧,木詩先生?”
“好,”木詩知道袁裳很急,便迅速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墨甘葉,給這些“小白球”們聞了聞。它們本來還吐著舌頭,懶懶散散,一副在賣萌的樣子。可聞到氣味后,立馬豎起了毛,眼神變兇狠起來。
沒等袁裳詢問接下來該如何,那些小白狗們便迅速沖了出去。木詩手中本來牽著繩子,可是因為這些小白狗們都牽在同一條繩子上,沖勁太大,他一不留神繩子便滑出他的手,而那群小白狗們則風(fēng)一樣地跑出了司部,沒了影兒。
“快快!楊小弟我們快走!”
木詩趕緊拽住楊知繆,立馬就往外跑。
然而沒等楊知繆解釋自己的身份,他便被木詩扛在肩上,飛也似地沖出去追狗了。
袁裳:……
一旁的下屬瞧著眼色,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大人,讓他們這么出去會不會有事?”
袁裳冷哼一聲,“我能怎么辦,上頭說考試前必須出結(jié)果。你們這群人天天白吃飯,搜不出來貨倉,我不就只能拉著臉皮另尋法子?”
這個一臉麻子的下屬嚇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言了。
……
大街上人依舊很多,一路狂奔的小白狗群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然而身后跑著跟著的兩個男子更引人注意:黑皮高大威猛的短發(fā)肌肉猛男背著一個青白衣清秀白嫩的小公子。
木詩不慌不忙地跟著,眼看距離漸漸拉近,那群小白狗卻突然停下來了。
木詩趕緊停穩(wěn),將楊知繆放下來,隨后將地上的繩子迅速撿起,在手上繞了幾圈,才敢松了口氣。
楊知繆扯了扯嘴角,在一旁提醒道:“其實我可以自己跑。”
“啊哈哈,抱歉,剛才太急了?!蹦驹姾懿缓靡馑嫉匦χ?,撓了撓頭:“話說這是哪里?”
“是陳家附近的街道?!睏钪姯h(huán)視四周,看到“沉香首飾鋪”后,更加確定了。不過這個首飾鋪目前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因為肖小玉還在司部做證人。
小白狗們鼻子貼在地上瘋狂嗅氣味,甚至頭撞到了對方的頭,可也沒有再繼續(xù)走下去了。
“難道說,貨倉在這個首飾鋪里?”木詩思考了一會,覺得這個首飾鋪確實很可疑。
楊知繆知道墳桑和陳冕是一伙的,但肖小玉雖然和墳桑是同一戰(zhàn)線,可未必和陳冕熟悉。
就算認(rèn)識,也不至于會把陳家的貨倉藏到首飾鋪里,否則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么肖小玉一切的行為和掩飾都會被暴露無遺。
她不會同意風(fēng)險這么大的事。
但楊知繆還是被木詩的敏銳給驚到了,因為木詩并不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系,但居然就能像他養(yǎng)的靈犬一樣,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
“我覺得不太可能……等等,您要去哪?”楊知繆還沒來得及攔住木詩,木詩便直接去敲了沉香首飾鋪緊閉的木門。
“有人嗎,歪歪歪?”敲了一會沒人,木詩干脆改用大掌拍門。
楊知繆扶住額頭,便是很無語。可他覺得木詩不至于太過無厘頭,所以決定先觀察一會。
周圍漸漸聚集了些人,旁邊服裝店的老板娘終于忍不住,走出來對木詩說道:“三娘不在的,她首飾鋪好幾天都沒開門了?!?p> “啊哈哈,抱歉啊?!蹦驹娳s緊低頭彎腰道歉。
一開始服裝店的老板娘還有些怕這個高大威猛的黑皮男人,所以沒敢出來說話。見木詩是個憨厚的男人,沒有看起來那么兇,便又多說了幾句:“三娘揭發(fā)了羊家,是個大好人,現(xiàn)在在司部待著受到保護(hù),怕被羊家秘密殺害呢。你要是真的急,我就再給你指幾家好的首飾鋪子吧?說吧,你給誰買?”
木詩哈哈大笑,好似終于找到了能嘮嗑的人似的,開始和服裝店老板娘聊天起來,完全把旁邊的楊知繆給忘了。
楊知繆挑眉,也不急,只是蹲下身,施展了靈力,在手心聚集了些水,給這些小白狗們喝。
時間一點點過去,木詩一直和老板娘聊到了閉店。
“哎呀,小哥,下次再聊,我這么跟你說著,倒把自己的生意給忘了~”
“沒事沒事,我覺得王家老大爺確實賭的不賴!”
又嘮嗑了一會,老板娘才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楊知繆抱胸,對木詩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沒什么大的發(fā)現(xiàn),”木詩聳肩,“但是我的目的也達(dá)到了?!?p> 說完,他突然靠近楊知繆,小聲說道:“我們翻墻進(jìn)去?!?p> 街上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木詩也不怕被人看到說閑話,直接用了輕功從墻頭跳了進(jìn)去。楊知繆思考了幾秒鐘后,對墻另一邊的木詩喊道:“你的狗要進(jìn)去嗎?”
