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又說了一遍。片刻后,那女子神情中染上了些嘲諷的意味:“哪里來的無禮之人,見到太子妃竟也不行禮?”女子目光落在天邊的某一處,這話也像是在同身旁的小侍女說的。
我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她趾高氣昂的姿態(tài)卻是深深地落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太會。”我如實說。
“啪!”我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我,我覺得自己這一耳光挨得不值。
“肖靜,你做什么?”我正思索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之時,東方夜走了過來。
我剛準(zhǔn)備同東方夜說些什么,不料還未張嘴,卻被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太子殿下,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方才臣妾賞花賞得好好的,這個賤婢就來給妾臉子看!妾好難過?。 ?p> 她這話也真真是能說的出口,我瞧著身旁的紅衣女子,此時的她已是一副弱不禁風(fēng)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捂著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倒是懵了。
“閉嘴?!睎|方夜走過來揉了揉我的臉。我的心底動了動,隨后而來的是滿滿的慶幸,還好,還好他是明事理的。
我看了看一臉無辜的紅衣女子,心中亦是為自己的遭遇泛起一陣酸楚。
但我也不好同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計較些什么。
但我不說話并不代表我不難過。
晚上,我去書房找東方夜,想同他告辭一番。
站在門口,突然聽見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放一個女子在家里,故意惹我生氣!但是你別忘了,我才是您的妃啊,別人無論如何都是替代不了我的存在!”
我明了了。
我很憋屈,抬頭,迎上從紙窗上映襯過來的二人相擁的身影,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向來是個吃一塹長一智的,想來,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了吧。
夜里,我給東方夜寫了信,我將信交給小侍女,讓她等東方夜回來的時候送給他。
我等了許久,未見回復(fù)。
又等了許久,連傳信的小侍女也未回來。
我很傷心。想來,他是不在乎我的。
于是,我悄悄地走了,然后還非常不光明地將那日的包裹收拾出來帶走了。
我將那些靈物和那些金銀玉器都賣了換得不少銀票,回到初時那間酒樓在老板驚訝的注視下,將房錢補(bǔ)齊。
那個包裹中的那張字條被我仔細(xì)地保存了起來,現(xiàn)下取出再看心下酸澀不已。
我藏起來了,我再也不想見到東方夜了。
但是通過大家的口口相傳,我知道了——
后來,東方夜找了我很久,城中的士兵也挨家挨戶搜了很久,無甚結(jié)果。
后來,太子休了妃,為這事,還被皇帝罰在哪里跪了好久來著。
各中原因我并不知曉,雖心下奇怪,卻也無心去知曉了。
再后來,太子府的事我就不甚了解了。
在太子府受的委屈也記不清了。
那本被我從鎮(zhèn)子里面帶出來的破書,重新成為了我手中的寶貝。
每日靠著書中的話本子,我又知曉了許許多多這世間的故事。
喜悅的,悲傷的。
這世間的人有千千萬,卻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處事之道。
這世間的幸福都有所雷同,這世間的痛苦卻各有各的不同。相對比于那些妻離子散,愛而不得,我已經(jīng)算得上是十分幸福了。
往常里看話本子,我是不愛看那些悲傷的故事的,現(xiàn)下竟也覺得沒什么了,反倒覺得悲傷的的故事更能激發(fā)人珍惜幸福的心。
想來以前的那六百余年似是白活了一般。
那棲風(fēng)的故事,雖始終沒有下文,卻一直勾著我的好奇心,每每讀起它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著我的閱讀欲望。
棲風(fēng)是誰?
為什么每每想起這名字,我總是有些難過,有些莫名的感覺?
想的多了,便會頭痛。
沒錯,我現(xiàn)在正坐在某酒樓的天字號客房中愜意地看著話本。
這本破書不知怎么了,竟又出現(xiàn)了之前棲風(fēng)的故事,看見故事自然想起此人。
只是,在深深向下看去,依舊是沒有結(jié)局的結(jié)局,我不止一次的認(rèn)為,這話本是不是了什么問題,往日里出現(xiàn)過的故事,它便不會再重復(fù)出現(xiàn),只是單單這支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卻是愣愣循環(huán)出現(xiàn)了若干次。
強(qiáng)撐著心神將現(xiàn)下輕微的頭痛壓下來,突然發(fā)現(xiàn)手里的破書隱隱發(fā)起了光。
我定睛看去。
緩緩地,書上出現(xiàn)一段小字,寫的是棲風(fēng)此人人物簡介,內(nèi)容卻是與我已知曉得差不多少。
什么樣的神仙容色,什么樣的英武肖勇,生平事跡等等。
然而......我神色微動,仿佛什么東西,是我一直都忽略了的?
