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焚毀
然而這蒙面人嘴巴閉著,一副赴死從容的樣子。木詩大吼道:“他娘的,寧愿死掉也不愿意透點(diǎn)口風(fēng)?”
那人死死瞪著木詩,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決心。
木詩煩躁,“真是麻煩,又不能嚴(yán)刑逼供你?!?p> “偷偷動用應(yīng)該無妨,交給司部那群人便是?!闭f這話的正是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少年楊知繆,然而話語里盡是惡毒的意味。
木詩看向楊知繆,有些不可思議,但隨后他也表示贊同,“也對,交給世俗王權(quán),靈力聯(lián)盟人權(quán)組的那群家伙就不會來找麻煩了?!?p> 于是木詩提著這個蒙面人,對官兵喊道:“來啊,這里有一個……”
“……等等,大人!我說便是!”
那些官兵聽到動靜后,有幾個正準(zhǔn)備走過來。木詩揮了揮手,說“抱歉啊沒事了”,又把他們揮走了。
“這么怕官兵?”木詩低頭,湊近蒙面人,臉上帶著得逞的壞笑。
那蒙面人咬緊嘴唇,活像被調(diào)戲的良家小媳婦。末了,他緊張地說道:“我可以帶你們?nèi)ァ!?p> 木詩便把袁裳給的搜查令展示給官兵們看了看,然后就大搖大擺地拎著嫌疑人,并帶著楊知繆一起出去了。
臨近傍晚,街道上沒了什么人。最近蓬州鬧皮影獸的消息傳的人心惶惶,再加上的確有幾起襲擊事件,所以夜市都不敢開了。
蒙面人帶著木詩和楊知繆來到一個胡同口,隨后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最后木詩不耐煩地問道:“你到底記不記得路?”
那蒙面人指著前面說道,“就在前面……”
遠(yuǎn)處正傳來火光。木詩提著蒙面人,用輕功落到屋檐,迅速地到了那里——一片破敗的平民房中有幾個矮平的建筑走水了。
周圍有居民想要撲火,但是火勢太大,且像是靈力操縱的火,普通的水澆不滅。于是木詩讓楊知繆看著蒙面人,自己立刻飛身前去撲火。
熊熊火焰直沖天空,楊知繆神色平靜,眸子中倒映出火焰的樣子。蒙面人想要逃走,楊知繆一手將他拍暈。隨后他施展水流,將剩余的火撲滅,然后把像是剛挖完煤的木詩給拉了出來。
“晚了,我們晚了。”木詩無力地坐在地下,不顧自己身上被灼燒的痕跡。
“是那人故意繞路,拖延時間,我也沒有察覺到?!睏钪姲参苛讼履驹姟?p> 司部人員聽到動靜后迅速趕到,然后在被燒過的一堆殘灰中,翻到了一大堆被燒的差不多的墨甘葉和其他藥材碎片。
楊知繆指揮著司部人員繼續(xù)搜查,看看附近有沒有陳家留下別的東西。過了一會,一個官兵來報(bào)告說:“建筑物里面被人搬空了,什么都沒剩。”
“到目前為止,都在按照他們的計(jì)劃進(jìn)行著,對吧。”木詩自嘲,原以為自己很精明,已經(jīng)引蛇出洞,可他沒想到的是,動靜太大,也是會嚇跑獵物的。
“墨甘葉大量焚燒之后,會產(chǎn)生至幻的氣體,對不習(xí)靈修的人有害,你們把這地方封鎖好了么?”
“報(bào)告大人,周圍已經(jīng)設(shè)置好了靈墻?!惫俦鴤儗@個小大人模樣的楊知繆很是尊敬。
“嗯,不錯?!睕]理在一旁喪氣的木詩,楊知繆把昏迷的蒙面人直接丟盡了焚燒的差不多的墨甘葉灰中。那蒙面人便被灰嗆得咳了好幾聲,掙扎著醒來了。
楊知繆毫不留情地卸掉了那蒙面人的胳膊,蒙面人一聲慘叫之后,楊知繆冷冷地問道:“附近有幾個密道?”
蒙面人撲棱的胳膊揚(yáng)起了不少灰,墨甘葉灰紛紛揚(yáng)揚(yáng),包住了蒙面人和楊知繆。
木詩在一旁驚訝地看著,沒想到這個楊家的小子會這么兇啊。
“我不知道!”蒙面人一口咬定,然后大笑道:“你們已經(jīng)輸了!”