“要,你把它們帶進(jìn)來吧!”木詩回得也很大聲。
于是楊知繆施用靈力,聚集了一團(tuán)風(fēng)挾著地上的落葉,包裹住了小白狗們,將它們抬起升高,送入圍墻里面。而他用余光迅速地掃到一個角落后,滿意地勾起了唇角,然后自己也跳進(jìn)去了。
角落里,一臉麻子的粗布男人看到這副情景后,迅速寫好一個紙條,塞進(jìn)鳥腿上的小信筒,隨后放飛了鳥。
……
沉香首飾鋪有個小小的院子,中間種了棵桃花樹。四周安了些小長椅,大概是給來買首飾的客人坐的。
小白狗們進(jìn)來后,依然是蔫蔫的樣子,沒有向一開始那樣執(zhí)意往外跑。
木詩走到桃花樹前,撫摸了一下樹枝。樹上還剩些葉子,可是地下也積了不少落葉。
“真是有些蕭條啊?!蹦驹姼锌?p> 楊知繆在地下捻起一片葉子,“木詩先生有什么想法?”
“想法嘛……自然有?!蹦驹姷氖蛛x開了樹枝,他背在身后,在周圍繞著圈,鼻子使勁發(fā)出吸氣的聲音,“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沉香首飾鋪的老板娘肖小玉有自己獨制的香水,有時候會涂抹在首飾上,木詩先生聞到的大概就是香水味?!?p> “啊,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我的寶貝狗怎么會失去方向?!?p> “木詩先生的意思是,這些飄在空氣中若隱若無的香味,擾亂了靈犬們的嗅覺?”
“咦,楊小弟,你還挺聰明啊。”
“我不姓楊的,”楊知繆站在木詩面前,幾乎只有木詩一半的身高,“我這個樣子,姓湯。”
“噢噢,這樣啊。”木詩摸了摸下巴,打量著楊知繆。
楊知繆盯著木詩頭上系著的頭巾,那繁復(fù)的幾何花紋與云嘯國格格不入。
“你的頭巾是從南巫國得到的?”楊知繆問道。
木詩俯下身,雙手支撐在膝蓋上,語氣有些神秘,“對,你去過南巫國?”
“去過,不久前才回來,以及…他們到了?!痹捯魟偮洌瑮钪娨徽婆拈_木詩,同時手里運轉(zhuǎn)靈力,利用水流彈緩沖對方的風(fēng)屬性攻擊,然后將破碎的水流盡數(shù)返還。
角落里一個人立馬倒了下來。
木詩則是吃痛地叫道:“年紀(jì)小,手勁倒是大!”同時揉自己的肩膀和胳膊。
“不止一個?!睏钪娞嵝选把b腔作態(tài)”的木詩。
木詩聽到后迅速站直,“原來如此?!彪S后警覺起來。
小白狗們也豎起了毛,露出尖銳的牙齒。
“它們能行么?”楊知繆看著毛發(fā)沖天、呲開牙齒的小白球,有點擔(dān)心它們會在這場戰(zhàn)斗中受傷。
“沒事,你看我的表演就好了。”木詩從容地打了個響指,隨后牽繩消失,那些小白狗們光速出擊,沒等埋伏的人反應(yīng)過來,幾乎所有人都被咬了一口。
“牙齒上涂了麻痹劑,效果很快?!蹦驹娐冻龅靡獾男θ?。然而沒等他得意多久,那個最先倒下的靈師動了個指尖,迅速聚成一道風(fēng)箭朝木詩射過去。
“小心!”楊知繆剛想出手,可木詩不知從哪掏出雙錘,直接迎上那風(fēng)箭。風(fēng)箭與雙錘的金屬表面激烈碰撞后,彈到了地下,然后消失不見。
那些原本要逃走的人因為身體被咬了后全身麻痹,無法施用靈力,所以木詩和楊知繆很輕松地就從首飾鋪的各個死角把那些人揪出來,扔到了桃花樹下堆著。
至于最開始出手的那個蒙面人,在官兵趕到之前,楊知繆和木詩決定先好好“招待”一下他。
楊知繆一把將他的蒙面撕開,沒想到蒙面之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官兵迅速趕到,將其他人也都撕下蒙面,如第一個一樣,都是路人面貌。
“臉被動過,”木詩捏起那人的下巴,讓他躺著的臉更朝光一些,“醫(yī)術(shù)精湛啊?!?p> 意思就是,這張臉被“改造”過。
楊知繆瞬間黑了臉,“您在懷疑楊家?”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若是楊家,那就是自相殘殺了?!蹦驹娦α诵?,隨后猛地提起要裝死的蒙面人。
“別他媽當(dāng)木頭人,趕緊帶我們?nèi)ヘ泜}?!蹦驹娦θ輥淼目欤サ囊部?,提起的人被嚇得哆嗦了好幾下,也不肯開口說什么。
果然,楊知繆無奈地笑了笑,木詩搞出那么大動靜,就是想把墳桑在蓬州安插的人手引出來一部分。小白狗們鼻子本來是靈的,結(jié)果被沉香首飾鋪的香味熏壞了,正巧他們倆人都注意到自己在被人跟蹤,那就正好將計就計,打草驚蛇,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