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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中書

第六章:都是我的(三)

淚中書 橙子大怪 3953 2019-08-12 22:00:00

  突然這時,敲門聲響起,我霎時驚醒。

  一個尖銳的男子聲音自門外響起:“姑娘,可起了?”

  “嗯?!蔽一貞?yīng)道。

  倏爾想起這是哪里,聽這男子聲音,像極了酒樓里跑腿的小二,聲音大且沙啞,定是長期跑堂造成的。

  我從小便對這些十分敏感。

  就像之前我在路上發(fā)現(xiàn)被人跟蹤一樣,通過氣息,聲音,語氣,感覺等,能發(fā)現(xiàn)一些常人不能夠發(fā)覺的東西。

  心里小小暗嘆小二敲門時機拿捏的準確。

  很快,門口的小二聽到了我的回答,便繼續(xù)道:“姑娘初醒,可需要些飲食?”

  我摸了摸肚子,并不覺得腹中饑餓:“不用。”

  “哦,方才有位男子離開之際對小的交代頗多,不知現(xiàn)下姑娘身子如何可聽得在下轉(zhuǎn)述?”

  “男子?什么男子?”我霎時警覺。

  “小的,只知那男子一身白衣,身姿卓絕,頭戴一頂紗帽,面貌瞧得不甚真切?!?p>  “穿白衣?”我不禁想起了云墨森林的小白。

  “那男子可有什么特點?”

  小二神色小心地推門進來,隨手將門關(guān)上:“其他的倒沒什么,只是一身白色長袍流光溢彩。不過,從他將昏迷的姑娘抱進來然后去買藥煉藥親身照顧的樣子看來,想必是對姑娘極為重視的?!?p>  本來我心中還認為這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有可能是小白,可是聽小二這么一說,突然又不確定了。

  畢竟,那小白公子,并不像會有這般行為之人。

  罷了,不猜了,那人這般重視我,想必定會再見。

  “他走了多久了?”

  “不出半刻鐘。”

  這人,竟然將我醒來的時辰拿捏得這樣穩(wěn)妥。

  小二見我許久未出聲,便自顧自繼續(xù)說道:“那位公子走前同小的交代了一件重要的事,要通姑娘轉(zhuǎn)達,且提醒姑娘莫要忘記?!?p>  “什么事?”

  “姑娘所在房間的外間桌上有一個包裹,乃是方才在大街上姑娘被搶之物,現(xiàn)已盡數(shù)追回,那名賊人現(xiàn)已浮法,請姑娘莫要擔心。公子特別叫小的叮囑姑娘,注意保護好自己。另外,房錢那公子已經(jīng)結(jié)清,門外早已備好寬敞舒適的馬車,姑娘休息好了便可乘馬車離去?!?p>  聽著小二的話,我的心情從剛開始的欣慰感動逐漸演變成了震驚。

  這是什么樣的人,竟然如此細心,不但能夠?qū)⑽业念^痛治好,對我的照顧竟還如此無微不至,甚至知道我的想法,并提前打消我的顧慮。

  如此這般,且不留姓名。

  不管他是誰,要做什么,但他畢竟救了我。

  若是以后見到,定然要好好相謝一番才是。

  我抬眼便看見了那桌子上的大背包,還是我出門時用的那塊布料,連上面打的扣結(jié)都一樣。

  只是,不知是不是許久未見而產(chǎn)生的錯覺,總感覺那包袱大了很多。

  打開后,我有些吃驚,這竟不是錯覺,背包里面除了從我院子里面帶出來的金銀玉器之外,還有許多靈物。

  想必那人也揣摩透了我的心思。

  將包袱里面的器物一件件拿出來清點后,突然發(fā)現(xiàn),在一枚漂亮的靈物匣子里,塞著一張紙條。

  我將紙條拿出,展開。

  一排挺拔清秀的字豁然其上,或許是由于時間原因,字跡微微有些潦草,卻也剛勁有力:

  不僅那些是你的,這些也是你的,祝安好。

  背心滲出了些冷汗,此人對我這般了解,我卻滿心漿糊地沒有頭緒。

  在小二的幫襯下坐上了馬車,很快便到了太子府門口。遠遠地掀簾看去,有一行人站在門口。

  近了仔細一瞧,打頭的竟是東方夜。

  他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般,帶著府內(nèi)眾人等候在門口,如此這樣大的陣勢引來了不少百姓的圍觀,畢竟太子殿下的真容平日里可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