“我再問一遍,有幾個密道?!蹦嬷淙?,柔和的光被楊知繆的身子完全擋住。他的神色如寒冬的冰霜,好似下一秒就會出手割取人的性命。
“我……我可以告訴你?!边@蒙面人想了想,改了主意,“但我有個條件。”蒙面人的眼睛布滿血絲,像是臨死前要做最后的掙扎。
“說。”楊知繆蹲下身,盯著蒙面人。
“不要讓我的那些兄弟落入那個麻子的手中,你們知道是誰?!泵擅嫒似D難地咽了口水,身上沾滿了墨甘葉的灰,讓他感到非常不自在。
“為什么?”楊知繆問。
蒙面人瞪大眼,“因?yàn)樗莻€瘋子……”
說完,一道光突然射過來,楊知繆迅速反擊過去。周圍官兵察覺到危險(xiǎn),圍在了楊知繆和木詩身邊,做防衛(wèi)姿態(tài)。
第二道、第三道光緊接著射過來,楊知繆甩甩袖子,接住了一把,仔細(xì)一看,居然是短箭。
“他來了……他來了……”蒙面人痛苦地閉上了眼。
角落里,一個身影閃過,他不斷地改變著位置,手里似是拿著一把弓弩。
楊知繆站起身,也在不斷移動著,只不過總是擋在蒙面人的前面。他知道這個黑影是來殺人滅口的。
“木詩先生,能把你的狗叫過來嗎?”楊知繆繼續(xù)注意著無規(guī)律移動的黑影,然后又防住了幾個短箭。
“行是行,不過我們不是已經(jīng)找到貨倉了嗎?!蹦驹姲β晣@氣。
“有人來了,不過有點(diǎn)難纏,你的狗體型小,速度快,能幫我們應(yīng)付一下?!?p> “怎么了,你不能上嗎?干嘛讓我家的狗上?”木詩有些委屈。現(xiàn)在他因?yàn)樨泜}被燒,沒有好好完成老同學(xué)交給的任務(wù),他正暗自傷神呢。
楊知繆的眼睛發(fā)出淡淡的銀色光,“要到晚上了,我這有點(diǎn)麻煩?!彼w內(nèi)的異鬼已經(jīng)解封,在晚上會變得極不穩(wěn)定,所以現(xiàn)在戰(zhàn)斗于他而言極不有利。
“我試著叫它們吧。”木詩喪著臉,從懷中拿出哨子正準(zhǔn)備吹,然而一道箭迅速射過來,木詩險(xiǎn)些躲過,卻還是讓那箭劃破了臉頰。
“他奶奶的,敢傷老子。”木詩氣沖沖地收了哨子,拿出雙錘,“看我不把那人敲成肉泥!”
“小心。”楊知繆再次一掌拍開木詩,木詩便又倒在了地上。
“啊痛痛痛,楊小弟你到底要怎樣??!要不要我?guī)兔Π???p> 楊知繆頭上已經(jīng)流下了些汗,但他不得不擺出鎮(zhèn)定的樣子。黑影不斷在周圍的樓房穿梭著,速度極快。然而這個黑影并不是普通的輕功好,而是靈力也強(qiáng),否則不至于射出如此隱藏氣息的箭。
此時木詩似乎是嫌還不夠亂似的,驚叫出聲:“啊我的臉!這是南巫國的毒??!”
楊知繆猛然轉(zhuǎn)頭,看到木詩臉上青黑色的傷口后,又看了一眼自己剛接到的箭。他將箭頭抬到眼前,然后又用鼻子聞了聞,最后用舌頭舔了舔。
是昭明的毒!
難道襲擊他的是昭明?
正在楊知繆分神之時,又一道短箭已經(jīng)射了過來。楊知繆知道閃避不了,索性就挨上這一箭,然而那箭及時被另一道箭打偏了。
來的人是一個修長的長發(fā)男子,他迅速地跟上那個不斷在破敗樓房中穿梭的黑影,想要揪住他,然而當(dāng)他將那人的斗篷抓住掀開時,底下卻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一眾官兵都看愣了,當(dāng)一個長發(fā)微卷,眼眸綠色的異族男人拿著斗篷過來時,他們?nèi)季杵饋怼?p> “自己人,不用防?!睏钪娒鏌o表情地說道。
世俗王權(quán)養(yǎng)的東西比他想象中還要廢物,靈力低不說,幾乎是沒被訓(xùn)練過,警覺性極差。大概是對付普通老百姓對付慣了,一遇到稍微大點(diǎn)的大場面便露了馬腳。
昭明走到楊知繆旁邊,將斗篷遞給了楊知繆?!拔乙恢痹诼灭^待著,但是周圍出現(xiàn)了皮影獸,引起了騷亂,于是我下樓除去了一些,但沒想到他們受驚后,全都往這個地方跑了。”
楊知繆接過頭蓬,摸了摸表面的質(zhì)地,然后看到了帽子里面刺的幾何花紋。
“南巫國的,”楊知繆皺眉,“剛才襲擊我們的是南巫國人?”
“不知道?!闭衙骼蠈?shí)地回答道,隨后他指了指旁邊癱著的肌肉男,“他中了毒,要不要送去醫(yī)館解毒?”
“不用,我來就行了?!睏钪妼⑹?jǐn)R到木詩的頭上,隨后瞳孔變成銀色,隨后手中發(fā)出銀色的光。
那木詩本來痛苦地閉著眼睛在地上呻吟,待感覺到自己的臉變得舒服之后,猛然站起來,摸著自己的臉,驚喜地說道:“我的臉好了?!”
然而當(dāng)楊知繆去看還在地上的蒙面人時,那堆墨甘葉灰中,已經(jīng)空空如也。
夜色中,除了風(fēng)聲,就是眾人的呼吸聲。地上的墨甘葉灰中,殘缺的墨甘葉還在散發(fā)著幽幽的藍(lán)色,像是一只只眼睛,見證著周圍發(fā)生的一切。
“我去,那人呢?!”木詩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蒙面人不見了的事實(shí)。
楊知繆深呼吸,回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這里被靈墻封鎖,除了自己、木詩和后來到的官兵,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出現(xiàn)別的人。
“你怎么進(jìn)來的。”楊知繆轉(zhuǎn)向昭明,“這里被靈墻封鎖了,任何在靈墻外的人進(jìn)來,都會產(chǎn)生極為明顯的靈力波,而我剛才一直沒有看到?!?p> “所以你是誰?”短杖伸出,直接對準(zhǔn)了昭明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