我所想之事這本破書都知道,并且能夠給出解答,不管是什么問題,且從未出錯過,那么,如果......
一條生財之道,自我心間逐漸成形。
這許久以來,我都在街上如閑散游魂般溜達(dá),想起酒樓老板那張財迷兮兮的臉,我想錢在這里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想在這里生存下去,那就必須要有錢。
不久,城中出現(xiàn)一個大名鼎鼎的神算子——那就是我——安安。
但我白手起家之路并不像那些話本里寫的那些商人一樣一帆風(fēng)順,這幾個月以來,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坎坷波折。
這坎坷波折自是要從頭說起。
且說那日,我剛有了“給人算卦”這個發(fā)財致富的想法之后,便思慮著這第一步該怎么做。
我想起了那街邊支著小桌的身穿道士服的小老頭,嗯,是了,這首先嘛,我得找一條街,還得有個小桌子。
我藏在某條巷口的那一堵墻后東張西望許久,在確定安全之后,便準(zhǔn)備去大干一場了。
那日的街道清凈非常,我一眼就瞧到了家木匠的店鋪。
門口一張小木頭桌子甚是精致,我將它摸來摸去,總結(jié)出個十分滿意的結(jié)果來,當(dāng)下便滿心得意地準(zhǔn)備掏出錢袋來付賬。
“快快,老頭子,看看那姑娘是不是同這畫上的女子十分相像?”
我聞言望去,正見街道對面那家賣芝麻燒餅的鋪?zhàn)永铮焕咸酥粡埣?,別著臉去呼喚著她家的老頭兒。好奇心慫恿著我不由自主地向那燒餅鋪?zhàn)幼呷ァ?p> 走近了,便同那老太太問道:“大娘,可否借我瞧瞧?”
老太太見我向她走來,眼神怔征,遞我畫紙的那只手隱隱有些顫抖,我沖她莞爾一笑盡量做出些十分平易近人的模樣,并自信地拍拍胸脯:“大娘,您別害怕,我是好人,而且啊,我的眼里可好了,我?guī)湍纯炊芸吹贸鲞@畫上......”
我瞪大了眼睛瞧著,只是這畫上的人,為何怎么看都與我有幾分相似呢?
驟然反應(yīng)過來,我將手中的畫像遞還給那老太太:“大娘,不好意思哈,這畫,略微,有些燙手?!闭f完,見那老太太還沒大反應(yīng)過來,又訕訕地干笑了兩聲:“呵呵,大娘,您放心,這姑娘我認(rèn)識,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不料這時自屋內(nèi)走出一老頭兒,老頭兒反應(yīng)極快,一見我便指著我大喊:“是她,就是她!”
這一聲大喊吸引了眾多街里街坊的目光。
“頭兒,那姑娘是不是太子爺尋找的姑娘?”遠(yuǎn)處,一小隊人馬中的一位男子指著我沖前面的男子大喊,這聲大喊正巧落在了我的耳朵里。
“是,快追。”被稱為“頭兒”的男子邊便帶頭向我這邊策馬奔來,邊跑還不忘沖身后的人交代:“去,通知太子殿下?!?p> “......”我從來不是個反應(yīng)慢的,此時的我早就鉆進(jìn)了一個極窄的小巷子里,如果這時選擇在大街上跑,顯然不是最明智的舉動,容易被追上是其次的,主要跑相不大美觀,丟人才是著實重要的一點(diǎn)。
我用上畢歌獨(dú)家創(chuàng)新的輕功自然飛的極快,不過才片刻就將那幾個大男人甩出老遠(yuǎn)的距離,直到聽不見聲音了,才敢邊跑邊回頭望望。
長長的曲折蜿蜒的窄巷子里,哪里還有半個人影,我放下心來,果然逃跑什么的對我來說是個十分輕松的活兒。
“撲通~哐~當(dāng)”
“??!”巨大的響聲嚇了我一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看著眼前的老頭兒,額,是眼前坐在地上抹眼淚的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兒,還有那白花花撒了一地的豆腐漿子,自知惹了大禍,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但我這人自小便被叔叔們教育的很好,敢作敢當(dāng)自然也是我身上的良好美德。
“老爺爺?”我滿臉堆笑試探地沖那老頭兒喊了聲,等了半晌,老頭依舊頭也不抬地坐在地上抹眼淚,淚漬浸濕了一塊袖口,這眼淚,竟是真的。
“老爺爺?”我蹲下伸子,我又喚了一聲。
老頭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看得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不料,他看著我竟然又撇撇嘴哭了起來。
“老爺爺,別哭了?!蔽腋纱嗪退粯樱瑩渫ㄒ宦曂厣弦蛔?。
“我看起來竟那樣老氣么,你管我叫一聲爺爺也就罷了,前面還加上了一個‘老’字?”老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爺爺?”