  這樣大的排場看得我也臉上燒燒的,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心下抵觸,也生出些不自然來。

  厚著臉皮走下車,本以為東方也會同我說些什么,不料他卻沒有,只是關(guān)切地將我扶進門去,叫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同我大吃了一頓。

  席上聊了很多,卻也和今日之事無關(guān)。

  我心想,今日之事,許是過去了,以后大家誰也不說,我便也不會想起這丟人的事情來了。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到底是我的想法天真了。

  東方夜不說,并不代表他不會做,他不說,并不代表他不會想,而且這些關(guān)于我的種種,從來都不同我說。

  自那日以后,我能夠出府玩耍的次數(shù)也少了起來。要么是大門緊閉,任何人都不讓出入,要么就是,東方夜私底下跟守門的侍衛(wèi)專為我一個人定了禁制,不能去這兒,不能去那兒,云云。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是無窮無盡地束縛讓我孤獨。

  我在這樣的大宅子里,像一只圈養(yǎng)的金絲雀。

  后來的后來,我不僅一次地想過。

  但若他這時便放我走了,我也不可能如后來那般討厭他。

  但是當時的我可能心智尚還稚嫩,不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明白早些闡述自已心意的道理。

  更不知道,心智稚嫩的我竟然已經(jīng)被另外的某個呆子作為跟蹤對象了。

  后來在太子府得這些日子,我雖過得不自在,卻也能自給些樂趣。

  這天早上,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搬家具的搬家具,清掃灰塵的清掃灰塵,就連平常那些不大做事的小侍女,此刻也緊張兮兮地忙碌起來。

  我緩緩往主廳走去,想著如何去瞧個熱鬧。

  卻發(fā)現(xiàn)一路上所見之人便都是用一副怪異的神色看著我。

  我隨便抓了一個小侍衛(wèi)問話:“府里這是要有什么大事么?”

  “是的,姑娘,太子明日娶親?!毙∈绦l(wèi)低眉順眼地如是說,說話間,眸子中也透滿了緊張。

  我點了點頭,回想起東方夜的模樣,年歲想來也有二十幾了,如果是在這里的話,這個年紀是該娶親了。

  不過,太子成親也該算是這帝京中一等一的大事,這幾日我竟沒有聽見一絲風聲,這事便不大對勁了。

  “何時的事,這許多日子,我卻絲毫不知曉?”

  不知我這句話踩中了哪片雷區(qū),小侍衛(wèi)聽到我這句話,開始哆嗦起來。

  “今早的圣旨,那時您還沒起,怕誤了您的美夢,便沒叫醒您?!?p>  心下了然,便不再疑惑。轉(zhuǎn)頭看看那小侍衛(wèi),見他仍神色慌張,亦不敢抬眼看我。

  我心下納悶,沖他問道:“你為何如此慌張?我會吃人不成?”

  “不,不是。”語氣顫抖得使我渾身不舒服起來。

  我更納悶了:“你哆嗦什么?”

  “沒,沒?!?p>  我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想來這小侍衛(wèi)似有什么顧忌。想知道他在顧忌什么,便需得想個什么招數(shù)。

  我皺起眉頭,佯裝生氣:“我問你我是你們太子爺?shù)目腿?,你可知曉??p>  “知,知曉?!?p>  “那你這般畏畏縮縮對我有所隱瞞便是對我的不敬,你可知曉?”

  “知曉?!?p>  “還不快說?得罪了我,我可是會去同你主子告狀的,還不知他到時會怎樣懲罰你。”

  小侍衛(wèi)一聽到懲罰二字,一道冷汗瞬間從臉頰滑下來,沒入領(lǐng)口。

  “小的實在是迫不得已,實在是太子爺之前特意吩咐,不讓我們同您說太多,我這人本來就膽子小,這般便是一見到您就忍不住緊張起來了。”

  那小侍衛(wèi)想必是緊張得狠了,干脆一咬牙,閉著眼睛,一口氣說了這樣長的一句話。

  但是我很快抓住了他這句話的重點,對我不需多說?

  為什么?

  我看了看面前小侍衛(wèi)有些煞白的臉色,便不再為難他,決定去找東方夜好好問個清楚。

  我來到東方夜的住所時,正見他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愣神。

  “想什么呢?”

  東方夜一驚,緩過神來,沖我一笑,給我一個手勢,道:“你來啦,坐?!?p>  我不同他客氣,直接坐在他對面。

  剛坐穩(wěn),東方夜便道:“你來的正巧,我也正要去找你呢?!?p>  “什么事?”

  “這幾日,我有些忙,想將你接到我在郊外的別莊住兩日。”

  “哎,我知道,不就是你要成親了嘛,我都看見那些大喜字貼了?!?p>  東方夜笑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那是一聲苦笑:“是啊,怕到時候太忙照顧不了你。”

  我的存在給東方夜是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啊,這孩子的笑容都苦了。這樣想著,心下便又生出些不自在:“這幾天我便收拾收拾......”

  “不,不是,只是想給你更好的照顧罷了,你想多了?!?p>  我抬頭望著面前的男子,還是一如既往溫柔的面容,只是我卻不大敢相信他的話了,之前叫我來住的人是他,后來挽留我的是他,現(xiàn)下心口不一的人亦是他。

  我這六百余歲的人,卻是實在聽不懂這年僅二十余歲的凡人話中的意思了。

  心下想著,出口的話中的語氣便多了些疏離:“沒事,我并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我并不是一個死皮賴臉賴在人家住的人,只是想著先這樣搪塞他一句,回頭收拾好了便離開。

  我是靈女,他不過是一介凡人,若是我真想走的話,他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他幫過我,我是記得的。所以這幾天他忙,我便不能在這樣好的日子里給他添了麻煩才好。

  在菡萏院的日子里,我每天只能對著小咕嚕說話,也不曉得它聽不聽得懂,就只會“咕嚕咕嚕”的叫。

  這回好了,若是來一位女子,每天也能聊聊天,不至于這么無聊。我望著那些大紅燈籠和泛著金光的大喜字貼,如是想。

  晚上,我吃完飯在院子里遛食兒,遠遠看見后花園的涼亭里坐著個人,是東方夜。

  我還未走近,就聞見了重重的酒氣。

  他自顧自地自酌自飲,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待我走得近了,他便看見了我,張了張嘴仿佛要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只輕輕地打了個酒嗝。

  “明天娶親,你今晚怎么還喝這么多酒”我徑自找了把石凳坐下。

  他趴在桌上,好像有些醉了,依然不答話。

  “好吧,再開心也不能這樣喝酒啊。”我無奈地將他手中的酒瓶取了出來。

  他身體一僵,抬頭望著我。

  “我娶親,你歡喜么?”

  “歡喜啊,這諾大的王府就我一個人太孤單了?!?p>  “可是我不歡喜,她不是我的意中人。”他頓了頓,飲了一口酒:“他們讓我?guī)П鴾绶耍胰チ?,他們讓我治水,我也去了,他們讓我做的事我都做得很好,可是到頭來,連我喜歡的女子都不許我娶進門?!?p>  “要娶的女子怎么會不是你喜歡的?”我想起了二叔和二嬸,還有鎮(zhèn)子里的那誰和那誰,那小誰和那小誰,世上不互相鐘情的男女怎么會在一起呢?

  許久,他說:“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愣住,不能理解,用食指戳戳自己的鼻尖:“是我么?”

  他不答話了。

  我抬頭,見那日的那個隨從朝這邊走過來,便沖那小隨從大喊:“你家主子喝醉了,你過來扶他一下?!?p>  小侍衛(wèi)看見我,紅了臉,扭扭捏捏地將東方夜扛在肩膀上走了。

  第二日便是這紅紅火火喜氣洋洋的一天,一早便有嬤嬤叮囑我,讓我這一日哪里都不要去。

  東方夜娶了親,我也跟著高興,便沒有多想,老老實實在屋子里悶了一天。

  晚上異常安靜。

  大婚次日,總算解了禁制,我實在悶得慌,一早起床帶著咕嚕去后花園的池子里摸魚。后花園的涼亭中,遠遠地立著一名少女,少女一身俏麗的紅衣裳,體態(tài)婀娜。

  想來那邊是東方夜昨日新娶來的媳婦,我心下一喜,朝那邊走過去。

  我不太懂禮節(jié),這許多日子以來也沒大學會,我知道這里的人,見面都是有禮節(jié)的,可我不會,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了。

  “你好。”我自覺雖這招呼打得怯生生的,但也是滿面歡喜。

  那女子轉(zhuǎn)過身來,目光中透著打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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