“大伯?”
“叔叔?”
半晌,我咬了咬牙:“哥?”
老頭這才止住了眼淚,沖我牙一齜,樂了:“如此甚好?!?p> 我:“......”
老頭打量我一圈,才緩緩起身:“可是,小姑娘,你又沒有錢,如何賠我那一車豆腐?!?p> “誰說我沒錢!”我伸手向腰間的荷包摸去,竟真的摸了個空。
老頭看我的顏色就有些奇怪了:“休要用丟了荷包的借口來搪塞我?!?p> “我的荷包真的丟了,可能方才路上跑掉了?!蔽倚南乱患保晦D(zhuǎn)身便要去尋。
不料,我急老頭更急:“你別走呀,你走了我怎么辦?后面追你的人呢?你不怕你找荷包的時候再遇見他們?”
我想了想覺得甚是有理,只得放棄:“好吧,我現(xiàn)在錢包也丟了,你說,我怎么賠償你?”
老頭眼珠轉(zhuǎn)轉(zhuǎn),一抹精光毫不掩飾地向我射來:“欠錢還錢,欠豆腐自然是要還豆腐的,你得做一車豆腐還我?!?p> “可是我不會啊?!边@道理確實沒錯,可是做豆腐這事兒我卻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我可以教你??!”老頭兒興致勃勃就要拉我跟他學(xué)做豆腐去。
“這,這也行?”被老頭拖走的那一刻,我除了有些始料不及之外,其實,還有些絕望。
做豆腐嘛,也就是那一個套路。
嗯,先這樣,然后那樣,然后再這樣,然后再那樣,然后再晾一會兒,之后便成了。
雖然我做豆腐的技能學(xué)了個馬馬虎虎,稀里糊涂,但是在這幾天中我倒是與這老頭混的熟了,老頭復(fù)姓百里,性格頗為有趣,行為實在滑稽,打著環(huán)游世界的旗號四處游走著賣豆腐。近一段時間他是在這帝京待著的,不過下一段時間就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他租住在一個很大的宅子里,賣一個月豆腐的錢,剛剛好夠付一個月房租。每天的生活就是做豆腐,賣豆腐,吃豆腐,平日里也沒有其他花銷,日子過得也十分妙哉。
于是我便打著學(xué)做豆腐的旗號在他這大宅子里,混吃混喝,賺著外快,還得了個住處。
在外面我管他叫老板,在私下我叫他百里老爹。我心情好時,管他叫帥哥,他惹我生氣時,我叫他百里爺爺,每次我這樣叫他,他就能氣成大紅臉。
在百里老爹家住的這小半月,我也十分緊密地關(guān)注著街上的動靜,漸漸地,東方夜找我的動靜也小了許多。
畢竟人人都有要做的活兒,也不可能日日在我身上浪費(fèi)那樣多的時間。
直到有一日,百里老爹找到我,告訴我等房子月底到期他就要搬走了,繼續(xù)去下一座城,繼續(xù)他那走遍天下的雄心壯志。我是個不大愛動彈的人,自然不能跟著他走,只能留下來。
那么我又得要繼續(xù)給自己找份能夠發(fā)家致富的事情做了,做豆腐是不行的,那太難了。于是思來想去,我又將心思放在了煉制靈物這件事上。
橙子大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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